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語跌坐在地。
君語捏了捏除了雙手外沒有一絲力氣的身體。
本應該出現(xiàn)的疼痛,沒有。
摔在地上的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知覺的木偶人。
除了有思想,什么都動不了。
目光定格在站著頗為尷尬的少年身上:“我,這是怎么回事?”
“冒犯了?!绷质拠@了口氣,彎下腰抱起君語放在床上:“是粉染?!?p> “暫時性封鎖經(jīng)脈的毒藥?”
“是?!绷质挸林氐狞c了點頭,似是惋惜道:“我見到姑娘時,姑娘便已經(jīng)中了此毒,失去了意識?!?p> “謝謝你救了我。”
君語點了點頭。
所以她昏迷之前,確實有人來過?
生澀的抬了抬手臂,除了那麻木的感覺竟是感受不到分毫。
“放心吧,姑娘的毒已經(jīng)解了,只是粉染的后力較大,需要休息幾天才能好全?!绷质捯詾樗菍ψ约旱膫橛行┮苫?,故而解釋道。
君語揚唇笑了笑。
那一抹笑,驚了芳華,艷了五光,那一笑落了他心。
她的眼睛中,似是有星星。
林蕭不可控制的心臟猛跳著,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姑娘,這幾日可以在我林家農莊休息,毒素清了在離開不遲?!?p> “多謝?!本Z點了點頭。
肚子忽的咕咕叫了起來。
一時間神色頗為尷尬,君語抿著唇不知道怎么開口。
似是看出了他的窘迫,林蕭笑著從一邊拿起粥碗,遞給她:“喝點粥吧,你昏迷了兩天,剛醒過來腸胃不宜進食一些油膩的東西?!?p> 君語接過粥,看他。
他的笑很純凈,似是不染世間塵埃是非,卻又包容了天地萬物。
那身潔白的衣袍,與他很配。
身上的藥香,若有若無。
這人,是個好人。
憑感覺,君語下定了結論,慢吞吞的拿著粥吃了起來。
吃相優(yōu)雅,早已不似當日吃包子時的豪爽。
“對了,說了這么久還不知姑娘貴姓?”
“我?姓蘇?!?p> “蘇?真是個好姓氏?!绷质掽c點頭,并未追問她的全名,反倒是神情自然的道:“那蘇姑娘,塵落便先離開了,有什么事你便喊她就可?!?p> 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
無聲無息。
似是鬼魅。
君語抬頭,點頭,動作一氣呵成,似是并不在意突然出現(xiàn)女人。
林蕭離開。
君語還在慢悠悠的吃著最后一口粥。
碗,卻啪的一聲被打落在了地上。
君語看向已經(jīng)收回去的手,不語。
“你有什么資格吃公子煮的粥?”
連她都沒吃過。
不甘,憤恨,一瞬間猙獰了那張如花似玉的臉。
“你很漂亮?!本Z勾唇。
她吃飽了,所以并不介意粥是否都被打掉。
“我漂不漂亮關你什么事?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林家?!?p> “我想走也走不了啊?!本Z攤了攤手,指了指自己的腿:“要不?麻煩你給我送回家?”
“你家在哪?”
“離這二百里外的忘仙城?!本Z可沒撒謊。
她外公家確實是在忘仙城啊。
也沒規(guī)定,必須回君家是不?
君語挑眉,看著忽然變得蒼白臉色的女子,輕笑:“怕了?”
“我,我,我什么時候會怕?”
“哦……”
君語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你不怕,你只是臉忽然白了,你不怕,你只是冷的渾身發(fā)抖,你不怕,你只是……”
“夠了!”
沒等君語說完,女子便不耐煩的呵斥。
君語笑。
笑的肆意。
看著女子:“愚昧無知,蠢不可及,白瞎了這張如花似玉嬌俏的臉。”
“你!”
君語不在搭理她,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
隨手一個手決落下,打在了床頭床尾兩側的床紗,朦朧的床紗落下來隔絕了女子的視線。
令她所有惱怒來不及發(fā)泄。
女子一拳打在了墻壁上,卻沒有驚起一點點波瀾。
君語仍舊閉著眼睛,似是假寐。
“怎么了,青喬?”門外,響起林蕭的疑惑的聲音。
青喬遲疑了下回道:“公子,無事,只是君姑娘的碗打了,我馬上收拾?!?p> “好?!?p> 聽著林蕭的話,和漸漸遠去的步伐,青喬咬了咬薄唇,抬手就要抽出腰間佩劍。
君語掀起眼皮,斜視的看著她:“你的劍怕是還沒出鞘,你就會死,相信我。”
不容置喙的語氣,讓青喬壓力倍增。
咬牙看著她,眼白泛紅,通紅的臉上昭示著她此時的羞惱:“你別得意,我家公子能護你一時,還能護你一世不成?”
君語打了個響指,床紗翻飛,掀起陣陣清風落在了床頭掛角處:“我何時用他護我了?他只是救了我一次,又不是護了我一次,姑娘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我恐怕望塵莫及。”
說罷,雙臂撐著身子緩緩坐起,目光直視著她:“還是你覺得,林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會以身相許?”
君語說的漫不經(jīng)心,聽者卻有意。
那神態(tài)中的怡然自得,與青喬的滿目憎惡截然相反。
只是身體的不堪重負,終是讓君語汗流浹背,臉色蒼白:“我這里不需要人待在這,青喬姑娘還是出去吧?!?p> “你!”青喬恨恨的握緊了拳頭,轉身離去。
那背影上的凜然殺氣。
似是孤獨。
似是固執(zhí)。
君語看著她,搖頭笑了。
又是一個癡情人,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不然怕是又一神仙眷侶。
……
次日,清晨。
君語已經(jīng)無礙,從床上可以自由起身。
活動著有些生銹似的關節(jié),弄得渾身骨骼噼啪作響,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君語知道,這肩膀絕對是那天她昏倒時先著地的。
推開門,刺目的陽光射進眼睛里,有一瞬間的恍然。
“蘇姐姐,你醒了?”林玉柔端著個碗走了過來,步履小巧,每一步都帶著大家閨秀的氣質。
君語有一剎那的恍然,旋即點了點頭道:“嗯,你哥的藥很好用。”
“那是當然,我哥可是這姑蘇城有名的名醫(yī)呢。”林玉柔頗為驕傲的道。
那副嬌俏傲氣自得的模樣,仿佛君語夸獎的不是她哥哥,而是她。
君語笑了笑,不置可否:“你說這里是姑蘇城?我……”走的不是岳陽的方向嗎?怎么會莫名其妙的到了姑蘇?
“蘇姐姐,這處農莊離姑蘇城只有五里的距離!”林玉柔指了指北方:“那個方向就是姑蘇城,而且,這個農莊離寒山寺很近哦,我和哥哥就是為了阿爹阿娘祈福才過來的呢?!?p> 聽著她的解釋,君語陷入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