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家長來的也差不多了,簡單的板報也不疾不徐地完成了。田老師站在簡單身后語氣輕柔地說:“行了,挺好了,早點回家吧。”
簡單放下手里的粉筆,微微點點頭。
“這次進步挺大的,跟你媽媽說啦,等著媽媽夸你吧。”
簡單依舊只是笑笑,回到座位拿起書包,走出教室。身后的教室里,是剛剛開始的家長會,是沒有簡單家長的家長會。年關(guān)他們是很忙的,這簡單心里清楚。
簡單身后的書包裝的很滿,估計有七八公斤的重量了,手里抱著一個裝滿書的大整理箱。出來的晚,學(xué)校門口基本沒什么人了。新下的雪被踩的有些堅實,很滑,要過了天橋才能打到到車。簡單穿的很厚重,腦子里想起了那句“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币徊揭徊狡D難地挪動著。
忽然兜里的手機響了,實在沒有手去拿手機了,簡單選擇假裝聽不見。電話那頭的人好像很執(zhí)著,簡單不接他也不掛,到了時間,電話自動斷掉,那人便再撥過來,如此兩三次。最后居然連微信電話都打過來了。實在沒有辦法忽略,簡單放下箱子,重重地坐在天橋濕滑的臺階上看到屏幕上兩個大大的字在閃爍。
氣不打一出來?!俺?!你閑的吧!”
少年低低地笑了,并沒有說話。
簡單更生氣了,:“你是不是有毛病,沒事算了,我忙著呢?!?p> “你在哪呢?”
“在學(xué)校門口,在哪,你說在哪?”
“你往后看。”電話里傳出少年不緊不慢的聲音,沉沉的,輕輕的,輕到仿佛少年并未說什么,輕到簡單以為自己聽錯了,將信將疑地扭過頭,猝不及防地看見站在陽光里的楚靳。
半米陽光透過天橋半透明的棚頂照在少年棱角分明的臉上,少年雙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耳機邊緣的金屬閃著亮亮的細碎光芒。白色的棉服好像比天空,水霧,甚至背后鋪在地上的雪還白。
從前簡單就覺得喜歡穿白色的男生總是不太一樣的,他們干凈如白紙,明亮如太陽,簡潔出挑??墒浅?,區(qū)別再區(qū)別,和所有人都不太一樣。白色在他身上并不張揚,襯得他更安靜一些。有那么一瞬間簡單腦海里劃出一個詞,自成一世界。
愣怔間不知作何反應(yīng)。
“你怎么在這?”
“閑的。”
“......”
沒有人說話,兩個人隔著臺階遙遙地望著,云在動,風(fēng)在動。
一陣冷風(fēng)吹過,順著簡單的衣領(lǐng)灌了進去,簡單一陣顫栗,忙拉衣襟。楚靳邁著大步走過來,搬起簡單放在一邊裝滿書的箱子,直接朝前面走了。
“去哪?”簡單在后面呆愣愣地問著。
“你家。”
“......”
“你哥讓我來的?!?p> “哦。”簡單的嘴角悄悄彎起來,緊緊跟住少年消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