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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聞前路人聲嘈雜,不過半刻,便有十幾號人一齊走來。
其中有人衣衫襤褸,相貌鄙夷,滿口穢語,正徑自叫天罵地;有人堂堂儀表,著厚錦衣,玉佩傍身;還有一伙人統(tǒng)統(tǒng)身穿藍(lán)衫白襯,每張面龐看上去都非常嚴(yán)肅。
他們看見荊棘孤身一人拔劍擋在中間,接連喝道。
“哪來的渾小子,敢拔劍擋在你爺爺面前?”
“小兄弟,切記不要自討苦吃了?!?p> “讓道,別觸了霉頭!”
他們豈會知道,荊棘非但沒有一絲畏懼,反倒看準(zhǔn)了時機(jī)突然沖入敵陣——一道劍影閃過,一個小廝的鼻頭被削掉大半。
直到這時候,才有一個公子哥兒模樣的男人注意到路旁站著一對男女,氣質(zhì)與樣貌皆非凡人之姿。
“啊,是他們!白鳳和慕容嫣?!?p> 白鳳見自己與慕容嫣被認(rèn)出,居然絲毫不慌張,依舊自顧自地站在那觀戰(zhàn),并且時有精妙指點(diǎn)送到荊棘的耳邊:“阿荊,切勿戀戰(zhàn)!方才那樣的突襲,他們可不會讓你成功第二次……至于如何在大街上跟人打架,你應(yīng)該比我這個師兄更加清楚吧?”
荊棘聽罷,登時用龍鳴劍指著那十幾個小廝嗤笑道:“你們這些無恥小人,居然那么多人一起欺負(fù)我?呵呵……”話音未落,幾人揮劍揮刀相繼來到荊棘身邊,只見他擋下面前一擊,隨即鉆到另一個人身邊,倚著那廝抵擋身后的攻擊。
他的身法奇巧,但是每一次的選擇都幾近喪命,若不是敵人還顧忌同伴安危,荊棘早就被亂刀亂劍殺死了。這樣向死而生的戰(zhàn)斗技巧,是他從小在酒館街與其他人爭斗時學(xué)會的。
有時候?yàn)榱藸幦」ぷ鞯臋C(jī)會、賺錢的機(jī)會,荊棘和他的同齡人們必須用拳頭來決定誰先誰后。
眾小廝見荊棘牽制住一個同伴,一時間人人無法動身抉擇。
“你小子,你!啊,疼疼……”被荊棘削去鼻頭的小廝痛苦無比,由于條件簡陋,他只能先扯掉身上的藍(lán)衫袖子,用破布條隨意包扎了傷口,跟著又叫罵道:“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出劍傷人!”
公子裝扮的小廝拱手相敬,看似彬彬有禮地說著:“是啊,這位小兄弟,你是何人?”
“我是御夷書院的荊棘!”荊棘絲毫不領(lǐng)情,反而更為堅(jiān)定地譏嘲道:“哼,臭魚爛蝦,你們沒有一個人值得讓小爺我記住姓名相貌?!闭f罷,他轉(zhuǎn)身收劍入鞘,正欲離去。
不過須臾,便有人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歷聲斥責(zé)道:“小子,你這是找死???”
“有膽你們就殺了我,看看誰吃虧?”荊棘竊笑一聲,奮力甩開對方的阻攔,拐入路邊的小巷子里慢悠悠地走著。
聽罷,那攔人的小廝猶豫半刻,去向被削掉鼻子的人請示道:“大哥,要不,我們追上去他解決,然后丟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好,好,好!”
方才認(rèn)出白鳳與慕容嫣的公子哥兒過去勸阻一聲,講道:“各位大哥,我們此行可不便多生事故,反正只要能活捉白鳳或者慕容嫣回去,每個人都是大功一件啊!”
“胡扯!”那沒鼻子的老大氣憤至極,打了這公子一巴掌,又道:“別人都蹬鼻子上臉了,你還能忍?你是王八嗎?你,你,你,都給我去,把他給我殺了,然后就近埋在地上!”
話畢,左右藍(lán)衫紛紛拔出刀劍,跟著荊棘走入小巷。十幾號人頓時只剩下沒鼻子老大和幾位公子、流浪者組成的雜牌軍,他們在沒鼻子老大的帶領(lǐng)下,向白鳳、慕容嫣二人慢慢逼近。
“呵呵呵,你們終于來了?”那位少年劍客抓起佩劍,熟門熟路地橫劍在前,護(hù)住慕容嫣。
沒鼻子老大見慕容嫣真如傳聞中所言,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頓時露出了猥褻的笑聲,拉著身旁的浪客說著:“那群金錢鼠果然不會騙人,你瞧,這在你們那值多少錢?”
“無價,此乃非凡之物?!崩丝偷男闹泻翢o波瀾,只像是在評價一個獵物般回答說。
那位適才被掌摑,臉上還留有一個巴掌印的公子上前拱手敬道:“二位,你們都是體面人,還請不要頑抗,那樣我們也能省下不少的力氣?!?p> “我看你也是體面人,何必受這種氣,干的還是最臟最累的活。”白鳳以同樣的態(tài)度回敬道。
“我有一件必須完成的事情,所以,請你二位隨我走吧?”
白鳳頗覺不屑,旋即拔劍出鞘,回道:“我也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完成,所以,諸位可以讓道嗎?”
那浪客見事情毫無妥協(xié)的余地,當(dāng)即拔出腰上的雙刀,正欲第一個沖殺過去。
那位少年劍客知曉來敵兇猛,先假意往前走幾步應(yīng)敵,待臨敵前突然變換步伐,向后躍小步,橫劍卸刀,順勢上削。
這一擊恰好打中那浪客的下巴,震得他頭昏眼脹。正當(dāng)他后知后覺地摸著自己下巴的時候,猛地發(fā)現(xiàn),除了一些淤青之外,別無其它傷口。
“好小子,你是在逗我玩嗎?居然拿著未開鋒的劍出來?”
其他人聽罷,霎時候人人眼冒金光。他們聽說過白鳳是個厲害的劍客,可如今猛虎毒蛇沒了獠牙,再厲害也咬不死人。
“你們,全都給我上,那個姑娘就交給我吧!”沒鼻子老大話音剛落,便即繞過正與人纏斗的白鳳,拐進(jìn)小巷里。怎知那姑娘一碰即倒,定睛一瞧,居然是用竹竿子把斗篷和帽子支起來做成的假人!
“他奶奶的,我們都上了這小子的當(dāng)了!”沒鼻子老大怒嗔一句,馬上沿著小巷另一側(cè)追了出去:“賀拔弘毅,你趕快來幫忙啊!”
賀拔弘毅臉上的紅巴掌痕還未消去,但他也只能聽命行事,與沒鼻子老大分頭包抄,很快便在一處絕路中成功將慕容嫣堵在中間。
慕容嫣見身旁皆是高墻,自知無路可走,忿忿不平地看著面前的賀拔弘毅。
“慕容嫣,你尚有活路可走,請隨我來吧!”
賀拔弘毅說罷,沒鼻子老大便突然從背后將慕容嫣撲倒在地,隨后抄起匕首,便欲將那位鮮卑巫女的衣襟撕開。
“我聽說,巫女的血很管用!特別是心上肉的血!”
賀拔弘毅不解地怒斥道:“你要干什么!”
怎知那沒鼻子的賊禿只一句反問,便讓賀拔弘毅最淳樸的正義感頃刻間消磨殆盡:“你是在命令我嗎,少主?”
“嘖!”賀拔弘毅不得已咬著牙關(guān),歪頭斜視它方。
慕容嫣被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抵住咽喉,絲毫沒敢動彈或者發(fā)出半分聲音,只能緊閉著雙眼,默默流下熱淚,聽天由命。
上天似乎聽見了她的祈禱,不過少時,高墻之上便傳來了一個正義凜然的聲音:“師姐!”墻下三人自然而然地都抬起了頭。
但見岳青菱騰空躍起,一腳踩在沒鼻子老大的傷處。這一腳力達(dá)百斤,徹底讓沒鼻子老大的鼻子通不上氣了,沒過多久,這廝口吐白沫,徹底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