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噩夢？噩夢的終結(jié)？
都什么跟什么呀！
是不是這些人都要裝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著一些常人聽不懂的話？
就不能簡單點么！
自入青嶺來，楚云總是遇到莫名其妙的人，聽到莫名其妙的話，他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鼻嘤衽牧伺某频募绨颍疽馑灰偃ゼm結(jié)。
又接著道：“至于現(xiàn)在，咱們還是回到第一個問題，你是追求名與權(quán)？還是幸福與安穩(wěn)？”
這種問題雖然看似簡單，但對于總角之年的楚云來說，卻是一大難題。
沉思片刻，楚云答道：“名，對于我來說，不過是證‘天師’之名。從我兩年前走出生活了十年的百峰村起，這就成為了我的目標(biāo)。至于權(quán)，不敢有所求。
幸福，從我八歲那年就不復(fù)存在。而安穩(wěn)，從我決定去尋找父母那一刻，就注定不安穩(wěn)！所以，與其去追求哪一類，倒不如做個隨性的人！”楚云自然地笑了笑。
似乎很滿意楚云的回答，青玉連連點頭，“隨性而行，無憂無慮，天地之大，四海為家，豈不快哉！好！好??！”
他想起了年輕時，自己也曾隨性而行，游歷了整個玄天大陸。那是他一生中，最愜意的時光。
見青玉突然陷入回憶之中，楚云不敢出聲打擾，于一旁靜靜等待。
時而側(cè)頭視之，楚云從他嘴角殘留的甜意可猜到，那一定是段美妙的回憶。
當(dāng)楚云的視線還停留在青玉的嘴角時，耳邊忽的響起了他的聲音：“孩子！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
“前輩請問！”楚云連忙收回目光。
醞釀了好一會兒，青玉才緩緩開口道：“若是有一天，你成了全世界的敵人，你會怎么做？”話落，他極為認(rèn)真地看向楚云。
楚云一怔，顯然想不到青玉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這種問題，楚云沒想過，也不敢去想。畢竟站在全世界的對立面，那應(yīng)該是做了人人得而誅之的事。
可楚云又怎會去做這樣的事。
“老夫也只是假設(shè)，并不是說一定發(fā)生?！币姵品鸽y，青玉補充道。
假設(shè)什么不好！非假設(shè)這個！
誰會愿意站在全世界的對立面？除非是瘋了！
楚云在心里很是不爽，卻不敢表露。
“你回答不上來，老夫能理解。這普天之下，誰會愿意站在全世界的對立面，是老夫問的有失水準(zhǔn)。”青玉不再追問，讓楚云暗暗松了一口氣。
楚云不敢想象，若是青玉是那種特別執(zhí)著的人，兩人會在這個問題上僵持多久。
怕是一輩子就這樣度過了。
興許是因為自己導(dǎo)致氛圍有些僵硬，青玉又主動開口道：“老夫這縷殘魂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這玉妖訣和青玉印你且收好！”
說著，青玉揮動衣袖，一個玉簡和一塊玉印徐徐飄出。
玉簡通體呈乳白色，晶瑩剔透的外觀能映照出人的影子。
而那塊玉印，則通體碧綠之色，下寬上窄，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細(xì)細(xì)端詳，四周壁有印，雖形狀不一，末端卻有相連之趨向。
“前輩傳給我怕是有些不妥吧，我又不是青門之后?！比羰蔷瓦@樣伸手去拿，未免有失禮數(shù)，楚云選擇先裝一手。
我這樣說，萬一他反悔不給我，豈不虧大發(fā)了！
剛把話說完，楚云就意識到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
可惜話已經(jīng)說出口，沒有收回的余地了，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
幸得上天眷顧，青玉并未反悔，“這是你我的緣分！若是非要給個理由，你也可以叫我一聲師傅！”
“師傅在上！受弟子一拜！”激動萬分的楚云當(dāng)即就要跪下去，卻是被青玉一把扶住，“大禮就免了！”
我的天哪！成為青玉前輩的徒弟，那我豈不是要高穆大叔好幾輩！
被青玉慢慢扶起，掩飾不住的狂喜在楚云臉上涌現(xiàn)。
看破了楚云內(nèi)心的小竊喜，青玉當(dāng)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別太高興了，待到老夫這縷殘魂消失，誰又會知道你是我徒弟？”
這當(dāng)頭一棒，直接將楚云從夢中敲醒，臉上還殘留一絲失落。
“師傅！不知這青玉印該如何使用？”收起失落，楚云問道。
隨即，青玉抬手在楚云眉間輕輕一點，熒光乍現(xiàn)，“這便是使用之法，你且記好！”
“未來的路，好好走。一步錯，步步皆錯！”當(dāng)楚云還在閉目回味，青玉的殘魂開始消散，仿佛點點星光，灑向天際。
師傅的話，弟子謹(jǐn)記！
看著星光消散的天際，楚云的目光散發(fā)著堅定的意味。
當(dāng)他伸手抓住漂浮在眼前的玉簡和玉印時，天地間又響起青玉的聲音：“小心天師盟！切記，切記—”
話音還在楚云耳邊盤旋，眼前突然一黑。再等到視線清晰起來時，熟悉的環(huán)境映入眼簾。
“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從地上爬起，楚云驚訝的目光來回掃動，有些難以置信。
此刻，他所處的位置仍是那塊四四方方的石臺。視野所及，滿目瘡痍。
楚云做夢也不會想到，這些“佳作”都是出自他之手。
特別是看見慘不忍睹的尊使，楚云的心一緊，瞳孔也隨之一縮。
“大哥！你可算醒了！”正當(dāng)楚云略顯迷茫時，耳邊傳來了陸風(fēng)激動的聲音。
跟他一起走來的，還有穆辰。走近時，兩人還特意看了看楚云的眼睛，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樣后，松了一口氣。
“穆大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記憶都停在了吸收紅符那一刻，后面的一概不知。
當(dāng)下，穆辰把自己見到的場景告知楚云。當(dāng)聽到尊使是他殺的時，楚云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極為震驚。
盡管已經(jīng)聽穆辰說過一遍，陸風(fēng)還是有些頭皮發(fā)麻。畢竟過程實在是太殘暴、太血腥。
而后，穆辰又告訴楚云，在青玉化作一道光沒入其眉心后，直到今日午時他才醒過來。
也就是說，楚云昏睡了整整一天。期間，其他人陸續(xù)離開，只剩下穆辰和陸風(fēng)在守候。
這一別，還會有緣再見么？
聽到墨婉兒也離開了，楚云的心中竟是升起一絲失落。或許是突然少了拌嘴的人，還有些不習(xí)慣。
“大哥，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見楚云目光渙散，陸風(fēng)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回過神來，楚云心不在焉的應(yīng)了兩句。直到記起重要的事情，他的注意力瞬間集中。
一臉慌張的他四下伸手摸索，像是在尋找什么。當(dāng)他在身后抓出一個玉簡和一塊玉印后，懸著的心才落地。
見到楚云手中的兩樣物品，穆辰面色一變，“這是老祖的玉妖訣和青玉??！”
在《青門志》中，穆辰曾見過關(guān)于這兩樣寶物的記載。
“穆大叔，這兩樣寶物……”怕穆辰誤會，楚云想要開口解釋，卻被他出聲打斷：“老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作為后輩，又豈能干涉老祖的選擇！”
穆辰說的很堅決，完全沒有要回寶物的想法，倒是楚云小心眼了，他尷尬地笑了笑。
“好了，咱們先回去吧！”
傍晚時分，夕陽宛如一個嬌羞的小姑娘躲進(jìn)地平線，露出半個腦袋，俯瞰大地。
在青云村村口，換了一身干凈衣服的楚云和陸風(fēng)迎座夕陽。余暉傾灑在兩人身上，染的通紅。
“大哥！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么？”陸風(fēng)瞇起眼睛，眺望遠(yuǎn)方。
他嘴角上揚，似是想起了當(dāng)初與楚云剛見面的囧態(tài)。
“怎么突然問這個？”楚云一懵，側(cè)頭看著陸風(fēng)那閃著光澤的側(cè)臉。
對于這件事，陸風(fēng)一直不愿意楚云提，因為他覺得很丟人?，F(xiàn)在卻是主動提起，讓楚云納悶。
“閑著也是閑著，就當(dāng)是回憶回憶過往了！”不可察覺的淚光從眼中閃過，陸風(fēng)扭頭看向楚云，撐起有些生硬的笑容。
楚云握拳在陸風(fēng)的肩膀輕輕一敲，打趣道：“你的丑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后，楚云又將頭轉(zhuǎn)了回去，后腦勺慢慢靠在身后的墻上，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記得那是我離開百峰村后的一個月，因為要到很遠(yuǎn)的青嶺城去，所以就到處騙財，哪想到會遇上你們這群山匪打家劫舍。
一開始，我以為你們個個都是狠角色，還有點害怕。可誰知道，都是些軟蛋慫包，我喚出一只符獸就把你們嚇得屁滾尿流。
最搞笑的就是你，直接被傻了，杵在原地瑟瑟發(fā)抖。那個樣子，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好笑！”楚云一邊笑，一邊回憶著。
一旁的陸風(fēng)沒有插話，靜靜地注視著楚云。不經(jīng)意間，一顆映射著余暉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他急忙轉(zhuǎn)過頭，用手拭去淚痕，生怕楚云看見。
“那個時候年少無知，仗著自己有幾分力氣，就打腫臉充胖子，學(xué)人家當(dāng)起山匪。若不是遇到大哥你，我怕是還在無知中渾渾噩噩。
雖然你會打我罵我，但關(guān)鍵時刻，還是挺照顧你這個小弟的。特別是在水河村那一次，咱們第一次騙人的把戲就被識破。村民將我兩團團圍住，就是一頓毒打。
我記得很清楚，你為了保護我，就趴在我身上，替我受打?！鼻榈缴钐帲戯L(fēng)的眼眶又被一層水霧遮蔽。
他仰起頭，努力不讓淚水留下。
對于陸風(fēng)的舉動，楚云并未察覺，而是激動地說道：“你還說！要不是你，又怎會露餡！還有在迎陽村那一次……”
兩人就這樣在余暉的籠罩下，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時而有說有笑，時而打打鬧鬧。
耳邊忽然響起低聲的抽泣，楚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嘩嘩流淚的陸風(fēng)，“喂！不就回憶下往事嘛，不至于這么煽情吧，”
楚云又用手肘拐了拐陸風(fēng)，接著道：“快別哭了！要是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把你怎么了！”
“我舍不得你?。〈蟾?！”情感一下子爆發(fā)出來，陸風(fēng)一把摟住楚云的腰，哭的稀里嘩啦。
懵了好一會兒，楚云才拍了拍陸風(fēng)的大腦袋：“你這說的什么話，往后還有這么長的路，難不成你要離……”忽然，楚云的聲音戛然而止，似是意識到了什么。
他默不作聲，表情凝固，無處安放的手僵在半空。
雖然知道總有離別的那一天，卻想不到來的如此之快。兩年的時光，竟是如此短暫。
良久后，耳邊的哭聲再次清晰可聞，楚云的表情慢慢恢復(fù)正常，停在半空的手落在了陸風(fēng)寬厚的脊背上。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要是被你的穆涵看見了，肯定嫌棄你！”雖然楚云在笑，卻很是僵硬，那張臉仿佛被冰凍了千年。
一聽到穆涵，陸風(fēng)趕緊收了收哭聲，直起身子。一邊尷尬的笑，一邊用手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瞅你內(nèi)樣！一心只惦記你的穆涵妹妹！”見陸風(fēng)這個樣子，楚云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白了他一眼。
但耿直的陸風(fēng)以為楚云真的生氣了，連忙出聲道：“我留下，是因為怕拖你后腿。自昨天在青嶺經(jīng)歷的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太弱小，什么忙都幫不上。
所以，我要變強！在這里，有穆大叔他們可以教我如何修煉。等到變得很強時，一定會去找你，到時有人敢欺負(fù)我大哥，我陸風(fēng)一拳砸死他！”
陸風(fēng)握起沙包大的拳頭，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似乎已經(jīng)在腦海里想象自己無限風(fēng)光的畫面。
對此，楚云笑著舉起拳頭，“那就一言為定！”
陸風(fēng)看著楚云的拳頭，眼中閃爍著余暉的光澤，他還以為楚云會嘲笑自己。于是，陸風(fēng)極為高興地?fù)]拳一碰。
“一言為定！”
一張娃娃臉
至此，第一卷告一段落，新的征程即將揚帆起航，后續(xù)會很精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