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我的身子已經(jīng)大好,只不過因為補魂時幾乎耗費掉了我全部的修為,一頭的黑發(fā)竟全變成了白絲,我舉著銅鏡照了半天,只覺得自己這模樣丑的很。
瑾淵坐在離我不遠(yuǎn)的案幾前喝茶,見我照個不停,便說:“方才有人來傳,冥界小公子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p> 我放下銅鏡,說:“去看看也行,我正好也想問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我同瑾淵一同去了鏡寧的懷木閣,進(jìn)屋時見他正靠在床頭,身旁一個侍女正端著一只藥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吃藥。他的氣色好了許多,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是卻不似之前那般沒有一絲的生氣。鏡寧見我來了,便伸手推開侍女遞過來的勺子,招了招手喚我過去。
我坐在鏡寧的床沿,見他好轉(zhuǎn),真心替他高興,于是笑著說:“鏡寧,你沒事了真好?!?p>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我一頭白發(fā),眼中一片疼惜,嗓子沙啞的厲害:“長歌,我......”
我搖了搖頭說:“沒關(guān)系的,這只是暫時的,等過一陣子我的頭發(fā)便會重新變黑了?!?p> “對了?!辩R寧突然想起什么,手一揮,便見手心處托著一朵紅色的花,那花有五瓣,顏色紅得像血一般,花香濃郁卻不刺鼻,我從他手中接過花,心中一陣雀躍,抬頭看向他:“這是,你從哪里找到的?!?p> 瑾淵向前一步,打量了那花一會說:“這不是火鳳花嗎?”
鏡寧見是瑾淵,掙扎著要從床上起身行禮,卻被瑾淵按下。我轉(zhuǎn)頭看向瑾淵,問道:“火鳳花,原來這叫火鳳花。”
瑾淵見我似乎對這花有著極大的興趣,越發(fā)的好奇了起來:“這花怎么了,你很喜歡嗎?”
我搖搖頭,將袖子挽了上去,露出小臂給他看:“你看,這個印記像不像這朵花?!?p> 瑾淵低頭看我的胳臂,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神色變得怪怪的說:“的確很像?!?p> 我不去管袖子,繼續(xù)看那朵花:“我想著,既然找到了跟印記一樣的話,說不定不久之后我就能解開我的身世之謎了。”
我只顧著看花,只覺得瑾淵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袖子,將它拉了下去,我轉(zhuǎn)頭沖他笑了笑說,卻見他一臉的不高興,我扯了扯他的手,卻被他一掌拍開。
鏡寧見此情景,眼中添了幾分黯然。他咳嗽了幾聲說:“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我此行發(fā)現(xiàn)這花生長的地方甚多,找起來怕是也不會那么容易。”
“是嗎,他都長在什么地方?”我問。
鏡寧想了想說:“滄溟之境,北荒妖地,蓬萊島,還有.......”
“還有什么?”我追問。
鏡寧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極難開口的事情:“還有......還有魔界。”
我楞住,心中一陣一陣的恐慌,魔界,怎么會是魔界,難道我真的是魔界遺孤,難道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我無措地看向瑾淵,瑾淵清俊的眉眼間寫滿了心疼卻是愛莫能助,只好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溫?zé)?,讓我冰涼的手慢慢回暖?p> 我調(diào)整好心情,只是一開口聲音中還是充滿了顫抖:“那你是怎么受的傷?”
問及這個問題,鏡寧也十分的懊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我本在看那些花,結(jié)果不知怎么就被襲擊了,也沒看清襲擊我的東西我便暈了過去,然后便成了這樣?!?p> 我蹙眉,就他的傷勢來看,襲擊他的人明顯是想將他置于死地,究竟是誰,竟如此的惡毒。
“對了,我醒了以后,還發(fā)現(xiàn)之前天君壽辰時送我的那塊靈玉雕的玉佩也不見了?!?p> “玉佩?”我越發(fā)地覺得奇怪,為了一塊玉佩,就將人置于死地,那豈不是太過麻煩了一些。
“許是北荒妖地的那些人,北荒常年風(fēng)沙,仙草全都活不了,他們修煉需要仙草還要高價從別處去買,大概是看那玉佩值錢,便搶了去了?!辩R寧想了想說。
我嘆了口氣說:“也就只有你會這么想,若換了別人早就上報天界查找兇手了?!?p> 鏡寧笑了笑:“那人修為極高,法力高強,我又沒看清他的長相,我想的是就算上報天界,怕是也找不出來?!?p> 我想了想平日中在九重天上看到的那群天兵天將,覺得鏡寧說得十分有道理,便點點頭說:“你日后在外可要多小心?!?p> 鏡寧點點頭,臉上帶了些許的倦意。
瑾淵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們來了也好一會了,公子剛醒,身體還虛弱,我們還是先走吧,讓公子好好歇息?!?p> 我見鏡寧一直強撐著疲憊同我們說話,便點點頭說:“鏡寧,你先好好歇息,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鏡寧笑著點點頭,喚了外間伺候的人送我們出了懷木閣。
我走出懷木閣老遠(yuǎn),突然想起什么,開口問瑾淵:“你剛剛為什么不高興了?”
瑾淵用好看的鳳眼打量了我一會,見我仍舊一臉的無辜,便冷哼一聲說:“以后你的身子只許給我看?!?p> “???”我楞住。
“傻子?!辫獪Y見我仍舊不懂,笑著搖了搖頭,牽起我的手向前走去。
我低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指腹的硬繭讓我一陣安心,便不再同他計較:“你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