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朱珠帶來這么大傷害的那兩年對于路梟來說好像是個轉(zhuǎn)身就能隨手丟棄在馬路上的垃圾,連垃圾桶都懶得找?!?p> 簡單心里塞塞的。似乎不僅是為了朱珠,也為自己。
“你說這世界上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
簡單總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完全信任,明明站在彼此對面的兩個人,那么近,卻隔著肚皮連對方到底在想什么都猜不透。
也許也不是不能信任,更準確地說,是不能依賴。你把希望放在另一個人身上,可是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就扛得累了,稍稍一松手,你的心就“啪”的一下摔在地上了。
畢竟承諾只有在說出口的那一刻才有意義。
簡單等了很久很久,有些迷糊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按到楚靳的聊天框里靜靜地躺著一句話。
“別想太多了,晚安。”
這句話的上面,有一條灰色的又有發(fā)著光的小字:“楚靳撤回了一條消息?!?p> “你撤回什么了?”
“沒什么,快睡吧!晚安哦?!?p> “唔,好吧,晚安?!?p> 朱珠在簡單家呆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回家了。
年來了。
簡單給媽媽和爸爸去過電話了,確認了今年他們不會回家過年。
簡單心里悄悄談了口氣,也算習慣。
看來今年又得一個人過年一個人過生日了。
電話里媽媽說讓簡單去外婆家過年,可是簡單并不想去。
總覺得有些難以言說的尷尬。年里,外婆的子女們都會回來,平日里都不怎么見,她一個不大不小的人夾在中間,沒什么共同語言,就不太講話,總被以為性格木訥不會說話。又常聽“你爸媽”怎么怎么樣的話,很尷尬。
電話一直在響,簡單只接了幾個。
這次是唐熙。
“干嘛呢?來外婆家吃飯??!”簡單接起來,就傳來了唐熙那吊兒郎當?shù)穆曇簟?p> “我在家。”簡單按小了手機的通話音量,懶懶地開口。
“自己在家干啥啊,快來快來!”
不等簡單再次拒絕,唐熙就像知道了簡單要說什么一樣,直接掛了電話。
下了最后的通牒。
沒辦法,簡單只敷衍得去了外婆家吃了頓飯,就早早回家躲著了。
回家的路上人和車都很少,每個窗戶里都點了紅色的燈籠和小彩燈。映著燈光照亮了很多個紅紅的“?!弊?。
順便去了超市買了薯片和飲料回家。
家里的電視上放著今年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簡單一個人打開了家里的所有燈,和著窗外間間斷斷的炮竹聲,春晚的聲音在空曠的家里顯得有些朦朧。
突然電話響了。
又是誰啊。簡單有些惱了,焦躁地揉了揉腦袋,探過半個身子去夠沙發(fā)角落里的手機。沒看是誰就按了接聽鍵。
“誰?。渴裁词??”語氣有些難得的焦躁。
“新年快樂?!彪娫捘沁呫读艘幌?,傳來了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干凈的清澈的聲音,聲音在話筒里振動,帶起了周圍空氣的振動。在這空曠的空間里,春晚的聲音和窗外炮火的聲音很大聲,很遠。而這個好像帶著香草味道的聲音就像輕柔的耳語。
那么朦朧,又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