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一想到那個女孩面色蒼白被送進急診室,恨不得進去把蘇威千刀萬剮。
這世上竟真有這種畜生,連女兒都不放。
他們已經查過蘇威的檔案,他是兩個月前出獄,此前因為家暴自己的妻子被判了十年,而他的妻子,也就是蘇淼的母親在兩年前就因病逝世了。
難怪,難怪蘇淼會一點也不在乎蘇威的死會給她造成的影響。
黃潤澤掛了電話,扭頭跟宋元說,“走吧,去醫(yī)院?!?p> “那蘇威會怎么判?”
“最多是個無期,沒到死罪的程度,”黃潤澤面色冷淡,即便是這么違反倫理的事情,也不足以讓他有絲毫人氣一點的表情,“現在去醫(yī)院,就差一個蘇淼的口供,蘇威就能直接定罪了?!?p> 說實話,宋元有些于心不忍拿這件事去問蘇淼,可這是流程,怎么也要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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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韓煜在走廊踱來踱去,急診室的燈變成綠色了,韓煜忙迎上去,“醫(yī)生,她怎么樣?”
“大腦短暫性缺氧造成的昏迷,住幾天院就可以了,”醫(yī)生栽了口罩,見面前的男孩個子高挑卻難掩稚嫩,有幾分懷疑,“病人的家屬呢?”
“可以問話嗎?”姍姍來遲的黃潤澤一來就直接問道。
醫(yī)生看了眼他手里的警牌,大致猜出個七七八八,“可以,不過病人有很嚴重的貧血,情緒不宜太激動?!?p> “好的,麻煩了,”黃潤澤跟身后的宋元道,“把她的醫(yī)藥費登在我賬上?!?p> “好?!?p> 黃潤澤讓醫(yī)生給蘇淼安排了一間不錯的雙人間,目前里面就只有她一個人。
第二天清晨,蘇淼就醒了。
她掃了眼空蕩蕩的屋子,太陽穴的刺痛勉強緩解后,她才下床,乍一看見隔壁床隆起的被窩嚇了一跳,看了好一會兒才辨認出那是韓煜。
蘇淼心頭泛起幾分疑慮,既然蘇威自掘墳墓,他韓煜已經沒有必要在留在自己身邊辨認那些話是真是假,可他……
蘇淼摸了摸脖子,踱步進了洗手間,看著鏡子里有些消淡的紅痕出神。
她六歲過生日的那天,蘇威就是這樣,把繩子捆在她的母親脖子上,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收緊,在她母親臉色泛青的時候,又松開。
她七歲,偷偷跑進社區(qū),說她父親家暴,沒有人信她,沒有人幫她,反而讓蘇威曉得了,他拿著衣架對著她的背抽,很重,她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恨。
“蘇淼?”
年輕的聲音將她偏遠的思緒拽回,她抿緊了嘴巴。
韓煜“呃”了聲,“蘇淼,你哭了?!?p> 蘇淼摸了摸臉頰,才發(fā)現自己不曉得何時,已經淚流滿面,她道了聲“抱歉”,便把洗手間的門關上,愣愣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多久沒哭了?
她母親去世的那天,她冷靜的把母親名下的遺產從不曉得哪里蹦出的外公外婆手里掙來,兩個月前蘇威出獄第一件事就是打她,她也一聲不吭……
總感覺她十七歲的年華,活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