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大喊到:“不可能!你難道忘記當(dāng)年大師姐是怎么死的嗎?我到現(xiàn)在都忘不掉?”
涂山攸嘆了口氣,說到:“我知道你對他有怨。也知道大師姐的事情,當(dāng)年的事。誰敢說自己是清白的。就連我也沒有放手,大禹他,也死在了我手上?!?p> 紅玉沉默了,雖然她知道這件事怪不得夜月。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的去怪他。而且,難道說,洪錦的事真的和他沒關(guān)系?她是真的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小玉,好了。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涂山攸問道。
“不管怎么樣,人得抓到。不管他有沒有做過。我都要見到他,問個清楚!至于他守著的那個丫頭,就用她來吧!”紅玉說到。
涂山攸現(xiàn)在又想起了大禹的事情,忍不住傷感起來。那段時間,是她過的最快樂的日子。
大禹,你現(xiàn)在在哪兒?你還在這個世上嗎?
涂山攸開始心煩意亂起來,每次想到這個人。她的心里只有無限的惆悵。
玉兒看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又開始想起那個人了。在這涂山攸面前,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提上古一戰(zhàn)和大禹。
涂山攸也是個癡情種,涂山攸從小在涂山長大。那日大禹途經(jīng)涂山,恰逢涂山攸渡劫修成人形。
綏綏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來賓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際,于茲則行。
于是,涂山攸也不顧族人反對,嫁給了大禹。大禹對她很好,但是大禹也是部落的首領(lǐng)。
那日大雨磅礴,那是大禹第三次從家門口路過了。屋內(nèi)是夫人的慘叫聲,拼命的叫著。
大禹聽著,聽著,淚就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那個女人,正在為他受難著,他的孩子,要誕下來了。
可是,卻有人來報,說是大雨沖破了河堤。又有許多人被河水卷走了。
一面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面是部落大家的性命。兩難之下,他毅然決然的還是去了河堤。錯過了孩子的第一眼。
“夫人!恭喜!是個男孩兒!”穩(wěn)婆賀喜道。
涂山攸看著人身九尾的兒子,終于明白了族里人的反對。
她的孩子,是個怪。人與妖的孩子,為怪。九尾白狐的一身妖力,藏于九尾之中。而她的孩子,便是可以修煉妖力的。
可是,她只想,簡簡單單的,與自己心愛的人,度過這一生。
縱然是妖,她也毫不在意,他亦不離不棄。
那一刻,她接過孩子,手起刀落,九尾落地。從今以后,這個孩子就叫啟吧!
可是她沒想到,大禹一去就沒有回來過。一直等到那日,啟的繼任大典,他出現(xiàn)了。
“小攸!我回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成年的啟又有了當(dāng)年禹的模樣,英俊,瀟灑。在崇尚力量的部落里,啟作為妖與人的結(jié)合,擁有了人所沒有的力量。于是,啟成了當(dāng)之無愧的首領(lǐng)。
而大禹,失蹤了這么多年的大禹,他回來了。
涂山攸此時的心百感交集著,她很開心,那個深愛的人回來了。
但是其他人不是這么想的,啟看見了這個破破爛爛的人。他不想承認(rèn)他是自己的父親。如果他承認(rèn)了,就意味著自己苦心經(jīng)營這么多年的東西,都要拱手相讓。
大禹此時的眼里只有涂山攸,她還是那么的美麗,那么的年輕。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原來,妖是不老的。
他低頭看看自己,這個破破爛爛的衣服,邋里邋遢的頭發(fā)。就像一個乞討的人,他也確實是一路乞討回來的。
他似乎回到了那一天,那天,他在家門口,那痛苦的聲音。
孩子,對了,孩子!他還有個孩子!他的孩子,還好么?
大禹抬頭看著祭壇上的人,那是他的孩子嗎?長的和他年輕的時候,真像啊!
但是,為什么他的眼里都是敵意?難道是沒認(rèn)出我?還是怨恨自己這么多年不在?
大禹有些激動,快步走上前去。他想看看他的兒子,看看他的妻子。這么多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們。想著,這個家。
“你是誰?”啟問道。
大禹停下腳步,看著自己的兒子。
“我是大禹?。∧愕牡?!”大禹激動地說。
“我沒有爹爹!我爹爹大禹早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治水死了!他是英雄,不是一個穿著破爛的老頭!”啟一口否認(rèn)道。
他不會承認(rèn)大禹的,他從來,就沒有爹爹。
“啟兒!不得無禮!他確實是你爹爹,我認(rèn)得!”涂山攸有急了,她不想看見父子反戈的戲碼。
“啟稟涂山大人,這個人恐怕是假的。畢竟大禹陛下涂山攸,早在那場治水里死去了。”一個官員站了出來,他是啟這派的。
“胡說!我知道他沒死!”涂山攸氣急,她知道大禹沒死。
“涂山大人,您不然先等我們確認(rèn)可好?”又一個官員站了出來,作揖到。
涂山攸看著一個一個站出來的官員,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了。她有些期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希望他能夠開口解釋。
但是啟更本就沒有觸及到她的目光,便匆匆別過頭去,說到:“諸位愛卿說的有理,先帶去檢查一下為好。登位大典,繼續(xù)吧!”
大禹此時現(xiàn)在那里靜默不出聲,他現(xiàn)在是看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兒子長大了,現(xiàn)在想要權(quán)利了。而他的回來,卻成為了他的絆腳石。
涂山攸有些悲涼,自己的孩子怎么就成了這樣。她只是想要一家團(tuán)聚,怎么會成了這樣?
大典依舊繼續(xù),似乎從來沒有大禹這個人來過。
大禹蹲在牢房里,有些難受。自己辛苦了一輩子,換來的卻是這種結(jié)果。接下去,啟要名正言順的,就要殺了自己吧!
不過他認(rèn)了,這些年,確實是他不對。他拋棄妻兒這么多年,想來也是報應(yīng)了。
涂山攸來到牢房面前,看著大禹?!坝砀纾∮砀?!”涂山攸叫著大禹。
大禹并沒有理她,他不想她涉險。他知道,權(quán)利的爭斗,是必須經(jīng)歷的。他當(dāng)年,也是有爭斗的,只不過,位置上的人不是自己的父親罷了。
涂山攸哭了起來:“禹哥!我救你出來好不好!禹哥!你應(yīng)我一聲啊!”
大禹看著外面哭著的涂山攸,依舊是不忍心,開口說到:“你走吧!阿攸,這里不適合你!你是妖,本就不適合人們的爭斗。離開吧!為了孩子,我心甘情愿?!?p> “禹哥!你都沒有想過我?”涂山攸問道。她想大禹能夠回心轉(zhuǎn)意,現(xiàn)在和她走。
但是大禹沒有,他說:“你不知道,我又娶了個妻子,相伴十年?!?p> 涂山攸絕望了,當(dāng)時本就情緒激動地她,已經(jīng)分不清真話假話了。她哭的很慘,最后是被啟接回家的。
從那以后,涂山攸就被啟軟禁在家。而大禹,也不知道動向。涂山攸死心了,從那一天她的心就死了。
但是很快,就在啟登基后的幾天,一場突如起來的戰(zhàn)爭,席卷了六界。
涂山攸眼睜睜的看著她生活的部落,一點一點,化為廢墟。部落里的人,互相廝殺著。
而,啟,正拿著刀子架在大禹的脖子上。
涂山攸沖了過去,“啟兒!你瘋了?那是你的爹爹?。 ?p> 啟沒有理她,大禹此時已經(jīng)緩緩閉上了眼。
涂山攸拼命的跑著,一把從啟的刀下,救下了大禹。拉著他拼命的跑著。
可是,啟雖然沒有追上他們。涂山攸卻遇見了最不想遇見的人。
“大長老,求求你!救救大禹吧!他的脖子流血了!他不是妖,撐不住的!你救救他吧!”涂山攸哭著跪在涂山大長老的面前,一直磕頭著。
“涂山攸,你可知錯?”大長老問道。
“涂山攸知錯,請大長老救人!”涂山攸不??念^,現(xiàn)在只有大長老可以救大禹。
“你犯了什么錯?”大長老問道。
“涂山攸知錯,求大長老救人!”涂山攸依舊不停的磕頭著。
“涂山攸知錯!求大長老救人!”
“涂山攸知錯!求大長老救人!”
“涂山攸知錯!求大長老救人!”
一遍又一遍,涂山攸的額頭已經(jīng)是鮮血淋漓。
大長老有些不耐煩了,說到:“罷了,我?guī)湍憔热恕D汶S我回去受罰!不知悔改!”
涂山攸磕頭道:“謝大長老!謝大長老!”
大禹此時已經(jīng)是沒了氣息。但是大長老出手了,傷口漸漸的愈合起來,有了氣息,卻依舊昏迷不醒。
涂山攸看著大禹,她知道,從此就是生死之別,無緣再見了。
“別了,禹哥!”
從此,世間再無涂山攸,只有青丘妖主。
……
紅玉此時已經(jīng)悄悄的走了。只留下涂山攸一個人坐在桌前,回憶這這段往事。
世人都說九尾白狐多情,放蕩不羈。誰知道九尾白狐一生就只認(rèn)定了一個人,不再背棄。哪怕生生世世,永不離棄。
涂山攸看著眼前的花,這是她最喜歡的花。當(dāng)時大禹在的時候,后院都種滿了這種花。有的時候,她喝醉酒,變回了原形,跑到花叢里打滾。然后,像個孩子一樣,趴在大禹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