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陽光格外的耀眼,照的我竟有些頭暈。
“又是春天呢。這是多少個(gè)春季了?月嬋?!蔽易谲绞忛w的閣樓之上,看著窗外耀眼的陽光。
“不知道呢。主子,過幾日是小丸子的生辰,你可要去?”
是了,小丸子的一百歲生辰,該去的。
“自然是要去的。許久未見以寧,便去看看吧?!?p> “主子,可要早去早回啊。切莫再迷路了。”
“嗯,放心?!?p> 聽到我的回答,月嬋還是不放心。眼前這一位,可是一出門便迷路的主,次次都要去尋她。
月嬋還是不放心,也確實(shí)是放心不下?!爸髯?,隨時(shí)跟我保持聯(lián)系,我好去尋你?!?p> “我知道了,管家婆!”
我笑笑,捏個(gè)法,召來自己的坐騎,是一頭墨麒麟。輕輕撫摸墨麒麟的頭,墨麒麟很乖巧的蹭著芙蕪的手。
“乖!我?guī)ツ闳ヒ娔愕睦吓笥选!憋w快的騎到墨麒麟的身上,拍拍它的背脊,“月嬋,我去了。你自好好在閣里等著便好。”
月嬋微微點(diǎn)頭,但愿這一路平安吧。
我在墨麒麟的背上看著月嬋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這么些年,我身邊也只有月嬋一直陪著了。若是有一天,那人回來,又是何種風(fēng)景?
墨麒麟忽的鳴叫一聲,我俯下身子抱住墨麒麟的脖子,臉緊緊貼著墨麒麟的頭,笑的很溫柔,像是明白墨麒麟的想法似的開口,“我自是知道你在!一直如此!”
很快,墨麒麟就帶著芙蕪來到了青丘。沒錯(cuò),是青丘!一見來人,就有人帶著我一路直到簡以安的房間。
只見簡以安身穿襦裙,卻毫無形象的斜躺在貴妃塌上,衣衫不整,微瞇著雙眼,愜意的看著桌邊的小丸子和變小的鳳凰玩鬧。
“芙蕪,既然來了,便進(jìn)來吧?,F(xiàn)在才到,莫不是等我去請(qǐng)你?你如今的架子大了,連我見你一面都難了……”
生怕以安又說出什么胡話,連忙走近屋子,抱起桌邊的小丸子,好笑的捏捏他柔軟滑嫩的臉蛋。“以安,你可是青丘帝姬。要有帝姬的模樣。”
我小聲的說道。
“帝姬?帝姬應(yīng)該是什么模樣?我就是帝姬,帝姬的模樣就該是我現(xiàn)在的模樣!”以安一臉傲然。
“可是,你從前不是這般模樣的!”
以安不以為然,“從前那般模樣自然是裝的,裝給外人看看,讓他們以為我很好,過得很好?!?p> 我不說話了,一聲嘆息,眉宇間染上一絲哀愁,久久才說:“以安,你如今可還好?”
以安的眼神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悲傷,但我還是看到了。
“我可是青丘帝姬,自然是過得相當(dāng)好?!?p> 我不好再搭話,只專注的捏小丸子的臉,越捏越上癮,忽略掉小丸子眼中無奈的怨念。
“芙蕪姨姨,人家的臉又不是面團(tuán),怎么老捏我啊!”要看小丸子的不滿漸漸顯露出來,芙蕪“噗”的一聲笑出來,真是個(gè)可愛的人!
以安挑眉,示意鳳凰帶小丸子出去玩。小丸子歪歪扭扭的跟在鳳凰后面,小小的身子,讓以安心里又是一陣感傷。
“唉,這孩子天天吵著鬧著要去找父君,找父君。我去哪給他找個(gè)父君啊!”
“你還在等他?”
“是??!我知道終有一天,我會(huì)等到他歸來。彼時(shí),我們一家便可團(tuán)聚。”
無奈搖頭,天下癡情人如此之多,倒都是讓她遇上了,也算是命吧。
以安見我這模樣,不由得覺得好笑,“你不也是沒放棄嗎?”
我只是淺笑,她的事情不說也罷。她也不記得,當(dāng)初的那場相遇是真的還是夢(mèng)一場?
“他會(huì)回來的!”我這般說,也不知到底說得是誰。
我仍然記得第一次見以安的場景,是在九重天上。彼時(shí),她雖是上神,卻不愛修煉,以至于她的法力寥寥,恰巧那天遇到桃花仙子和鳳凰一脈的正統(tǒng)血脈——風(fēng)澈。
那桃花仙子愛慕風(fēng)澈,偏偏風(fēng)澈想來是片葉不沾身的主,硬生生追著風(fēng)澈跑遍四海八荒。
桃花仙子那一句“風(fēng)澈”不由得讓芙蕪想起風(fēng)車,便沒忍住低笑。哪知那風(fēng)澈記仇的很,也機(jī)靈的很,不由分說的攬住她的腰,“吧唧”一口印在她的臉頰上,向桃花仙子宣告,他喜歡的人乃是芙蕪上神。頓時(shí),我慌了,桃花仙子怒了。睜大眼睛,滿含怒火,提劍就要沖過來。
偏巧風(fēng)澈也是個(gè)不愛熱鬧,不愛管事的,一撒手便跑了!桃花仙子更是火冒三丈,念訣,就與芙蕪動(dòng)起手來。我只是不愿與人為敵,不肯拿出全力與她動(dòng)手。哪知那桃花仙子處處狠招,直劈命門。倒是以安站在云上,懷里抱著小丸子,及時(shí)出手,替她擋下。
以安隨后不屑的說:“莫不是芙蕪上神最近過于操勞,以至于法力倒退不少?”我聽明白了,原是說她好歹也是一個(gè)上神,被打的如此狼狽,著實(shí)是丟臉的很。
我不以為然,她原就不喜修煉,恬不知恥的問道,“敢問上神名諱?”
“青丘之國,唯一簡姓?!?p> “原來是青丘帝姬。好生佩服?!?p> 以安無情的白了芙蕪一眼,“你不也是上古星宿修成?”言下之意,我們都一樣,身份如此。
后來,我漸漸和以安熟識(shí)起來,才知她那冷靜自持的模樣全是扯淡!她就是一個(gè)小姑娘,時(shí)而輕佻,時(shí)而嚴(yán)肅,時(shí)而犯傻,可愛的緊。
后來我也是漸漸得知,以安愛上了魔界的魔君,一腔孤勇奔赴魔界,并生下一子,便是小丸子。只是后來魔君消失了,以安便回了青丘,卻從不在青丘多待,因?yàn)橐嫠刂Ы?,守著他們的家。但她?jiān)信,魔君總有一日會(huì)回來。沒人知道,魔君到底在何處,也沒人知道,魔君為何消失,只是以安帶著小丸子日日等待,夜夜期盼。
再看榻上的以安,我不免嘆息,這漫長的等待何時(shí)才能結(jié)束?她面上堅(jiān)強(qiáng)無畏,也不過是為了旁人能放心。
“你若是有空,便帶小丸子去我的芙蕪閣玩,我無聊的很。”
以安抬頭看著我,“你還相信那是真的?”
“那是我親身經(jīng)歷,自然是真的。不過是時(shí)間久遠(yuǎn),記不清罷了。”
我整理好衣袖,推門出去。好久不來,是該欣賞欣賞這青丘的美景,也好讓自己好好放松和思考。其實(shí),自己和以安有什么區(qū)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