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地點時,簡單隔著老遠就看見那個站在圖書館大門左邊偏僻角落里的穿白毛衣黑外套的少年了。少年一如初見時干凈澄澈。頭發(fā)在北方十二月的冷風里變得凌亂。
“我來晚了。”簡單拉了拉圍巾,沒有多說什么。
“嗯,你來晚了?!鄙倌晷绷怂谎郏炖锖舫龅陌讱獠灰粫蜕⒈M了。
???
難道故事的發(fā)展不應該是男孩子說“不,是我來早了?!眴幔??心里暗搓搓地想著,小聲咕噥了一句,顯然被楚靳聽到了。少年的嘴角勾起,懶懶開口:“你在想屁吃。”
簡單一哽,鼻子里輕輕哼出一個音,抬腿朝著隊伍后面走。一米七幾的女生腿自然短不了,在冷風里依舊速度不減分毫,迎面吹來的風把她隨意散著的墨一般的黑發(fā)吹起,在空氣里肆意舞動。女生沒再管被落在身后的男生。
從第一次見面起,楚靳就總有辦法讓她打破平日里平靜的面孔,像在一潭死水里擲入一顆石子,水花翻起,生動了不少。
這個時間,盡管還沒有開館,可是隊伍已經排得老長,從正門起的隊伍已經排到了高大的建筑末尾,遙遙看著,隊伍似乎是拐過去了,簡單冷這張臉順著隊伍超前面走著,楚靳就懶洋洋地在后面跟著。簡單背了個裝滿了教輔和習題的巨大的書包,以前錢多多曾揶揄她,說她天天背個炸藥包上學。楚靳在后面兩手空空,別說書了,估計連張紙都沒帶,和普通人格格不入。
簡單想不明白,他又不學習,跟她來什么圖書館呢。簡單邊走邊想,后來狠狠地在心里下了個結論:腦子不太好。
開館之后,簡單隨著人群去了三樓,在自習區(qū)找到了熟悉的位置坐下,位置比較偏僻,離電梯和衛(wèi)生間都很遠,但是很安靜,很少有人會經過這里。簡單淡定自若地坐下,楚靳沒說話,坐在她對面,看著她打開書包,從里面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拿出來。水,平板,一包紙抽,筆袋。最后他看見她居然從書包里拿出來一個插滿了五顏六色的筆的筆筒。
簡直無語。
“你至于么,你搬家啊?!背滩蛔¢_口,沒有可以放低音量,雖然沒有很大聲,但在這樣安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格不入。幸好他們位置偏僻,這個角落目前除了他們并沒有其他人。
簡單看看四周,狠狠剜了他一眼,用食指在嘴唇正中間的位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放低音量。
“怕什么,你選這位置兔子大點人都沒有。”楚靳蠻不在意。
“你閉嘴,我不想和你說話?!焙唵问掷锏膭幼鳑]有停下,將那些東西筆直地碼成一排,像一堵小墻橫在兩個人中間。
“楚河漢界。”簡單小聲說,不像是對著楚靳說,更像自言自語。
楚靳在對面翹著二郎腿,看著女孩憋了一肚子氣的模樣,眉眼彎彎,饒有興致。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簡單在學習,楚靳一會睡覺,一會看簡單,或者玩手機,約莫一個小時之后,離開了位置,看樣子應該是去閱覽室找書看了,簡單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