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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甲精的日常

第7章 春之祭

馬甲精的日常 君且樂 2926 2019-07-27 18:10:55

  陸霖的記憶里,跟夢神的相見,每一次都不一定讓人愉快。

  但是有一點好處就是,這家伙是個宅男,每天的日常就是待在夢境里玩手工編織,很少在夢境之外的地方出現(xiàn),更不用說跟其他神明交流之類的了。

  而它當(dāng)時用的馬甲設(shè)定……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挺一言難盡的。

  畢竟,“前上位男性神明一朝翻車,轉(zhuǎn)世成為呆萌少女,未覺醒記憶就偶遇前世好友和偽宿敵,懵懵懂懂間獲得隱性強力外掛一大群。”

  這種乙女向漫畫一般的劇情,無論從扮演的當(dāng)事人,還是皮下的光團(tuán)的角度來看都是黑歷史吧!

  說回正題。

  夢神最后一次跟他相見的時候,還是在夢境中。

  大團(tuán)的罌粟花簇?fù)黹_來,夢的主宰者用草綠色來描繪大地,一團(tuán)七彩的靈光賦予這個夢境不斷變化的色彩。再用銀線勾勒出人物的面容。

  抓起一把蝴蝶,輕輕吹了口氣,這群柔軟的蟲類就化作粉末,飛向夢境世界的天空。于是水開始流動起,微風(fēng)拂面而來,仿佛一下子整個夢境都生動起來。

  神明坐在一塊石頭上,與其說是“坐”,倒不如說更像是懶洋洋的躺在上面。

  祂的面容在夢中是模糊不清的,凡人看去就仿佛隔著一層紗霧。但陸霖當(dāng)時用的馬甲卻看的清,這位名為“克洛伊”的少女,仔細(xì)端詳著神明的臉。

  她發(fā)現(xiàn),夢神展現(xiàn)出來的輪廓線條,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始變化。堅硬地漸漸軟化,柔軟的慢慢硬朗,連氣質(zhì)也會隨之改變,仿佛一直在男女之間互相轉(zhuǎn)變。

  祂用的男性聲音說道:“北方的塔斯帝國已經(jīng)有人在組織春之祭了,據(jù)說領(lǐng)頭人是春神的狂熱信徒,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這個消息。”

  “那是怎樣的場景?”克洛伊扯下幾根柳條,問祂。

  夢神揮手施展出一片幻境,油菜花取代了之前的草地,金黃色覆蓋住了草綠色,沉默而龐大的人群圍成圈站在他們面前,而他們兩位,恰巧位于這個“圈”的中間。

  “你看?!钡k伸出手在人群中點了兩個女孩出來,克洛伊不經(jīng)意地瞥了她們一眼,夢神向她煞有介事地介紹道:

  “兩個在四月出生的女孩。根據(jù)塔斯帝國的傳統(tǒng),父母都會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取兩個名字,并且平常只用其中一個名字來稱呼她們。”

  “猜猜看,她們另一個名字是什么?”祂眨了眨眼,一陣銀光閃過,面孔從少年變化成了女人。

  克洛伊做出思索的模樣,作為一個還沒有覺醒前世記憶,只在小村莊里長大的少女,按理說,她是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的。

  但是披著這具殼子的陸霖,卻明白祂所說的是什么了,在很多地區(qū),都把“名字”看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

  …

  在塔斯人看來,一旦自己的真實名字被某些隱秘存在知曉,就會被它們所掌控,在最終的時刻來臨前,靈魂就會被它們帶走,再也進(jìn)入不了輪回中。

  另外,還有一種說法,如果自己的真名被他人知曉,就極可能受到巫術(shù)的傷害。

  所以,他們一般會給新生兒取兩個,或者三個名字,并且平時只用對外公開的名字,而把真名當(dāng)做一個秘密,只在極為重要或者神圣的場合吐露出來。

  而夢神讓克洛伊猜這兩位少女的另一個名字,其實就是讓她想想她們的真名。

  克洛伊眉頭微蹙,手中的柳條被她無意識的編在一起,竟編成了一個圓環(huán)。

  “我應(yīng)該知道嗎?”她這樣問道。

  既然得不出答案,就從問題的由來著手,她相信,夢神不會無故問她一個無法解開的問題。

  很多時候,你會詢問別人,是因為潛意識里覺得對方知道答案。

  “你不應(yīng)該知道嗎?”夢神用女性的嗓音反問她,祂打趣道:

  “她們可是你的信徒?!?p>  克洛伊搖搖頭,“她們信仰的是春神,而不是一個小鄉(xiāng)村里的女孩?!?p>  “可在我看來,你就是祂,祂就是你。你們并沒有什么區(qū)別?!眽羯褶D(zhuǎn)變回男性的面容,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用人類的那句話是怎么來說的?玫瑰還是玫瑰?”

  “不是這個,”克洛伊把手中的柳條環(huán)放到一邊,垂下眼眸,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道:“原話是:名字有什么關(guān)系?把玫瑰花叫做別的名稱,它還是照樣芳香?!?p>  喏!莎士比亞的名句。

  “所以說,”夢神微笑起來,那笑容里帶著股不懷好意的味道,“你是Chloe還是April有什么區(qū)別呢?”

  “就像開花和四月都可以指向春天一樣?!?p>  “那你呢?”克洛伊反問祂,“人類的傳說中,夢神沒有具體的形態(tài),有時會變成男性,有時會變成女性,沒有人知道祂真正的樣子,就像沒有人知道…”

  “就像沒有人或者神,知道祂的真名一樣?!眽羯褚馕渡铋L地更正補充道。

  祂又變成了女性,攤攤手無所謂地表示:“可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人們不需要知曉我的真名,他們只需要知道我是夢神就行了,只要了解‘夢’這個概念就可以了?!?p>  人們認(rèn)知里的夢。是怎么樣的呢?

  千變?nèi)f化?飄忽不定?神秘而又古怪?

  只要他們依舊保持這個印象,祂臉上的那層迷霧就會一直籠罩著。

  “這樣啊!”克洛伊低下頭,把身邊的柳條環(huán)拿起來,瞅了瞅身邊的油菜花,還是忍不住摘了幾朵下來,又開始自己的編織大業(yè)了。

  “那我知道她們的真名是什么了?”

  “說出來?!?p>  “丹尼絲,弗羅拉,或者伊芙什么?”

  “花和生命,是的,一說到春天,人們都會想到這些?!?p>  夢神再次揮手變換場景,金黃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海。人群換上盛裝,他們用綠葉裝飾自己,衣裙上是新染的顏色,人人帶著一朵花別在領(lǐng)口上。

  他們臉上掛著笑容,拍擊著小鼓,大聲叫喊道:

  “他走了,走了,帶著冰霜走了。

  可以了,可以了,您可以回來了!”

  而那兩位女孩,則披上了雪白的頭紗,戴著花環(huán),打扮成新娘的模樣,手中提著花籃,一邊唱起美好的歌謠,一邊采摘鮮花。最后一起放生了兩尾活魚。

  儀式的最后一個步驟,兩位女孩低頭親吻了一下大地。

  夢神說到:“這就是春天!”

  “歡迎來到春之祭,要知道我的信徒們可不會舉辦這么大的狂歡聚會?!钡k撇撇嘴,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的東西,略帶苦惱地說道:

  “他們只會燃燒罌粟殼,做一些讓房間里煙霧繚繞的事,最后陷入自己制造出的幻夢而已?!?p>  克洛伊拍了拍手,把手里成型的花環(huán)送給了祂。

  “畢竟你是個廢柴神明來著,”克洛伊直接地捅破了祂的本質(zhì),“日常的作用就是替諸神傳遞消息,還是用托夢的方式?!?p>  “不是制造夢境,讓凡人相信他們看到的一切,從而終日憂愁;就是在夢里展現(xiàn)一些必定發(fā)生的事,讓別人相信自己獲得了預(yù)言?!?p>  少女歪著頭總結(jié)道:“坑蒙拐騙!”

  “還是個本體不明的宅,充滿了不靠譜的信息啊!”

  “用普通人的話來講,你大概…就是個怪大叔吧!”克洛伊平靜地說道。

  剛剛又把自己變成常用的成熟男性形象的夢神,祂正喜滋滋地接過花環(huán),準(zhǔn)備給自己戴上,結(jié)果一下子就呆住了。

  仿佛有幾支無形的小箭插到了自己的心上。

  “我這是成熟穩(wěn)重!”

  “哦!我明白了。那…大叔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把大叔這個稱呼去掉,不然你別想得到我原本給你準(zhǔn)備的禮物了?!?p>  “你竟然還給我準(zhǔn)備了禮物?看看我的年齡,十一歲的小女孩,看看你的歲數(shù),幾千歲的大叔,不行了,為什么我越想越覺得你不懷好意?!?p>  “?。?!”

  …

  …

  陸霖回憶起最后一次相遇。

  它還記得最后他們互懟了一番,夢境即將消散的時候,夢神頗為不情愿地把禮物遞了過來——那是一條掛墜。

  唯一算的上奇特的地方是墜子,那是塊琥珀,里面包裹著一顆種子,夢神說那是罌粟花的種子,那種子侵泡過祂的淚水。

  “只要你帶著它,無論身處何處,都能使用一部分我的神力?!?p>  也就是操縱夢境的力量。

  “克洛伊,你是夢的朋友。”

  而如今,陸霖回到別墅,從自己的空間里找出了這條掛墜。

  它看著那端琥珀中的種子,手中感受到熟悉的力量,一下子從咸魚時間中恢復(fù)了過來,少年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次,你倒是可能幫上我的忙了呢…”

  “朋友?!?p>  而另一邊,離湘眼前一黑,監(jiān)獄的場景在眼前消失。

  現(xiàn)實中的她,要醒了。

君且樂

俄羅斯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創(chuàng)作的一部芭蕾舞劇,就叫《春之祭》,是的,我是故意的。至于真名,昨天看《金枝》,里面說:有些愛斯基摩人年老時又取了新的名字,希望獲得新的生命。西里伯斯的托蘭波人相信只要你寫下一個人的名字,你就可以連他的靈魂和名字一起帶走。   而在中澳大利亞的一些部落中,男女老幼除了公開用的名字以外,每人都有一個秘密的或神圣的名字,是出生后不久由自己的老人給取的,只有特別親近的人才知道。這個秘密名字只在極莊嚴(yán)的時刻才會派上用場,平時絕口不提。   我:?。∶菜仆τ腥さ?,所以……穿越者之一的夢使小姐,希望你別暴露自己的真名??!不然挺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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