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和公主縱然心中一百個不愿意,還是早早的起來梳妝。
珍珠為她綰了個芙蓉歸云髻,見銅鏡中公主昨日哭得眼睛今早還紅紅的,當下便在心里罵了那胡飛仙八百遍,想先前在宮里時先帝是何等的寵愛公主,何時受過這種委屈,便開口寬慰道:“公主莫擔心,奴婢看呀,侯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p> 淑和公主選了只奢華的鳳釵遞給珍珠,嘆了口氣:“這我自是知道,可奈不住我已經(jīng)年老色衰,對方年輕貌美,抵不住......”
淑和說到這,悲從心來,淚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珍珠連忙拿了帕子來給她擦臉,斟酌了良久后,伏在淑和公主的耳邊低聲說道:“公主,奴婢有一計某......”
淑和公主聽后,被嚇得站了起來,臉色煞白,斥責道:“這萬萬使不得,此事休要再說了,我念你從小跟著我有些舊情,就只罰你一月的俸例,倘若你在有此心休怪我無情?!?p> 珍珠連忙跪在地上,臉上卻有些不甘,磕了個頭說道:“謝公主恩典。”
淑和公主重新坐下,任由珍珠為她梳妝,心里卻亂成了麻,珍珠說得也不無道理,倘若那女人他日誕下男嬰,那她和靈犀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她一定要好好地為以后打算打算。
因為胡飛仙是側室,再加上侯府正妻是當今皇上的胞妹淑和公主,大辦自然不合適,于是便一早將各色的珍寶山珍送去了侯府,然后從東邊的角門用一頂紅色的轎子抬了進來。
胡飛仙坐在轎子里,止不住地落淚,想她自恃才思敏捷,長得雖然并非是落雁沉魚可也算得上清麗可人,怎想到最后竟落得個嫁個半百之人的下場,更何況那家中主母是那當今皇上的胞妹,淑和公主,又生了個堪稱才女的女兒,這樣一來,怕是自己再也無出頭之日了。
“小姐,別傷心了,我們馬上就要進府了,讓人看見怕是不好。”丫鬟玉裳跟在轎子的一側,聽到轎子里不時傳出的抽泣時,心疼的不行。
胡飛仙聽她這樣說,也知道自己失禮了,連忙止住哭泣,用手帕試了試臉上的淚水,等著喜娘掀起轎簾,扶了她出來。
容甫站在屋內,來回踱步,眼看著胡飛仙的轎子就要進府了,可還是不見淑和公主的影子,他雖然明白淑和心里委屈,可是他也是無可奈何。
“你去看看公主怎么還不出來,可是身子不適?”容甫隨手叫了個身邊服侍的小丫鬟,說道。
“是?!毙⊙诀哳I了命,打起簾子準備出去。
“侯爺,我來了?!?p> 淑和公主走進屋子,正準備出去的小丫鬟連忙站住了腳,行了禮,仍舊退到一邊低頭恭敬站好。
容甫抬頭,之見她今天穿了那年太后六十大壽時特意做的那件繡刻絲瑞草云雁廣袖雙絲綾鸞衣,頭上戴了那套先帝賞的金累絲鑲寶石雙鸞牡丹步搖,再配上蝶趕花簪和牡丹鸞鳥紋掩鬢,襯得整個人越發(fā)的雍容華貴。
容甫連忙迎上去,握住嬌妻的手:“夫人,你可算來了?!?p> 淑和公主由著容甫牽著她的手走到屋內,兩人歸了坐。沒一會功夫,胡飛仙便被喜娘扶著走進了屋子。
淑和公主看著那女子一身的鳳冠霞帔,那紅刺得她的眼睛生疼,但奈何要顧及皇家顏面,主母尊貴,只好生生的掩住,依舊笑得溫柔和順。
胡飛仙一進屋便看到了那主位上坐著的淑和公主,果然是尊貴異常,不同常人。胡飛仙接過小丫鬟手里的茶杯,走向前去恭恭敬敬地給容甫和淑和公主敬了茶。淑和公主接過茶杯佯裝喝了一口,便命人撤了下去,她站起身來,走到胡飛仙的身邊,握著她的手端詳了一會,只覺得這女子通身有一股飄然若仙的氣質,紅色的喜服不僅沒有讓她有一點俗氣反而襯得她越發(fā)的嫵媚動人,自有一股風流,看到這些,一時間越發(fā)的厭煩了。
淑和公主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既然妹妹進了府,敬了茶,便是我靜安候府的人了,只是希望往后妹妹能安分守己,侯爺跟我自不會虧待妹妹?!?p> 胡飛仙是何等聰明之人,怎會不明白淑和公主話里的意思,心里被她的話刺得有些不舒服,但絲毫沒有透漏出來,只點點頭笑著說:“妹妹知道了,以后有勞姐姐了?!?p> 淑和公主笑了笑,轉頭說:“侯爺,我有些累了,就先退下了。”
容甫點了點頭,吩咐丫鬟好生的伺候著,目送淑和公主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