“怎么又是‘斯塔克先生’，你剛才不是挺親切地叫了我一聲‘托尼’嗎？”斯塔克見安吉拉不想多說，便也沒有追問。
“呵——那可能是我死前呼喚的最后一個名字，就算開車的是賈斯汀·漢默，我也會叫得非常親切。”安吉拉松了松安全帶，假裝用不在乎的口吻回答。
“原來你是負責令人傷心的天使，齊格勒女士，竟然在這么美妙的時刻提起那個令人生厭的名字?！彼顾酥匦曼c火，掛上倒擋，“不過你放心，你和丹恩小姐可坐不到漢默的車上。他對女人的品味如同漢默工業(yè)的工藝一樣糟糕，他可看不出你們素雅外表下的內(nèi)涵?！?p> “你又看出我們什么內(nèi)涵了？你只是相中了洛娜的異能?！卑布崂碇粍x車時的加速度所擾亂的發(fā)絲。
“斯塔克先生，我想要先向你澄清一下?！甭迥鹊恼Z氣也不再輕浮，“我不知道工廠提交給你的事故報告是不是夸大了什么，但我非常了解自己，如果把我的能力用在生產(chǎn)制造上，工作效率完全比不上那些先進的機床。你剛才演那么多戲其實就是為了把我拐到你們公司工作吧？真的沒有必要……”
“丹恩小姐，你是在故意挖苦我嗎？我怎么可能還讓你去干那些粗活，浪費你偉大的天賦？”
“偉大？”
“我聽聞那場匪夷所思的事故后，專門去工廠看了看。根據(jù)我對現(xiàn)場設備損害情況的分析，我推斷你的能力是感受并控制磁場?！?p> “我聽說華納正準備拍攝一部福爾摩斯電影，你不去試試鏡嗎？”
“哈，你的幽默感，真是太讓人舒服了。如果你不能成為我的研發(fā)人員或技術顧問的話，我會難過一整年的。”斯塔克笑得非常開心。
“斯塔克先生，如果你是想找能勝任科研崗位的人才的話，我得提醒你一句，后面坐著的那位連毛都理不順的才是擁有正經(jīng)博士學位的人，而我真的只是高中畢業(yè)?！甭迥瓤吹胶笠曠R里的安吉拉把自己的發(fā)型弄得越來越亂，笑得比斯塔克還要開心。
“先讓我來給你分析一波?！彼顾朔浅Ｓ泻B(yǎng)地沒有嘲弄安吉拉的窘態(tài)，嚴肅而耐心地對洛娜闡述自己的觀點，“我一向認為，科學有兩種進化方式。一種是讓已有的技術變得越來越成熟、平民，服務于本時代；另一種是突破現(xiàn)有的瓶頸與桎梏，讓人類邁入次世代。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次世代大門的鑰匙?！?p> “我身上從來不帶鑰匙，我開門用不著它們。”
“所以我的比喻不是更恰當了嗎？因為你本身就是鑰匙?！彼顾说目滟澆辉俑∮诒砻妫浅錆M著真誠與期許，“看看工業(yè)革命以來人類都經(jīng)歷了什么，機械、電氣、電子、微電子……我們對電研究得越來越透徹，但新時代的曙光依然渺茫，因為我們忽略了電的雙胞胎哥哥——磁。丹恩小姐，你可千萬不要以為磁只是讓金屬或金屬表面的電流發(fā)生移動，世間萬物皆有磁性，只是金屬對磁更加敏感?！?p>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控制世間萬物？像——”洛娜這回控制住了眼睛，沒有再瞅向安吉拉。
“像什么？魔法嗎？”斯塔克這回可是專心地看著路，沒有注意到洛娜另有所思，“非常有可能，丹恩小姐，如果你想那么嘗試的話，我會幫助你的。但我的想法是，因為你可以親身體驗到磁力，所以你會對它產(chǎn)生比常人更具體、更真實的認識。你可以通過這與眾不同的理解幫我們做很多事，比如發(fā)明比核能效率還要高的清潔能源，比如發(fā)現(xiàn)一個全新的元素?！?p> “我必須承認，斯塔克先生，這一次與你的接觸遠超我的預期，而且你的提議對我十分有誘惑性?！?p> “你原本的預期是什么？”
“我原本想通過這一次交流，看看你是不是一個對變種人有偏見的人。而且，我必須直面我過去的錯誤，把那些機床的維修費賠給你……”
“對變種人有偏見？你可以到網(wǎng)上看看1974年斯塔克博覽會的紀錄片，受我父親邀請而來的幾位變種人的受歡迎程度簡直蓋過了在現(xiàn)場發(fā)新專輯的貓王。”說著說著，斯塔克的語速慢了下來，“丹恩小姐，我父親沒開車送我上學過幾次，但在路上他對我念叨的最多的就是，人人生而平等……”
“你父親是個非常偉大的人……”洛娜的語氣充滿了殷切的安慰。
“謝謝你這么說。對了，剛才好像有人說要賠我錢來著？”
“你的確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我必須向你做出彌補?！?p> “這感覺真是新鮮，我頭一次遇到有人想和我交朋友是為了給我錢。”
“我需要賠付多少？”
“你以為我為什么沒在上面寫一個整數(shù)，而是精確到了小數(shù)點后兩位？”斯塔克笑著舉起剛才的那張支票，“這就是你欠我的，丹恩小姐，還沒算利息。”
“呃……”洛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拿過支票，“嗯——這我還付得起，不過得向安吉拉預支幾個月的工資了?！?p> “丹恩小姐，如果你現(xiàn)在允許我將車子掉頭，拉著你們?nèi)ス镜脑?，這就是你第一天的工資?！?p> “可真有你的，當著我老板的面挖墻腳?！?p> “你們應該不只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吧。你的精神狀態(tài)遠不像報告中所描述的那樣不穩(wěn)定。我猜，是齊格勒博士給了你一個安穩(wěn)的家?！?p> “所以你應該知道你分不開我們?！?p> “分開你們？我可從沒那么想過。你不知道你們二人站在一起時，在男人眼里是多么驚艷。賈維斯，我們多快可以把齊格勒和丹恩的店鋪買下來？”
“根據(jù)周圍商業(yè)場地的租賃價格，極光禮品店的估價約為——”
“賈維斯，賈維斯？”斯塔克聽到自己的人工智能助手突然沒了音信，騰出手操作電子面板，然后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了洛娜發(fā)著綠光的雙手。
“你竟然可以阻隔電磁波？你對電磁學竟然理解到了這種程度！”
“忘了跟你說了，安吉拉可是一位很好的老師?！?p> “……管他什么拆遷儀式?！彼顾丝粗笠曠R里正“閉目養(yǎng)神”的安吉拉，嘟囔了一句，當機立斷地向右打方向盤，把車變到了右轉(zhuǎn)彎車道。
“你要做什么，斯塔克先生？不是應該直走嗎？”洛娜又把車子推了回來，“你是想強行把我們綁架到你的公司嗎？真有想象力，看看現(xiàn)在是誰‘綁架’誰呢？”
斯塔克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擰不過被洛娜控制的方向盤，便顫巍巍地松開手，發(fā)現(xiàn)汽車正完全不受他控制地自己移動著。
“丹恩小姐，你剛才不是說我的提議對你很有誘惑嗎？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來到斯塔克工業(yè)，我都不敢想象我們在一起會完成多么偉大的事業(yè)?！?p> “是的，但這仍然抵不上這世間對我誘惑最大的那個人……”洛娜看向后視鏡的眼神里盡是仰慕，“而且斯塔克先生，我知道你很聰明，你可能是全世界最擅長學習的人，但也可能是最不擅長教導的人。我覺得我還是在安吉拉身邊能學得更快?！?p> 斯塔克似乎明白了什么，既然汽車被洛娜控制著，他便干脆在座位上轉(zhuǎn)了個身，向安吉拉問道：“齊格勒博士，請問你的博士學位是哪個專業(yè)的？”
“……醫(yī)學。”安吉拉睜開雙眼，她怕斯塔克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剛才一直在控制伊卡洛斯觀察著路況。
“什么？那你是怎么教她電磁學的？”斯塔克覺得自己對這兩個人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我本科學的是生物，可能老師們怕我們以后找不到工作回到中學教書，讓我們修了教育學的專業(yè)課。我只是給了洛娜一點啟迪，指引了一些高效的學習方法?！?p> “你的意思是——丹恩小姐是個電磁學天才？”
“如果把天才定義為能夠自律地努力，并且自知不足之處在哪，那么洛娜的確是一個天才?！?p> “我知道為什么你會對我的邀請無動于衷了，丹恩小姐?！彼顾朔艞壛藢扇说膱?zhí)著，對洛娜可惜地嘆了口氣，“只恐怕你將來的成就不會比我低?！?p> “斯塔克先生，我并沒有完全拒絕你?！甭迥嚷牭剿顾撕桶布舆B對她的夸獎，有些飄飄然，“我說過了你值得深交，而且你還是我曾經(jīng)的老板。雖然軍工廠的工作很累，但待遇非常不錯，你的確幫我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日子。所以，如果以后遇到了什么麻煩，不管是技術上的還是生活上的，都可以叫我來幫忙?！甭迥仍谥钡谋趁鎸懮狭俗约号c禮品店的電話號碼，還給了斯塔克。
“真巧，我現(xiàn)在正有個麻煩需要你們幫忙。”斯塔克把支票整齊地疊好，放入上衣最內(nèi)側(cè)的口袋。
“是不是洋基體育場的安全隱患？我剛才問了相關的事，但你回避了過去，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
“丹恩小姐，你應該去試鏡艾琳·艾德勒?！彼顾藢β迥鹊男蕾p溢于言表。
“我就算了，不過我知道安吉拉的一位朋友非常適合那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