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大日懸掛在天穹之上,宣泄著它的光與熱,空氣中依稀夾雜著泥土的清新氣味。
女孩猜的沒錯,在那次吃過了早飯之后,青年便帶著女孩已經離開了那個小鎮(zhèn),離開了那份安寧與祥和。
只是他們還并未踏上去紫都的途中,對于青年而言,他還有一件事是必須要去解決的,比如說那扇門。
落水郡的郡城依舊有著一種遠勝于周邊地域的繁華,只是似乎自古便是越是繁華之地越是暗流洶涌。
女孩站在城門口呆呆地望著這的一切。
雕車競駐于天街,寶馬爭馳于御路,金翠耀日,羅綺飄香。新聲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調弦于茶坊酒肆,這便是女孩從未見過的繁華。
女孩一語不發(fā),她很想掩飾眼中那一縷渴望與新鮮,因為她不想她旁邊的青年因此而尊嚴有缺,半分也不行!
但是青年自幼劍心通明,女孩的心思他早已感覺,只是他不善安慰,只好牽起女孩的手向城內走去。
“哥哥,我想學禮,”女孩的聲音被可以壓的極低,但她知道她的哥哥可以聽到。
“好,哥哥處理完這件事便帶你去學,”青年的聲音從來都是溫和如水。
女孩說完這一句也沉默下來,二人便在這城內走著,直到青年再次開口:“那賣傘紙的店家旁的餐鋪坐會,哥哥要離開一會兒?!?p> 青年轉身,而后回首——他潔白的衣袂被女孩的手抓住——“哥哥,要回來?!?p> “當然了?!?p> 女孩看著青年消失的背影,忽然走向一旁——那個青年說的餐鋪。
她不要哥哥擔心。
.........
一扇漆黑的門戶便這么堂而皇之的立在一條巷子中,但往來的人群卻對這一扇如此怪異的門戶視而不見。
那日布衣男子說出的話一直都盤旋在青年的心中,他想也必須知道這“人間無鬼”的禁令究竟是為何打破。
濃郁的青金色光芒自其眼底涌出,混沌氣交織其中,一盞蓮燈于這光芒中浮浮沉沉。
隨著這盞蓮燈的出現(xiàn),周圍的一切仿佛鏡子一般破碎,一道道乳白色的光紋如棋盤一樣在獨屬于青年與這扇門的地上縱橫交錯。
“噌”,清脆的劍鳴聲仿佛是高山之上的泉水飛流而下拍擊在了石頭上般的令人心曠神怡,而后便是一股破滅天下的鋒銳。
自天穹傾斜而下千萬點閃爍著的星芒,而后飄飛在四周形成了一條亮麗的星河。
“破。”
宛如春雷般的聲音在這片空間響起,一道似是跨越了空間時間,縱橫了千古的劍光宛若高山之流水般斬向這扇門戶。
便在此時,這扇緊緊閉合著的門戶突然打開,一只蒼白的手自其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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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餛飩鋪,女孩的桌上便上了一碗湯液清澈,上面點點翠綠的蔥絲點綴著,約莫十余個餛飩在湯液中浮沉,看著賣相便令人食欲大開。
可是女孩面對著這一碗她原先想都不敢想的美味佳肴卻提不起半點食欲,她呆呆望著那個青年進去的巷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本熾烈的太陽也逐漸變得柔和,余下一地的金黃。
店家是一個約四十余歲的中年男人,他早已經注意到那個一口東西未吃的女孩,此刻的時間也有些晚了,大概不會有什么客人來了,于是他走向女孩。
“小姑娘,怎么一口東西都不吃啊,是不是東西不好吃?”
“啊,”女孩聽到有人像在和她說話,下意識的答了一聲,待她轉頭看見是這家餛飩鋪的老板,眼中的那幾縷光芒卻是黯淡了下去:“不是的,叔叔,我,我在等哥哥?!?p> 中年男人聽了女孩的話不禁有些許怒意浮現(xiàn)于臉上:“等哥哥?哪有這樣做哥哥!把你這樣一個小姑娘拋在這兒也不知道擔心?!?p> “不是的不是的,”女孩聽到男人似是對青年有了意見,不禁想為青年解釋。
“大叔批評的是,是水寒思慮不周了,”便在此時,那道一直便是溫和的聲音響起。
女孩聽到這道聲音,回頭,那一道挺立如松的白袍身影映入了他的瞳孔。
中年男人也看到了青年和他那滿頭的白發(fā),不禁有些驚異,并不是為青年這滿頭的白發(fā)而驚異——這些有些古怪的事情他也看多了——而是因為青年身上那淡淡平和卻又不失鋒銳的氣場,哪怕是他平生所見所有江湖人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中年男人聽到了青年的話語,笑了笑,卻是沒有再說話,返回去擦著他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