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床的理由
英子一邊用手擋臉,一邊又看了一眼陳母,陳母隨即扭過頭去,英子見無望,又望向陳四舅,陳四舅目光兇狠,英子又在人群中尋找小馬的身影,小馬的目光卻冷冷的,好像臘月的冰川。英子知道,這次再沒有人幫自己了。
英子昂起頭,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我,我是有原因的。”
阿秀冷笑一番,“來,來,來,說來聽聽,看你這次又能編出什么理由!”阿秀隨即拖了一條板凳,一屁股坐了上去,冷眼看著英子。
英子起身,走到院壩邊上,坐在石墩子上,偷偷摸了摸大盆里的魚。
“我不跟他同房,是因為不能同房?!闭f完英子羞澀低下了頭,雙手抱臉,莫名其妙哭起來。
阿秀氣得從板凳上站起來,“你好好說,哭什么哭?”
阿秀一把將英子拉回來,“你給我好好跪著,誰然后你起來了?”
英子只是一個勁兒哭泣,也不掙扎,也不反駁。
阿秀心想:臉都丟盡了,這下如何收場。
陳大舅突然站出來,“我看啊,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個女子,就是缺少管教,三番五次欺負我們孫侄子?!?p> 陳三舅點點頭,“某些人還喊我們不管,你們看看不管發(fā)展稱什么樣了?”
說完還看了眼陳母,陳母花白的頭發(fā),瘦骨嶙峋,臉上堆滿了老年斑,她昂起頭,假裝看不見她三哥。
阿秀見此狀況,又給了英子兩條子(打了兩下)。
英子既沒有哭,也沒有鬧,反而站起來,作嘔吐狀,然后暈了過去。
眾人一下手忙腳亂,還是小青機靈,一把扶住了英子,稍后陳林林也過來扶著英子。
安五妹激動地說:“莫不是有了哦?”然后看了一眼安大妹,安小妹,三姐妹眼神交匯,都點了點頭,安家的人除了年輕點的,長得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管男女,都是一個樣,圓臉長下巴,大眼雜眉高額頭,連額頭皺紋的數(shù)目都不多不少剛好七條,要不是佝僂的程度不同,胖瘦不同,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安大妹說:“林林,你趕緊確認一下?!卑泊竺媚昙o大一點,背已經(jīng)佝僂得直不起來了,大半個臉上都是老年斑。
而眾親戚現(xiàn)在眾說紛紜,說什么的都有,場面一度混亂,堪比菜市場。
安順拄著拐杖站起來,“好啦,先把英子帶回房間休息,這件事情就先這樣,馬上就開飯了,別再議論了。”
長年累月的病痛折磨,安順早就瘦成了皮包骨,親戚每年給祝壽就是為了給安順“沖沖喜”的,眾人也不敢再言語了。
小馬站在人群中有點神情恍惚了,他心里想著自己就要當(dāng)爸爸了,這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好像做夢一樣,根本不敢相信。一切似乎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
這時,老四跟萬二跑到小馬身邊,這萬二生得高大粗壯,很像陳林林更準確的說是像極了陳三舅,大嗓門,平時說話響亮如洪鐘,生氣時像獅子咆哮,高興時如高音喇叭震耳發(fā)聵,他對著小馬耳朵喊:“大哥,你要當(dāng)爸爸啦!”
別說,萬二這大嗓門還真有效,一下就把小馬的魂魄從虛無世界拉了回來。小馬感覺耳朵里面回聲繞梁,大聲沖著萬二喊:“耳朵都給你整聾了。”
這小馬才到萬二的鼻子高,萬二低頭看著大哥,撓撓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