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青崖9
一行人和妖初到來到封垣山脈，正是一場大戰(zhàn)，青崖他們加入戰(zhàn)場，一日后怪物退離，他們進(jìn)了封垣山。
與怪物一戰(zhàn)，殺了怪物也有人不小心變成怪物，好在后者數(shù)量少，不然更沒有盼頭。
青崖在結(jié)界外看著姜穎離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點漣漪。
為什么幕后BOSS要把我們家小姜穎變成這樣？
殺了她不就好了，讓她留有殘魂這般存世，如此折辱她……
下次吧，下次要親手給她自由。青崖對自己說。
封垣山中，對于青崖一行的出現(xiàn)驚喜激動都有，至少他們能多堅持些日子。
固數(shù)和晏紹還活著，是龕長老拼死給他們逃生的希望讓他們能繼續(xù)活著，不過受了重傷差點緩不過來了，雖然身子虛弱但還是上戰(zhàn)場對付怪物。
很多人都憔悴蒼老了不少，少年弟子們也沒有這個年紀(jì)的青稚爛漫，他們的眼神里帶著疲倦與責(zé)任。
青崖單獨見了袁嵊，袁嵊在他懷里哭了一刻鐘，然后太累睡著了，但夢中還在哭。青崖溫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淚。
青崖知道他很委屈，他作為師兄，師父不在，他便為父，照顧著師弟師妹們，還要每天畫符補(bǔ)充供給，還有姜穎……他應(yīng)該是知道了。
關(guān)于青崖把鎮(zhèn)妖塔里的怨氣剝離之事，門派朝中妖王都問了他此事，青崖把過程詳細(xì)說了一遍，在得知此事不可能復(fù)制后眾人一陣泄氣。
青崖問他們找到幕后BOSS了嗎，他們說那位狡猾，至今沒有半點消息，當(dāng)真奇了怪了。各種猜測都有，認(rèn)為幕后那位本身實力太弱了才不敢出現(xiàn)。
但是幾乎沒人會這么認(rèn)為。是不能出現(xiàn)還是沒必要出現(xiàn)？
一個人或物存在這世間，總該有痕跡，可是那位就沒有痕跡，干干凈凈像是憑空出現(xiàn)卻又無人察覺。也或者，那位早就把一切尾巴都收拾干凈了，就這么站在暗處嘲笑他們要尋找自己這一想法的愚蠢。
青崖恢復(fù)了以前的日子，研究陣法和符箓，怕結(jié)界被破，他一遍遍加固了陣法，之后就是把自己畫的高級符箓交給要上戰(zhàn)場的人。
像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青崖就這么看著他們又打了兩年，封垣山的人和妖越來越少，食物也越來越少，天也越來越暗，少有能見到陽光的日子。
貓很喜歡逗弄自己的獵物，抓到了不先吃，而是戲弄一番，把獵物嚇到肝腸寸斷后才開始吃。很多獵者都有這種劣性。顯然這位幕后BOSS也有。
青崖又一日去加固結(jié)界，加固完之后他仰頭看了會讓人不喜的天空。
岈雨門掌門突然站在他身旁，“這些年多虧了你的結(jié)界，讓我們又堅持了兩年?！彼念^發(fā)全白了，還很干燥，胡子也長了很多。他比當(dāng)年蒼老了太多。
“掌門覺得真是這結(jié)界的功勞?！鼻嘌虏[著眼看向遠(yuǎn)處，“若是那位真有心想攻破這結(jié)界，他那么多的怪物大軍，何懼這結(jié)界?！?p> “你也發(fā)現(xiàn)了。”
“這天下怨氣又濃重了?！鼻嘌螺p聲道，“必輸?shù)慕Y(jié)局?！?p> “我們都知道，但是誰也不說，不說就代表還有希望。”掌門長嘆一口氣，“青崖，你這些年變了?！?p> “遭逢巨變，性子自然會有些不同?！鼻嘌碌忉尩?。
“但你不一樣，自從你回來后，你時而憐憫時而冷漠地看著所有事，但更多的時候，你更像個旁觀者，所有人所有事不能讓你起絲毫波瀾，就像當(dāng)初你親自毀了姜穎，又放火將她燒成灰燼，袁嵊他們哭得泣不成聲，而你只是淡然地看著，無論誰死了，你都這般淡然處之。你的憐憫和冷漠只對這天，旁人讓你生不出半分情緒?！?p> 青崖見掌門還盯著遠(yuǎn)處看，所說之話像是隨意閑聊，并不關(guān)心自己會說什么。
“掌門觀察入微?！鼻嘌虏懖惑@道，“想來掌門好奇許久，但為何今日才問？”
“今日想和你聊聊，我太累了，想分些注意出來?！?p> “……看來掌門找到那人了?！?p> 掌門手指攥緊，“看來你也知道?！?p> 青崖淡淡嘆了口氣，“我當(dāng)年只是心有懷疑，回來之后見了他一面就猜到了。”
“你為何不說？”掌門看過來。
一雙眼睛里帶些渾濁，但屬于掌門的威嚴(yán)還是有的。
“你們奈何不了他。反正不拆穿他，他能讓你們活得更久些，不好嗎？”青崖理了理自己的毛羽，“而且他也沒有用怨氣污染你們，想來只是單純的惡趣味?！?p> 掌門神色復(fù)雜，良久，他問：“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你們要祭獻(xiàn)的邪物，我是萬惡生出的污穢，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而已。不過不要誤會，是別的東西把你們獻(xiàn)祭給我的，我完全不需要?！?p> 掌門又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努力消化，“那你為何……”
“反正你們這個世界要毀了，不吃白不吃。”青崖坦然笑道，“當(dāng)然，那位所做也不是我操控的，人家看起來就是個高危險反社會人格，理想就是毀天滅地。看他快沒了興致的樣子，怕是會在毀天滅地開始前搞些大動作?！?p> “……這個世界真的沒救了嗎？”掌門又問。
“已經(jīng)崩壞五分之四了，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世界正在崩潰?！鼻嘌嘛L(fēng)輕云淡道，“當(dāng)它完全崩潰，我就可以吞了它，此世界的魂魄全無。”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如果只是安置你們這些幸存者的話，我或許有辦法。”青崖淺淺一笑，“我可以在這世界毀滅之際將你們的靈魂投放到別的世界，記憶我也不會幫你們清除掉。你覺得如何？”
“……”
青崖沒有緊逼他，他自覺離開了，留下掌門一人思考。
他覺得自己可好心了，原本他們都該是自己的食物，自己可是放過了他們欸，雖然他們連塞牙縫都不敢。
真是的，他都乏了，這世界崩潰的好慢啊。
他仰頭看了眼天，他知道怨氣影響了他，可那又如何，他只是釋放了點自己的本性而已，卻也沒去大肆破壞，零兒，看吶，他多善良啊。
嘴角勾著意義不明的笑，青崖悠然自得地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