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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樓

87·精靈小姐話中有話

枯樓 夢翼傲雪 2739 2019-09-25 21:32:27

  璀璨的星空與虛無的黑暗交替顯現(xiàn)在精靈小姐沒有五官的臉上,一點點白芒組成的月牙卻是凝固在了上面,并無變化。

  【是有關于‘愿望’方面的——告訴了你也無妨的,提示?!?p>  注意到枯樓的表情變化,她倒是不像過去那般先賣個關子,直接將到了嘴邊的答案拋了出來留給當事人自己琢磨。

  【‘回去’?的確有人類許下了‘讓她平安回家’這個愿望,作為勝利者的獎勵?!?p>  【她……】

  【平安‘回家’了?!?p>  一個問題似乎永遠只能匹配上一個答案,云海被精靈小姐的衣裙下擺撩動,激起足以蓋沒她身影的云浪,下一刻她的身影便被隱匿了——神明的力量欺騙不了現(xiàn)在能在自己的意識海洋中占有主權的主人,枯樓認識到精靈小姐并未離去,她的力量、她的氣息,依舊分散于這片云海的各個角落,甚至是顯眼的地方。

  停在已被完全開啟的“門”前,但枯樓顯然沒有心思離開回到表側的現(xiàn)實世界中。他凝視著精靈小姐消失的位置,遲遲沒有動作。

  她……

  平安回家的愿望……

  唯一該被尋找出來接著殺死的怪物在這場游戲中輸了,有人類成為了勝利者的代表?許下了讓“她”平安回家的愿望?

  但是為什么只有一個“她”呢?只要參與者們將自己排除了,所有人都能成為最終的贏家,共同獲得回到原世界的機會。

  或許,得到實現(xiàn)愿望機會的人只有一個,帶著所有共患難者的希望,然后許下了只讓一個人回去的愿望?不,這不太可能……

  恢復了的記憶恰巧很大一部分都在于那場游戲中,枯樓心中對于某些過去的“同伴”性格與人品如何還算了解,這樣解釋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他心里感到疑難,感到不知所措,他分明感覺自己心中是有了一個猜測,隱隱約約有了一個、某種意義上消極的猜想,但是被自己本能地否定了。

  怪物輸了那場自相殘殺的殘酷游戲,他得以保留了一部分人類的血脈,并得到了勉強稱得上是“金手指”的精靈小姐幫助,拿到了人類的血液以保持作為人類的身份。

  然后莫名奇妙地被關進了“貪婪”的城堡內,又在某一天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想不起來過去發(fā)生的種種事情,最后得到第二世界當?shù)厝说膸椭?,離開城堡踏上尋找記憶與回家方法的旅程。

  枯樓將手輕輕搭在胸口,意識體的他恍惚間感受到“心臟”的跳動與胸口的微微起伏,那是“活著”的象征,盡管對正處在意識海洋中的自己而言,這肯定只是錯覺和心理上的安慰。

  “我的腦洞有時候還挺大的……”

  自嘲般地笑了笑,不再注意仍舊留在云海中的寄居者,他轉身通過了早已被打開的通道,回到了表側的現(xiàn)實世界中。

  ___

  ___

  游靈并沒有沉默一應對他們的再度到來,它的出聲證明了它對到來者們能夠提供的“利益”、“好處”感了興趣。

  ——好。

  它那么說著,讓刻有兩種不同圖案的金色手鐲緩慢接近作為再次來訪者的酷若,使它們平穩(wěn)地落在他的雙手中。

  【嘻嘻嘻……】

  途中,酷若時不時地聽見那陣詭異的笑聲——駐足在迷之城中的游靈除他之外還有一位未知的女性,第一次踩進陷阱中時酷若正懷疑著對方便是各種傳聞中流傳的“精靈”。

  而他現(xiàn)在已經確認了。

  蠱惑人心的危險生靈在上一次的探險中放過了他們這群擅闖入者,這才有了第二次前來時準備進行的“交易”。

  黑之陣營偉大的首領,最初的勇士,委婉地提出作為“普通人類”的他們這些魔法使,實際上沒有與未知而神秘的存在進行交涉的資格。

  于是黑一側的掌權者們召開了會議,影衛(wèi)們縮進屬于自己的濃郁陰影中,靠著墻排成一列,目睹掌權者們于圓桌前針鋒相對,為潛在的利益與隱患激烈地辯論著,最后共同協(xié)商出每個人都能將就著接受的結論,又一次派出早有經驗的影衛(wèi)們再度出發(fā)前往“迷之城”。

  這一次酷若作為真正的領隊,并沒有在抵達城堡石門前時通過召喚法陣的光柱傳送過來。他陪同自己的下屬們穿過了迷之城中的樹林,翻越了并不算太高太陡的無光山坡,見證了一切曾經發(fā)生過的“奇遇”,并同樣看見了同伴們前一回發(fā)現(xiàn)的、逝去的亡魂們。

  早已滅絕于這個世界的生物,作為游靈存在于這座謎一般的城池中。

  酷若有了對這座迷之城最基本的認識,似乎明白了為何12位掌權者有一大半都認可了交涉或更進一步地提出籌碼來進行交易。

  那些膽大包天的掌權者們忽視了首領臉上慘淡的苦笑,自行做出了決定并隨之安排下去。

  救了他們一命的游靈出乎意料地果斷同意了黑一側的請求,它沒有擺任何架子就仿佛它自己真的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已逝之人……或動物。

  “一具能自由活動的身體?!?p>  “能離開這座城堡,到外面去?!?p>  “到外面去?!?p>  游靈決定拿屬于它的這座城堡、這塊土地來交換一具能讓它離開這里的身體——人類或是其他的生靈。

  酷若如此想著,它一定是一點也不了解現(xiàn)在的這個世界,大陸上除去遍地都是的人類外哪還有其他生靈的身影?除非深入弗爾瑞斯特或是環(huán)繞大陸的海洋,要么就前往某些城市,比如純白之地中的……

  它究竟是哪個時代的遺留物呢?生活在什么世紀,那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它又是怎么變成游靈的?又為什么離不開這座不受精靈威脅的闖入者們能自由進出的城堡?

  酷若悻悻地瞄了一眼城堡一層大廳各個角落中的靈魂余燼,那些是承受了驅靈長劍的靈力侵入而灰飛煙滅的救濟者的靈體們。

  現(xiàn)在則是看不出原型的遺骸,著實令人感到遺憾,但在黑一側也不過是個反面例子,還是當前暫時不會再現(xiàn)的那類。

  “我會想辦法的。”他覺得這句話作為保證略有不妥,鬼使神差地又補上了另一句話:

  “相信我。”

  游靈似是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思,緊接著笑聲再啟,而狀似充滿善意的古堡主人還是接上了交易者的保證。

  “好?!?p>  它那么說道,游靈的靈力擴散開來,酷若有些驚奇地瞅著那一縷縷熟悉的幽綠力量,它們有的化為絲線自行編織著不知名的事物,有的則反映出挑動魔力者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可能是無法發(fā)泄的悲傷,也可能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并表達出的曼妙心情。

  它沒有著急將迷之城的契約交換給黑之陣營,而是等到下次、或許下下次到訪者們前來用滿足條件的“貨物”來交換。

  酷若手捧著那件熠熠生輝的飾物,注視著古堡中的幽綠氣狀靈力逐漸趨于平靜,最后消融在大氣之中,怎么瞧也看不出、也再想象不出先前的景象了。

  金色的一對手鐲,上面刻有扭曲而互異的紋飾。

  他會在不久的將來以它們作為話題,去請教最平易近人的、同樣建議進行交涉的掌權者奧貝特,得到“神秘”與“混沌”兩個答案。

  ___

  第三世界深處究竟存在著什么?

  至少,異時空的魔法師曾經前去那里,并且寫了一封信,并讓它留在了枯樓的意識海洋中,給予陷入困境中的他提示。

  被鎖在巖壁上的金爪子人,一模一樣的人形生物。

  他感到有一種既視感,這種念頭滾過心上,讓他有些惴惴不安。

  然后,枯樓回到了表側,對這具身體重新有了控制權。睜開眼,繚繞在周圍的迷霧早已“撤退”即逃跑到不知何處,半跪在地似乎在關懷著因為封印之戒存在才沒有恢復“原狀”的身體的,正是酷若。

  相互之間都是唯一的朋友,卻在重逢的后一天于臨海小鎮(zhèn)上再度分別,離開純白領地并且一下子想起了許多往事的枯樓沿路尋找著他的蹤跡,怎么也沒有想到過他居然會為了提升實力而主動請命進入第三世界。

  ——這個事實由精靈小姐半開玩笑似的提出,并給予了毫不留情地嘲諷。

  而意識海洋中的寄居者用迷霧將酷若困住的理由,又是否會是第三世界深處那些伊格納茨見到的事物,并沒有他描述的那般簡單、想起時那般輕松、容易?

  見到好友蘇醒,驚喜的神情一下子在戰(zhàn)士臉上洋溢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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