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沿著小巷子往春風(fēng)樓而去,青石板上依稀露水的水汽,才出來的半個朝陽光芒紅潤,浸得青石微微透亮。
巷子里街坊擾攘的動靜也似晨霧般彌漫開來,將沉寂半宿的臨安城重新渲染成活色生香的春景圖畫。
如此清晨,該是在西湖白堤上賞賞山嵐湖光的好時辰,可是步履匆匆的人卻是去查勘一起狗吃人的奇異案件,連趙重幻都被這案子給引得十分好奇。
“隗槐,你仔細(xì)說說怎么回事?”她三口兩口嚼完春餅,尋了街坊放在門口的竹筐丟了油紙,拍拍手問道。
“額嗯——”隗槐正狼吞虎咽地吃著第三個餅,卻被她這話給引得腦中驀然又似泛出什么不敢回憶的影像,臉色一白,頓了須臾,驟地對著墻角一陣狂吐——
趙重幻早在他扒墻角時就飄然閃到一側(cè)去,心道:看隗槐如此反應(yīng),想來那案發(fā)現(xiàn)場的場面委實是一言難盡。
隗槐干嘔了半天,然后才使勁地拍拍自己胸口,盯著自己的手上的餅,喘了口氣哀怨道:“兄弟,你好歹等我全吃完再問呢!這樣我都吃不下去了!“
趙重幻示意他伸出手來,在他手腕處輕輕點幾下,隗槐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嘔吐感頓然消失。
“你點了什么?“隗槐驚訝問。
“內(nèi)關(guān)穴!等會兒自己還想吐就按按這里!“趙重幻給他指點了下手腕的位置。
隗槐反復(fù)照做,覺得挺有意思。
“你詳細(xì)說說吧!“待他玩好了她才道。
隗槐又瞅瞅手上半個餅,思前想后還是將餅塞進(jìn)嘴里,一鼓作氣嚼完才道:“昨夜輪到我跟阿木當(dāng)值,一早天不亮就聽見有個人在縣衙大門外敲門,我們一開門看他嚇得話都說不清楚的樣子,可還是抖著說要報案?!?p> 隗槐顯然被這案子給嚇得不輕,眼神也頗為驚惶,”那人說他叫劉大,是眾安橋這一帶的傾腳頭,今早天麻麻亮就去倒馬桶夜香,沒曾料才走到春風(fēng)樓旁邊的巷子口,就看見一只狗正扒一個人身上吧嗒吧嗒吃得——“
他自己說著也打了寒戰(zhàn),頓了須臾繼續(xù)道,”我一聽就想這人不會這一大早就瞎說吧,可是隨意報假案也要杖責(zé)的,他也犯不著呀!思前想后,我還是去找了主簿大人?!?p> 賀主簿先帶著人來看了一下現(xiàn)場,也是嚇得魂飛魄散的,趕緊讓大家將現(xiàn)場圍擋起來,別讓老百姓看見。
可是這一來一回的,早就有街坊也看見那幅恐怖的畫面,都嚇得四處張皇傳播,那消息跟一滴墨汁落到水里般暈得撈都撈不住了。
眼見這樁恐怖案子的消息也藏不住了,賀主簿趕緊遣人去報告王縣令跟方縣尉。
王縣令人還未到現(xiàn)場,卻第一個想到的是迅速派人找趙重幻來幫忙。想來王縣令對自己衙門一干人等以及趙重幻的聰明才智是具有立場鮮明之認(rèn)識的。
自然,隗槐也覺得王縣令這個決定特別英明神武,于是在王縣令話音未落時他已經(jīng)一溜煙往羊角巷跑去了。
“現(xiàn)場你們都圍擋好了?沒有被破壞太嚴(yán)重吧?“趙重幻問道。
隗槐一想到那場景就渾身一抖,眉毛都快要蹙成八字狀了:“誰還敢靠近了細(xì)看呀——“他砸吧著嘴直搖頭,”那豈是一個慘字呀——“
“那只狗呢?“
“狗早被轟跑了!“
趙重幻眸色一深:“怎么能趕走呢?要抓住的呀!“
“聽說那狗眼睛都是血紅的,誰敢抓?“隗槐也是忍不住又一顫,”萬一再咬別人怎么辦?“
趙重幻見如此也實在是問不出什么第一手資料了,只能加快步子往現(xiàn)場而去,期望她去時還能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葉枕河
諸君安:清網(wǎng)期,過于血腥的場面也是不能寫的,咱們就從側(cè)面描述描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