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滿樓的寒冰,躺在床上,她的頭疼得厲害,她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她盡力吹響呼喚花雨蝶的口哨。
花雨蝶很快進(jìn)來,見寒冰臉色蒼白,額間的發(fā)際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她連忙蹲在床前,為她把脈:“主上,你心脈不穩(wěn),唇色發(fā)烏,這是中毒的癥狀?!被ㄓ甑B忙差人去暗室拿來藥箱,將她特制的解毒丸為寒冰服下。
片刻之后,寒冰的頭疼終于有所緩解?!爸魃希惴判?,我讓小潔去藥房抓藥了,服兩貼藥便能解你身上的毒?!?p> 寒冰點(diǎn)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毒,能給她下毒又不被她發(fā)現(xiàn)的人,極少。
“你先休息吧,有事再叫我。”花雨蝶收拾了東西,準(zhǔn)備出去了。
“雨蝶,放消息出去,就說花滿樓最新聘請了高級舞者,三日后會有精彩表演。注意,這個消息一定要傳到將軍府?!鳖^疼好一些,寒冰便開始盤算著如何接近夜龍辰了。
“舞者?可是無雙的那支新舞還需要再練練?!睙o雙是花滿樓的舞技擔(dān)當(dāng),除了她,沒有更好的舞者可以勝任高難度的舞蹈。
“我自有安排?!焙藗€身,暗示花雨蝶可以下去了,她也累了,想休息。
沒有人知道,寒冰自小除了練劍習(xí)武,學(xué)習(xí)暗器的制作和使用外,琴棋書畫一樣也沒有落下,她的師傅花殤對她有養(yǎng)育之恩,于她來說,就像是母親一樣。花殤善以花制毒,劍術(shù)精湛,猶善制暗器機(jī)關(guān),可惜寒冰不喜歡香料,未能繼承師傅的制毒的絕技。三年前師傅要去云游四方,告訴她,她當(dāng)時(shí)在湖邊找到她的時(shí)候,她的肚兜上有一行小字,繡有上官未央的字樣,她的本名應(yīng)為上官未央,若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依此去尋。
她三年間,組建花剎,靠刺殺得來的錢財(cái)興建花滿樓,將一些有著孤苦身世的女子培養(yǎng)成琴棋書畫的高手,專門為侯門將相的府邸的各名門貴公子表演,只演出,不陪酒?;M樓不是一個煙花之地,卻有許多絕色女子身懷絕技。可以飲酒品茶,卻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即便如此,花滿樓的客人仍是絡(luò)繹不絕。寒冰終于不用再每日過那些刀口舔血的生活。可以全心全意追查自己的身世。可惜,連軒轅城里最大的信息收集組織無憂閣,除了查到多年前上官府被滅門,之后再找到的消息便是零星半點(diǎn),全無指向。仿佛所有的線索到這里,便斷了。
三日后,花雨蝶急匆匆的來見寒冰,“主上,外面的客人已經(jīng)坐滿了,問我們什么時(shí)候才有新鮮的歌舞表演?!?p> “夜龍辰來了嗎?”寒冰問道,她只關(guān)心那個人來了沒有,能不能接近他,就看今天了。
“來了,好像尉遲大皇子也來了?!被ㄓ甑谅曊f道。
他居然也對這些感興趣?寒冰心頭微涼,似有一些不快一閃而過?!叭フ泻艨腿耍粋€時(shí)辰后讓小魚就彈她最拿手的鳳求凰就行?!?p> “是!”花雨蝶心中雖有疑惑,但主子這么安排必然有她的道理。便匆匆下去準(zhǔn)備了。
寒冰走到內(nèi)室,她很快的沐浴更衣,換上了一襲黃色的紗衣長裙,細(xì)柳的腰身,玲瓏有致的身材,黃色的衣料顯得她膚白如雪,玲瓏剔透。坐到鏡前,她撕去臉上的那道人皮制作的刀疤,一個明媚動人的女子在鏡中出現(xiàn),還未加修飾便已楚楚動人,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過這張臉如此完整的出現(xiàn),撫上自己的臉,終究還是要用姿色來成事了。心中微嘆,寒冰描眉、涂紅,抿唇,整個人更加光彩奪目。戴上面紗,她緩緩的走了出去。
小魚的鳳求凰已經(jīng)開始彈奏,時(shí)間剛好,她從二樓飛身而下,手腕挽住廊亭中央垂掛的幔簾在半空中繞著舞臺轉(zhuǎn)圜,似仙女下凡,更似一只揮舞著翅膀的鳳凰。
逐漸落地旋轉(zhuǎn),寒冰的舞資說不上絕美,卻有著一番柔軟和深意,讓你目不轉(zhuǎn)睛,仿佛置身于歌舞之中無法自拔。
夜龍辰看著這醉人的舞姿,心中大喜,這是失傳多年的鳳求凰,這個舞步他小時(shí)候在宮里見過,因?yàn)楹芴貏e所以記憶深刻,沒想到今日在花滿樓又得見一回。這個花滿樓,真是天天有驚喜啊。
坐在他身邊的尉遲凌幽仿佛平靜得多,他蹙眉看著跳舞的人,她的身段曼妙,舞步輕快,那一雙眼剔透明亮,眼波流轉(zhuǎn),卻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明明第一次來花滿樓,如何會對她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這是花滿樓的頭牌?”他轉(zhuǎn)身問夜龍辰。
“不是,頭牌在那兒呢,花雨蝶。這個舞者我沒見過,應(yīng)該是新人?;M樓才人輩出,我沒騙你吧,你就該多來逛逛,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個知己?!币过埑娇聪蛭具t凌幽,這從來不近女色也不是個辦法。帝王之家三妻四妾豈不正常得很,可凌幽卻偏要尋那一心人,夜龍辰搖了搖頭,難!
尉遲凌幽抿了抿嘴,沒有說話。整個堂內(nèi)都只聞琵琶彈奏的聲音和舞動衣袖帶來的一些微弱的聲響,大家都被這美麗的音符和嬌媚的舞姿所吸引。
寒冰看向夜龍辰和尉遲凌幽的方向,轉(zhuǎn)身,回旋,挽住幔簾向上,到達(dá)頂端之時(shí),她忽然沒有抓住幔簾,在大家的驚呼身中她仰身向下跌落,風(fēng)呼呼的在耳旁響過,她賭夜龍辰會來接住她。
一個玄衣男子從貴賓席飛躍而起,往寒冰跌落的地方奔去,他伸手?jǐn)堖^了她的腰,將她穩(wěn)穩(wěn)接住。怎么會是他?寒冰呆住了,尉遲凌幽不是不會武功?看著眼中仍然有著驚恐之色的女子,尉遲凌幽將她安置在地上,他并未抗拒與她親近,這個女子身上并無任何人工香料的氣味,相反,她身上有一種天然的體香,讓他不自覺的想靠近。
寒冰似乎感到了他的貼近,伸手阻止了尉遲凌幽的靠近,碎步往后退去,做禮回應(yīng)“未央在此多謝公子搭救?!?p> 眾人仿佛才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紛紛竊竊私語:“好險(xiǎn)啊。”
“不是說尉遲皇子不會武功嗎?剛才那一下好快?。俊?p> “傳說你也信?”
……
夜龍辰也飛身下來,他站在尉遲與寒冰身邊,“未央小姐何其有幸得我大哥相救。何不一起喝一杯,壓壓驚?”夜龍辰驚于尉遲今日居然為了這個不曾謀面的女子暴露了自己會武功的事情,而且,他明顯對這個女子不一樣,這種不一樣居然讓他有些小小的意外和不爽。
“未央正有此意。兩位樓上請。”寒冰將夜龍辰與尉遲凌幽請上樓,吩咐花雨蝶準(zhǔn)備酒菜。
花雨蝶最是震驚,之前她并未察覺舞者的身份,只當(dāng)是主上請來跳舞的舞者,可是剛才她讓她準(zhǔn)備酒菜時(shí)的語氣以及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香味,卻像是當(dāng)頭棒喝一般,這個女子就是主上,是自己愛慕的那個人。她無法想象自己愛了三年的人竟是女子,但又不得不承認(rèn)。
三人上樓后,樓下依然繼續(xù)歌舞升平,娛樂消遣之地便是如此,即便外面已經(jīng)戰(zhàn)火紛飛,這里仍然可以飲酒作樂,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