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暫時也沒什么事!正好去跟你阿姐打個招呼!”
男子依舊熱情洋溢,“對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祁竣!小阿妹你叫什么?”
“我,我叫顧青衣!”顧青衣有點磕磕巴巴道。
“這個名字挺好聽的!誰取的?”
宋祁竣一邊幫她拉過行李箱,一邊似熟稔的朋友般找話題聊起來。
顧青衣被他夸得小臉又是一紅,有些羞澀地低頭:“這個是我阿嬤取的,她說——”
突然她頓了下來,眸底一絲黯淡,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宋祁竣敏感地察覺她的不自然,眉梢輕挑,溫柔道:“不好意思說嗎?那就不說了!”
顧青衣感激地笑笑,眸底的黯然卻似晴空下不經(jīng)意的云翳,遮住她沉水般的眸子,淺淺透出不安的倒影,仿若一篇欲說還休的故事般教人摸不透。
曾經(jīng)少年時也曾像其他詩意的女孩們般去詩詞歌賦里尋找跟自己名字相關(guān)的詩句。
那時她最喜歡的便是陸游《蝶戀花》里的最后一句:不怕銀缸深繡戶,只愁風斷青衣渡。
恰似她生來就是孤苦離別的命運。
可惜,她心底了然,自己名字的出處遠談不上浪漫詩意,只不過是阿嬤隨意根據(jù)當年撿到她時所穿戴的青色衣衫來取的而已。
宋祁竣望了望這個長相清麗異常的小女孩,見她有些落寞,不由好奇,卻也不好再探究,便趕緊又挑了個話題:“你是葉染的妹妹嗎?怎么沒聽她說過?”
這個話題顯然也是顧青衣不太愿意暢談的,這令她想起多日前的那一幕,她只是淡淡笑笑:“阿姐幫過我!就認我做妹妹了!”
那樣的相識過程,確實也不足為外人道也!
宋祁竣唇角微彎,有點明白她的不自在,便也不再追問,又隨意聊了聊周圍所見,不教氣氛冷落。
顧青衣雖然年少,心思卻極是敏感通透。她有些感激宋祁竣的體貼與熱情,心底一股熱流似蜿蜒的河流般四下游走,教她不禁偷瞄著他好看的側(cè)臉。
這位宋阿哥長相英挺,身材頎長,雖然衣著簡單,卻還是頗為風流瀟灑的姿態(tài)。
她形容不出什么優(yōu)美的詞匯,但是識美的眼睛人人都有,她心底為一上島就遇到這么熱心的俊俏男人而微微悸動。
正發(fā)著怔,突然宋祁竣伸手拉著她纖細的手腕往路邊帶了下。
這動作將顧青衣嚇一跳,而與他溫熱的指腹相觸時陣陣輕麻的感觸似電流嘶嘶流過,教她頓時心底一踉蹌,蘊著剛剛偷看他的那種微妙悸動,前赴后繼般形成一股顫動,令她不知所措怔立當場。
這時一輛飛快地摩托車從二人身邊疾馳而過。
待回神,宋祁竣已放開她的手腕,禮貌解釋道:“島上不通汽車,但是摩托車特別多,所以要更小心!“
顧青衣喏喏點頭,顧盼間努力收拾起自己心間的異常。
很快,宋祁竣將她領(lǐng)到了衛(wèi)家大門前。
顧青衣望著粉墻黛瓦、門環(huán)輕蕩的鄉(xiāng)間院落,有些好奇地喃喃道:“這就是葉阿姐家嗎?可是怎么是姓衛(wèi)的呢?“
“你葉阿姐是住這!不過這,”宋祁竣聞言頓了頓,眸底閃過一抹傷懷,卻還是盛著笑,隱約似熱焰灼傷的一點萎蔫,“這是她男朋友家!”
顧青衣驚訝地瞪大琉璃般的眸子:“阿姐沒說,只說來這里就可以找到她!我來她男朋友家好像不大合適——”
她一時頗有些忐忑無助了,原本厚著臉皮跟萍水相逢的好心人求助已是山窮水盡的迫不得已,想來是一位和藹的阿姐她才壯著膽子聯(lián)絡的。如今卻是直接找到人家男朋友的家里來,怎么都覺得別扭。
她囁嚅著低低道:“宋阿哥,能不能麻煩你給個葉阿姐電話?”她趕緊找出一只塞在口袋里的一張便簽紙,那紙張已然被長時間揉捏早軟皺不成形,“我,我沒有手機——”
宋祁竣眉心輕曲,眸里閃過詫異與好奇,還是很熱心地說:“好的!我看看號碼是不是就是她的?”
顧青衣遞來便箋。
宋祁竣細看了一眼,果然是葉染的號碼:“我替你問問她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