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沿江而下,是蘇杭兩地,古往今來多有詩詞頌贊。
江夏趕著飛機到了上杭,此時季節(jié)是看不到‘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他初來乍到,來不及欣賞這城市的古韻美景,便急急忙忙去了加農公司。
加農公司位處市區(qū)偏郊,座地面積極廣,在江北擁有多家子公司,年產值在百億以上,論財力,與安氏集團不相上下。
但論重工業(yè)核心技術,還有些差距,這次兩方合作,就是看重安氏在起重機領域的先進技術,想購買一批機子,進而解析,開發(fā)自己的短板。
董事長辦公室。
“董事長,安氏那邊派人來了,預約時間表也在,您看是見還是不見?!泵貢吡诉M來,匯報情況。
這是一間樸簡的辦公室,辦公桌上的掌舵人正伏案批閱著文件,頭也未抬:“坐不住了,見?!?p> 過了些許,走廊上傳來一串密集的嗒塔塔腳步聲。
“李總,你好,我是代表蕓總來跟您洽談項目的。”
江夏入了辦公室,禮貌有加,那李總仍是頭也未抬,“請坐”,隨后讓秘書備了杯茶水,她仍舊專心忙著手頭的工作。
“我叫江夏,這次來呢,主要是力促兩家公司合作……”
“行,你把這行業(yè)的優(yōu)勢還有你們公司的優(yōu)勢都給我絮絮?!?p> 江夏不懂這些深處高位的職場精英們心中所想的那些門門道道,人要他說,他就真的一絲不茍地闡述了起來:“相比較于輕工業(yè),重工領域一直是我們國家致力發(fā)展的項目,不同于輕工業(yè)那種靠廉價人力生產發(fā)家致富,重工依賴的主要還是國外進口核心技術,雖然我們的飛機和火箭能上太空,但一些核心技術,好比如一顆精密螺絲都不一定能配套完整,好在我們是人口大國,有輕工、農業(yè)這種領先發(fā)展國家的底蘊支持,才有財力在……”
“停停停!”李總愕然,停下了手頭的工作,一副為難為這小孩的表情:“背得很辛苦吧?”
聞言,江夏漲得臉紅,因此他也得以看清這李總的廬山真面,李總長發(fā)披肩,一身黑色小西裝,穿著和表情有些嚴謹,再看她相貌,可以從輪廓中看出年輕時候也是美人胚子,只是她似乎忙于工作多一些,不怎么注重保養(yǎng),眼袋明顯了些,眼角有魚尾紋,皮膚也沒那么白皙,勝在氣質,這是一個讓人看一眼就能感覺不凡,且身居高位的上層社會女性。
都不說話了,李總顯然也打量了這個‘樸實’小孩兩眼,良久才說道:“我終于知道蕓總為什么不親自來,而是派你這樣的小孩來了。”
顯然,都心知肚明,江夏他就是個初出茅廬,什么都不懂的職場小白,有自知不代表他會退縮:“李總,我們公司這次是帶著誠意來的……”
“誠意是吧?我要七個點?!?p> 李總一句話直接把江夏準備從公文包里面拿出文件的動作給生生制止了,這完全超出了給他的權限,他嫂子最多說讓三個點,已是極限,這才剛開始就被懟了個措手不及,接下來還能談?
“你也別為難了,回去吧,讓你們蕓總來和我談?!崩羁倱u頭微嘆,繼續(xù)批閱她的文件,嘴里自言自語地說著:“蕓總是你小看我呢,還是我小看了你呢?吃準我年老色衰,派個年輕小伙來色誘?不知道誤解沒誤解,反正我李倩不吃這一套?!?p> 這話也讓江夏聽進去了,顧不得尷尬,他們本也不是這個意思,看這個油鹽不進的女強人,他是分身乏術,無計可施,只能干著急。
“還有事?”老總李倩,有意打發(fā)人了。
忽然,江夏騰地站了起來,深深彎下了腰:“李總,我知道我沒說服您的本事,更沒能力攪動這職場風云,但是我真誠地請求您,給我一次機會,我只有三天的時間。”
這是江夏從他嫂子那里爭取來的時限。
“三天?”本來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這樣不懂禮數,李倩該是發(fā)發(fā)老總威風下驅逐令才是,偏偏這小孩又是代表安氏集團,且小孩雖然一副愣頭青的樣子,但那模樣真誠的樣子,絲毫沒有做作,有些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不忍心呵斥,耐著性子待客。
江夏知道自己說再多,沒有絕對的利益,是打不動人家的,索性攤牌:“如果三天內不能談成這單生意,我同事會因此坐牢。”
“等等,你讓我捋一捋。”
李倩輕指敲了敲桌面,一個草案合同而已,怎么牽扯到坐牢了?雙方的程序,不都是釋放合作信號,然后由手下去擘畫乾坤嗎?對方一個部門經理就可以簽得下來,至于最終裁決還是得她們這些決策層來敲定,這里面有哪個環(huán)節(jié)涉及到了法律厲害關系?
可她不知道,壞就壞在,一個草案合同就得將價目表這些明細給擬清了,撤了戰(zhàn)略合作會造成其它連鎖反應,安氏將遭受莫白損失,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關健是公司并未批下準許開始商談行程,章也不是部門經理蓋的,而是越權的組長。
不得已,江夏只能實情以告。
實情明了,良久:“我終于知道蕓總為什么讓你來了,打感情牌啊,可惜啊,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愛莫能助?!?p> 怎么又知道了?江夏覺得這李總知道得太多了,話里更沒有松口的意思,他急得都快要跳起來了,該拿這個女人怎么辦?
“要不,你先回去,我回頭跟蕓總親自談談?”李倩說道。
哪能啊,不辦妥這件事,江夏怎么放心挪開腳步:“李總,請您務必幫這個忙,您說,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p> 這個小孩很有趣,很善良,這是李倩得出的結論,但一碼歸一碼,公司利益為重。
人呢,她也不趕,但也不管。
江夏見人不理他了,無奈只能坐在對面,坐立不安,尋思破冰之計,半步也不敢挪開。
公司陸續(xù)有來人,看到董事長辦公室奇怪的一幕,不禁私下叨叨了起來。
這情況一直從下午兩點多延續(xù)到下班。
話說,這李倩也是工作狂人,年邁四十有三,精力還是如此旺盛,她整理下手頭文案,準備起身回家:“我可要下班了,你是坐這里,還是回酒店?”
“???下班了?酒店?”江夏回過魂,一臉迷茫。
李倩當即就想到,這小孩什么都沒準備就火急火燎跑來了,恐怕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設想,試探地問:“你不會連午飯都沒吃吧?”
江夏尷尬地撓了撓頭。
“既然來了上杭,那我就做回地主之誼,跟我走,還是你打算一直坐那里?”
人老總發(fā)話了,江夏順勢而為,小心翼翼地跟在人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