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谷?”花雨蝶不敢相信的看著寒冰?!盀楹问区P鳴谷?那里幾乎寸草不生,地勢險要,如果你不小心跌落谷底,絕無生還?!?p> “你也如此認為,對吧?”寒冰看向花雨蝶,這正是他想要的。
“主子,就不要折磨我了,你孤身一人前去,此行兇多吉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花雨蝶根本就不同意寒冰為了救夜龍辰而出此下策。
“谷底是山泉,若我能順流而下,找到河岸,就還有一線生還的可能?!焙恼Z氣淡淡的,不管如何,他都要一試。
“我不同意!鳳鳴谷到底有多高,沒人知道,如果你掉下去沒有掉到泉水里呢?主子,你說過入花剎,斷情根,為復仇,殺皇族,誓死隨??墒悄阕约簽槭裁础俊被ㄓ甑曇暨煅?,為了一個夜龍辰,值得嗎?
寒冰看向花雨蝶,“他幫過我們,幫過小魚,花剎向來恩怨分明。”
“那我去?!辈还茉趺礃?,她不能讓她去冒險。
“你不是寒冰,如何去?”寒冰看向她,她的心思她都懂。
“我可以易容。”
“以你的身手,你覺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至鳳鳴谷底?”寒冰冷冷看向她,她意已決,不容再議!
花雨蝶還想再說什么,但是看到她逐漸冷漠的眼神,她心中明白,她已經決定的事情,無法改變。
第二日晌午,尉遲凌幽來了,未央將他迎進來,在院中坐下。
“凌幽,這是我最喜歡的茉莉花茶,你試試?”未央將今早剛泡好的花茶遞給尉遲凌幽。今日的她和往常有些不同,略微施了些脂粉,看起來更加的明媚動人。
“小泉子說你有事找我?”尉遲凌幽看向她,他一早接到龍辰暗衛(wèi)給他的消息,說是有了寒冰的下落,剛從父皇那里領命出來,小泉子便告訴他,未央找過他。她從未主動找過他,怕她有事,便急匆匆的來了。
“我想請你幫個忙?!蔽囱胗杂种?,尉遲凌幽品了口茶?!斑@茶不錯。未央,你我之間,不用如此拘謹,你有話直說,我一定盡力而為?!?p> “雨蝶已經離開花滿樓數(shù)日了,你也知道,花滿樓上下還有幾十口人的生計,能否想辦法讓她出宮去一趟,最多三日便回。絕不給你惹麻煩?!蔽囱肟聪蛭具t凌幽,眼中盡是焦急和擔憂。今日,未央沒有稱他幽王,心中有些微暖,至少,她愿意找他幫忙了。他不忍讓她失望,便答應了讓花雨蝶扮作小廝跟他的車攆出宮。
行至祁陽門外,花雨蝶便下了車,“多謝幽王相助?!北阃M樓方向走去。
尉遲凌幽的車攆轉向,去往軍營,今夜,他一定要抓到寒冰。
回到花滿樓,花雨蝶將蘭兒叫到房間。
“無憂閣有消息嗎?”花雨蝶迅速的更衣,蘭兒心中雖有疑問但也沒顧得上問。
“沒有,無憂閣近日好像忙于其他事務,不接外單。我們之前遞過去的搜集小王爺?shù)男畔?,也還沒有消息傳來。對了,雨蝶姐,你不走了吧,這花滿樓沒有你,大家心里都不安穩(wěn)?!?p> 花雨蝶看了蘭兒一眼,將一襲黑衣?lián)Q上?!澳銈円苍撻L大了。這幾日你們幾個將花滿樓的事務分擔一下。應該足以應付日常營業(yè)。”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臉上的妝容揭開。
蘭兒忽然腳下一軟,跪倒在地:“主上?!?p> “你慌什么?”寒冰看向她,將臉上的刀疤貼好,將鬼面和霜花拿出來放進包裹。
“幫我備馬,另外,傳下去,今日后,見花剎令,如見我。”寒冰收起軟劍。今晚,他并無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唯有一搏,才有出路。
戴好斗笠,寒冰從后門騎馬出去,從花滿樓到漠北客棧還有一段路程,路過丞相府的時候,她看到一個酷似慕容雨的女子坐上車攆離去。慕容雨不是死了嗎?巷子里賣菜的婦人低聲交談著:“近日二姑娘好像身子要好些了?!?p> “對啊,平日里幾乎都不怎么出門,這幾日好像出門多些了呢?!?p> “唉,老丞相也是可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就是,聽說了嗎?大小姐死的好像不太光彩……”
“小點兒聲……
……
原來是慕容府的二小姐慕容嫣,丞相府已經掛起了白燈籠,一派低迷悲情的景色。的確,不明不白的死在貪戀女色的三皇子寢宮中,還被燒得體無完膚,對于丞相府來說,顏面盡失。
想起慕容雨算計自己的模樣,想起小魚死去時經歷的痛苦,寒冰抓著韁繩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你同情他人,可世人又有誰同情過你?
“駕!”寒冰腳部一用力,玉龍馬便飛快的往前沖去。今夜一場大戰(zhàn),她要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距離客棧五百里外,有一個小山坡,背陰面有一個小水塘,寒冰在這里停了下來,今天的日頭很烈,她帶的水已經差不多喝完了。補充了一些水分,席地而坐,閉著眼睛養(yǎng)神。今天來的人不算少,看來,風聲走漏得很快嘛。寒冰微微揚起嘴角,并未動,靜靜的享受著陽光的照耀。從來,在夜間行走的時日更多,便更貪戀著陽光和光明。
如若只是江湖紛爭,明刀暗箭的來一場,快意恩仇簡單明了,可是,牽連皇室,就多了這許多的陰險狡詐和算計。她不過無意間卷入了這場算計尉遲凌幽和夜龍辰的計謀,卻將所有的罪責都打到了他的身上。這或許就是他接近夜龍辰的因,種下的果。
天色漸暗,今夜有些風,將大漠上的風沙吹起,路有些模糊。遠遠的,能看到漠北客棧亮燈的幾個燈籠。眼看到了要出發(fā)的時候了,寒冰起身,摸摸玉龍馬的頭,“保護好自己,回花滿樓去。”玉龍馬像是聽懂了似的往后踱踱步,眼中有些含糊不清的淚光。放開韁繩,將玉龍馬帶往回城方向,寒冰用力一拍,玉龍馬便飛奔而去。
轉身,眼中已是凌厲之色,寒冰握緊手中的劍,只身向大漠深處走去。
今夜依舊圓月高照,風聲卻越來越大,大漠中黃沙四起,滾滾煙塵中,只有一個孤身的黑衣武者,帶著斗笠前行。他的步伐堅定,任由風沙掃過他修長的身軀,狂風卷起他的面紗,半面鬼面在黑夜中讓人不寒而栗。
夜,靜了,除了風聲,飛沙聲,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前方便是鳳鳴谷,沙霧中隱藏著的黑壓壓的一片將士,逐漸浮現(xiàn)在右手邊。寒冰側身,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如此大動干戈,真是受寵若驚。”
“寒冰!你認罪嗎?”今夜統(tǒng)軍的將領,竟然是尉遲凌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