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你們社團有什么條件,每個月要來多少次?”球賽中場休息的時候,一個初中生拿著報名表問。
藪宏太搖搖頭,“有興趣都可以來。社團這種東西,很自由的!”
“我想下個學(xué)年來報名?!泵鎸Ω吣昙墝W(xué)長,小學(xué)弟絲毫沒有怯場的模樣。
“可以啊,”藪回應(yīng)說,“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森本龍?zhí)伞!?p> “龍?zhí)删?,我在足球社等你!?p> ************************************************************************************************
四、靈動!知念穿梭于敵手的盤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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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詣歸來,門松青翠,少男少女歡聚街頭,成人節(jié)的禮樂響徹小城……
我忽然意識到,再過幾個月,我也該升入高二了!
對于參加聯(lián)考的學(xué)生來說,我的后知后覺是不可理喻的。沒有升學(xué)壓力的我們,專注于提升球技。過去的一年,與各校社團的比賽中,贏的次數(shù)漸漸多了起來,社團也有了將近二十多名社員。
知念侑李和中島裕翔過了這個春假將成為高中生,現(xiàn)在的他們,已經(jīng)算得上是球隊的中流砥柱。相比他們,伊野尾慧、有岡大貴和我好像在混日子一般。我喜歡的沙灘社,依然有在參加,一周一次的看海社團,相比于足球,簡直是在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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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如往常一般迎來下一個學(xué)年的時候,春假前的最后一場比賽,徹底改變了我們。
有時我也會想,倘若我們拒絕了這次參賽,足球社是否就會一直以小破團的形式生存下去。我們高中生再在社團里待上兩年,然后輕松地畢業(yè)。若真是這樣,我們可能無緣體驗數(shù)百次勝過成人典禮的喜悅,但同時,也將免于經(jīng)歷諸多痛徹心扉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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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們比賽的,不是一個足球社團,而是一支準(zhǔn)備參加高中生聯(lián)賽的足球校隊。前幾年都拿到過名次,最好的一次進過關(guān)東五強。他們找到我們,實際是拉我們作賽前熱身的。但就像很多在賽前保持低調(diào)的校隊一樣,他們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們也誤將他們當(dāng)成了普通的社團。
也許正是因為不知道對方有多強,我們起初沒有太大壓力。中島前鋒又是一如既往地?zé)o所顧忌,我們也只把它當(dāng)成一場游戲。球被遞到知念腳邊,他像訓(xùn)練時一樣把球傳給中島,但球過去以后中島卻無法像平時那樣大施拳腳——對方的后衛(wèi)身材高大,相互之間的配合緊密無縫,即便是中島,幾次試圖突破也未能如愿。眼看球要被斷走的一剎那,中島把球回傳給了知念!
球場上最恐怖的事情之一就是發(fā)懵,而知念無疑是在經(jīng)歷這個糟糕的瞬間!
緊接著,被對方后腰奪得主動權(quán)——對方的前鋒是比中島更無所畏懼的存在,反而是我們這些后衛(wèi),在看到他帶球朝我們轟炸過來的時候感到無比恐慌。有岡與我練了近半年的聯(lián)防,只因關(guān)注到了中鋒,而被其邊鋒打亂陣腳。對方抬腳一記抽射,球擦過伊野尾的前臂,直撞球門!
我們遇到了一支棘手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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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開場不過十幾分鐘,這樣下去,結(jié)果恐怕有些難看,藪一個手勢,所有人有意識地朝球門方向聚攏。知念的前腰退居到更接近球場中部的位置,多次與對手交鋒也沒能占到明顯的優(yōu)勢。中島有意縮短自己和中場之間的距離,防守的意識從無形之中顯露出來。陣型雖然是窩囊了點,但到中場結(jié)束的時候,我們維持住了0:1的比分。
“我第一次知道防守原來那么開心……”知念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從被嚇懵的處境中緩過神來。
“防守本來就很開心!”有岡替知念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短暫地沉溺于自家優(yōu)秀的“人海防御戰(zhàn)術(shù)”以后,我們認真思考起了下半場該如何應(yīng)對的難題。大家自由地發(fā)表意見。向來喜歡表現(xiàn)自己的中島苦于敵不過后衛(wèi),一言不發(fā)地聽著我們的討論。藪拍拍他的肩,“踢完下半場就放春假了。成為高中生以后,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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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音響起,比賽進入下半局。
“那個很強的后腰,交給我來對付!”
討論戰(zhàn)術(shù)的時候,知念平靜地揚起下巴。
他靠后站位,與我們后衛(wèi)挨得很近,而相對的,藪和八乙女則稍稍靠前——不再是說不出口的9-0-1模式,形成一種從沒使用過的4-3-2-1陣型!整支隊伍如同圣誕樹一般投影在綠茵場上。
正如知念所料,對方的后腰又一次帶球穿過了前半場的防線,繼而朝后半場施壓。但前后插空排列的4-3陣型,給進攻帶來了難度。分秒間的猶豫,為知念制造了時機,腳下一個幅度不大卻不失力量的碰觸,一舉偷走了對方后腰所帶的球!
瞬間,對方所有球員的視線都瞄準(zhǔn)了球場上的“盜賊”,有組織地朝他施壓,阻斷他與周圍傳球的機會。我不知道這樣暫時的領(lǐng)先究竟給對方造成了什么威脅,以至于他們一改先前游刃有余的作風(fēng),變得如此患得患失。但也正是因為對方是經(jīng)驗豐富的球隊,先我們一步地察覺到了反擊的氣息——
在眾多個頭高出他一截的球員中,知念靈活地切換球的路徑,有時是一氣呵成的沖刺,有時是謹(jǐn)小慎微的停頓,甚至后退。但不論何種進攻方式,球都仿佛受到吸引一般,徘徊在他的腳邊,已然與他構(gòu)成了一個整體!
對方一下猛烈的偷襲,被知念一個輕巧的轉(zhuǎn)身甩在身后;眼看下一個對手即將斷球成功,知念一個富有節(jié)奏感的迂回重新將球控回腳下。這樣的控場能力絕不是信手拈來的,方才與對手的交鋒當(dāng)中,他必定有在學(xué)習(xí)和觀察著什么。在對方一片措手不及的尖叫聲和倒地聲中,球已經(jīng)成功遞到了藪的腳邊!
一雪前恥,真的被知念做到了!
他臉上舒心的笑容,讓我想起了他在第一次友誼賽上的英姿。相比于那個時候,他的盤帶能力又上升了一個臺階。正是從那時起,盤帶漸漸成為了我們團隊里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而這,也漸漸成為了獨屬于身材嬌小卻靈敏過人的知念的決勝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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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足球在藪和八乙女之間來回傳遞,他們依靠多次傳球來彌補前半?yún)^(qū)域人數(shù)上的不足。這種模式耗費體力,但我們的后半?yún)^(qū)域也因此得到了足夠的人手。完成最后一次傳球以后,八乙女把球傳給中島。掃了一眼對方后衛(wèi)聚攏過來的架勢,中島再一次放棄進攻,可能是為了避免讓八乙女也發(fā)懵,中島沒有再把球傳回去,對他來說,只剩下一個選項——
料到會發(fā)生這一幕的藪,幾乎是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迎上中島送來的球!閃避對手,左腳勁射!那一剎那,連我都看清了只顧圍截中島而漏洞百出的后衛(wèi)陣勢,球從空隙中“刷”地穿過!
長哨聲起,1:1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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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進球之后,對方顯得有些沉不住氣,畢竟這與他們作為校隊的驕傲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但八乙女他們也因消耗了太多體力,沒有再發(fā)起第二次進攻。只要不再輸球,我們能打個平手。但在比賽結(jié)束前4分鐘,發(fā)生了意外!
對方急于鏟走藪的球時先傷到了人。也就是說,對方犯規(guī)了。
裁判老師給出指示:判罰點球。
事實上,這是我們第一次接觸點球。之前和其他學(xué)校的社團過招,真撞了人,嚴(yán)重的直接終止比賽,不嚴(yán)重的就不計較了,最后打成平手也就平局結(jié)束,從沒有進行過任何懲罰性質(zhì)或是加時性質(zhì)的點球。
對于點球,我們與外行沒有太多差別,僅知道簡單的規(guī)則,誰都沒有進行過任何相關(guān)的訓(xùn)練。藪受傷沒法上場,中島再次挑起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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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對著我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微微起伏的背影下,定是藏著我們無法體會的不安。換作是我,可能會磨蹭很久吧,我這么想著,卻是在俯仰之間目睹他完成了抬腿、助跑、奮力擊球這一系列動作!
他是以帶領(lǐng)大家前進為己任的前鋒,所以,他不會退縮——守門員倒地的剎那,球以一根筆直的線條正中球網(wǎng)中心!踢點球的壓力,并不是有實力就能扛得住的。在日后見識過無數(shù)靠假動作、靠計謀取勝的點球后,我只想說,如此簡單坦蕩的點球,實在難能可貴。
“我踢進了!”
一聲興奮的破音劃過操場上空,中島轉(zhuǎn)身朝我們揮手,頭發(fā)上的汗水隨著他朝我們奔跑過來的步伐滴落。那是我見過最陽光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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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們還在回去的路上,聽著有岡向前場球員描述知念是如何像只偷松果的小松鼠一樣偷掉對方的球時,我們打贏校隊的消息已經(jīng)先我們一步被傳回了學(xué)校。
那時,我們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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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N,Y……”
背著大件行李的男孩子,朝著校門口的校名核對小紙片上寫的內(nèi)容。
“下一個,”登記的老師喊道,“入學(xué)報道單,姓名。”
男孩子遞上文件,“山田?!?p> “全名!”老師不耐煩道,“‘山田’的姓那么普通,誰知道你是哪個?”
男孩子緊張地點點頭,微胖的臉頰隨著點頭的姿勢抖動,活像一顆飽滿的栗子,
“山田涼介!”

孤寂弦音
主角登場啦。 山田涼介剛出道的時候,臉上有點嬰兒肥,被粉絲稱為“小栗子”。因為山田是日本前二十的大姓(日本姓氏多,前二十也算大姓了),顯得很普通,經(jīng)常被前輩調(diào)侃,成了一個梗。 有寫得不好的地方請多多指出。評論區(qū)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