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正好,江晞哲兩手搭在陽臺的護欄上,眺望著深圳的景色。
甘霖拿了個玻璃杯遞給江晞哲。
“威士忌?!?p> 江晞哲看了一眼那個杯子,接過手,“謝了。”
然后轉(zhuǎn)身,又看向這偌大的城市,霓虹燈閃爍,密布在這個城市的每一處,星光璀璨,是無比繁華的模樣。
他拿起杯子一飲而盡,褐色的液體順著他的喉結(jié)往下,進入到他的胃里。
一陣寒涼。
由胃及心。
江晞哲別有深意地看了這個杯子一眼,淺笑出聲,然后將杯子塞回給甘霖。
“謝了,還能討口酒喝?!苯瓡務苷f完拍了拍甘霖的肩膀,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去哪?”
“到樓上去,沒想到吧?她在你樓上住下了?!苯瓡務苡檬持钢噶酥柑旎ò濉?p> “我知道?!备柿氐亻_口,神色平靜,從許欣樂搬來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她住樓上。
江晞哲看著甘霖平靜的模樣,懊惱地扶了扶額,“也是,什么事情能瞞的過你?”
“不過我真想知道什么時候,你這張永遠平靜冷漠的臉能稍微變一變?”江晞哲偏頭看了看甘霖,他的臉上依然冷若冰霜。
江晞哲便沒趣地出了門,他沒有到電梯間,直接走了消防通道到了樓上。
走到許欣樂的門口,看了看,轉(zhuǎn)身靠著門坐下。
門內(nèi)。
許欣樂對著那一罐水果糖發(fā)呆。
一罐玻璃罐裝好的彩色水果糖。
少年的時候,她第一次遇見甘霖,是在她的家里。
那個時候,她是過生日的小公主。
可是就有別的小女孩在私下里偷偷說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家里有錢,才使勁在我們面前顯擺嗎?”
“我爸爸說,她家家大業(yè)大,要我多和她玩,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和她玩。憑什么就她是小公主,哼?!?p> 她那時候小,抱著娃娃準備送給她的好朋友,可是卻在好朋友的身后聽見了這樣的話。
她一下沒忍住就抱著娃娃躲在花園的樹叢里哭了。
爸爸媽媽們就開始到處找她,所有人都在找她,可是她不想見人,就躲在樹叢里不出來了。
是甘霖找到了她。
給了她一個手帕。
在眾人找到她時,是他說,“欣樂在和我玩捉迷藏?!?p> 正是因為這句話,讓她有臺階可以下,讓她不至于因為在生日當天哭鼻子被人笑話。
所以,后來,她就很喜歡跟著他。
可是甘霖,面上的表情卻怎么也不會改變,他永遠平靜,永遠冷漠。
無論她怎么打擾他,和他說話,換回來的都只是他的沉默。
所以后來,她漸漸地學會無聲地待在甘霖身邊。
因為只要無聲,就不會遭到驅(qū)逐。
他去圖書館看書,她便陪著到圖書館看書。
他去食堂吃飯,她便跟著到食堂吃飯。
在別人眼里,他們看似成雙成對,形影不離,但只有她知道,是她一直在追逐著甘霖的腳步。
是她努力和甘霖保持著節(jié)奏一致,甘霖從來都是淡漠的。
可眼前這罐糖果,一直以來,都是她相信甘霖對她是不一樣的憑證。
因為她曾經(jīng)在家里跟甘霖里念叨,說咖啡太苦,她喜歡甜甜的糖果,最好有各種各樣的口味。這句話只有他聽見了,后來,她的桌子底下,就永遠都有各種口味的水果糖,整整三個春天,都有。
而且后來,她也在甘霖的桌子上見到了那樣的糖果。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