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小丫頭說要招了,三怪很是激動,但又有點無語,之前忙活那么久到底是在干啥?
魚鰓立馬湊了過去:“快招!招了你還能少受點罪?!?p> 蘇奈何舔了舔嘴唇,用她那閃閃發(fā)光的紫瞳望著那散發(fā)著魔力的烤架:“先讓我吃一口!”
三個妖怪互相看了看,互相點了下頭,于是魚鰓拿了一串翅牛的大蹄筋過來讓她吃一口,結(jié)果蘇奈何嘴巴從左到右一嗦,十坨一下就沒了,把魚鰓嚇得一激靈。
蘇奈何:“我還要那串豬肉!”
魚鰓:“怎么這么耍賴!你必須先回答我們的問題?!?p> 蘇奈何:“就一串,一串!吃了就告訴你們,拜托了嘛……”
魚鰓氣得直跺腳,但勝利就在眼前,他又不想浪費這個機會,只好又乖乖拿了一串豬肉過去。鳥嘴和豹尾在旁捂嘴偷笑,他們覺得就像是在看一個變種父親和一個饞嘴的女兒演情景劇一樣。
魚鰓:“好了,吃也吃了,該你說了?!?p> 蘇奈何把嘴巴周圍一圈的佐料砸吧干凈后,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沒有虐殺亡靈,也不知道我是亡靈的事,但是我想我應(yīng)該是被植入了新的記憶,所以你們想要交差,就要去找把我拐來然后給我調(diào)換記憶的人。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不相信,吃虧的是你們自己?!?p> 魚鰓用它那略帶兩分威懾力的死魚眼看著蘇奈何的眼睛,想從中找出一點說謊的雜質(zhì)。
蘇奈何坦然回視。
“誒,老鳥,你怎么看?”
“嚯,這個時候知道經(jīng)驗的重要性了?”鳥嘴調(diào)侃道,“既然她說她失憶了,如果是真的,那我們讓她恢復(fù)記憶不就行了。這些事孟婆最在行,她能調(diào)出孟婆湯,那必然有相應(yīng)的‘解藥’?!?p> 魚鰓:“現(xiàn)在我們哪有那個功夫啊,明天就是萬鬼祭了,還要先去找孟婆,讓她調(diào)制好再送回來,況且他身邊還有那條難對付的野狗……脾氣都沖上天了?!?p> 鳥嘴:“哎……都怪我,要是之前不跟他吵架,好好搞好關(guān)系就好了。確實現(xiàn)在過去時間也不夠了,打腦殼啊?!?p> “你們說的是‘系魂湯’吧?那個我會做噢,很簡單的。”豹尾左手擼著串,右手推了推在鼻子上站不穩(wěn)的眼睛,若無其事地說道。
魚鰓有點嫌棄的回了一句:“哎呀,你個豹和尚別開這種不合時宜的玩笑了,我們在說正事呢?!?p> “我真的會啊,我當(dāng)過孟婆的學(xué)徒你們忘了?我可是優(yōu)秀學(xué)員噢,雖然分配的工作和專業(yè)一點都不匹配……”豹尾有點委屈兮兮的塌了下身子。
魚鰓和鳥嘴瞪大眼睛回望過去,像是在迷惘的航海中找到了一盞明燈,跑過去把豹尾抱成一團,瘋狂的往他身上蹭。
過了沒多久,豹尾就端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還專門為了適應(yīng)蘇奈何的口味,撒了幾顆蔥花。
蘇奈何之前一直有種奇妙的錯覺,自己在陰界的那些經(jīng)歷就像海市蜃樓,看著特別清晰,但使勁一抓,卻只能從指間溜走,什么都不剩。她也很想看看自己最真實的記憶,自己既然是亡靈,那么生前也一定有一段獨一無二的人生,一想到這里,蘇奈何就既興奮又緊張。
豹尾看著她那水汪汪的紫瞳,像是著了迷似的,完全忘了她是一個犯人,他不自覺刨去湯中的雜質(zhì),舀了一勺,還輕輕的幫著吹氣,魚鰓都看不下去:“她又不是你老婆,你對她那么好干什么!被大紅豹知道了,絕對嫌棄死你?!?p> “另一個我可能還在身體里睡覺吧……不、不好意思小姑娘,請你快喝下這碗湯吧,佛祖會保佑你的?!?p> 堂堂的“鐵面三怪”竟然營造出了此等溫馨的場面,魚鰓默默捂住了臉龐,不忍直視。鳥嘴譏笑著拍了拍魚鰓的肩膀,說他剛剛喂串的樣子和這差不多。
蘇奈何把鼻子伸到勺邊,那味兒像極了唐莫帶他去喝的鴨血粉絲湯,自己口水都快流出來,她還在想,這個豹和尚還真溫順啊,比較適合去當(dāng)幼師。
恰巧此刻一陣微風(fēng)吹來,左邊的墻上有幾顆石礫掉落,三怪頓時察覺到異常,紛紛向墻邊望去,因為此屋完全密閉,不可能會有風(fēng)。
但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是錯覺嗎?”魚鰓擺擺腦袋,剛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身邊站了一個人,“臥槽,鬼啊!”
豹尾和鳥嘴也被魚鰓的大叫聲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一看,又被旁邊突然站著的人嚇了一跳,不過魚鰓和鳥嘴反應(yīng)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立馬鞠躬請安:“白無常大人。”
只有豹尾拿著燙碗不知所措,手還因為驚嚇被抖出的湯汁燙紅了皮。
“請起,我就是過來看看情況怎么樣了,不用這么客氣。”白無常瞇著笑眼,態(tài)度謙遜的扶起他們的手。
魚鰓負責(zé)解釋現(xiàn)在的情況,最主要解釋了一下場子上的烤串炸串,還有豹尾那看似親昵的喂湯舉動,任誰看都會以為是他們被收買了,在這野營呢。
白無常聽完在那笑的可歡了:“哈哈哈,做得很好,找到了重要的突破口嘛,那看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啊,還打擾到你們了?!?p> “不敢不敢,是小的們考慮不周,沒有恭候白無常大人的大駕,”魚鰓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放在那張油膩的魚頭上顯得格外猥瑣,“不知白無常大人此趟前來,有何吩咐?”
“出了這么大的事,心一直懸著,就想和以前的部署來聊一聊……”
“好的,小的們明白了?!濒~鰓立馬領(lǐng)會到了白無常的意圖,招呼鳥嘴和豹尾出門回避。
“可是湯……等一會涼了……味道就不好了……”豹尾看著自己的辛勤杰作,有點可惜。
魚鰓把系魂湯給奪了下來:“不礙事不礙事,涼了再熱了就是了,總不能讓白無常大人等著吧?!?p> 然后他就推著念念不舍的豹尾走了出去,出門之前還不忘盈盈兩句:“大人要是有什么吩咐盡管告訴我們,隨叫隨到?!?p> 白無常客氣地點了下頭以示感謝。
剛關(guān)上門,豹尾就一把拍下魚鰓的手,有點小怨氣地吐道:“平常一副兇架子,來了閻王身邊的大人物就想去巴結(jié)巴結(jié),真是窩囊?!?p> “呵,你這和尚還有脾氣了是……不……”魚鰓本想駁他兩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豹尾的眼睛正在一閃一閃,大有變紅的趨向,他可不想惹上另一個暴脾氣的家伙,只好悶聲作罷。
鳥嘴在旁羨道:“不過白無常大人可真厲害啊,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連我這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鳥都沒感覺到一點氣息,佩服佩服……”
豹尾自個兒念了幾句佛經(jīng),吸了幾個深氣,好歹冷靜了下來:“是啊,畢竟也是閻王身邊的當(dāng)紅人物嘛,但是等我把湯喂完了再來多好,有了新發(fā)現(xiàn)豈不是更能展示我們的業(yè)務(wù)能力,哎,臭魚頭?!?p> 豹尾念念叨叨著,又忍不住看向了剛剛被燙到的手,卻發(fā)現(xiàn)手掌下半部分有一層白粉,而上邊緣則是一條光滑的弧線。他以為是剛剛不小心沾到了裹炸串的蘇打粉,沒怎么在意,便跑到魚鰓背后將其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