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賀文行,這真是意外之意外。
她從未料到不過是數(shù)面之緣的高年級學長會對她情根深到愿意對著全校廣而告之他的心動。
這位學長她一直只是視為很平常的朋友,對方和藹,斯文,很像一個體貼的兄長。
若不是因為他被爆開的熱水瓶燙傷腳,與他有了比較近的交往,就憑她這除了打工便是學習的腦瓜子,八成就不太記得他了。
自秋日他燙傷后他就時不時打個電話到宿舍來,開始她僅僅只是關心回應一下他的傷處,后來他常常主動會聊一些功課上的難題,也建議她如何復習才可能通過英語四六級的考試,所以慢慢也算熟稔。
總之他所展現(xiàn)的一切是平和的,不激進的,是自然無偽的。
可是這一次他怎么會做出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都聽說他廣播站撰稿人的身份都給取消了,這又何必呢?
在F大參加比較成熟的社團或管理組織會有比較好的校園政治的影響力。
比如參加學生會,比如參加劇社、廣播站、科學社等等,都是能力跟校園政治的累積,甚至出色的參與組織者在保送本學研究生的考量上還有一定助益。
他怎么會做出這么匪夷所思的舉動來呢?
顧青衣也看不明白了。
她想到大張旗鼓的張敬誨,想到他的羞澀與不著一詞的強勢,他帶給她的迷惑還未有機會解開,這又來一個大張旗鼓借著學校廣播臺念情書的!
她這是桃花知春意了?
可是她想要的桃花不過只有那一朵罷了,她既想釜底抽薪,就得完完整整地告訴他們她心里有人了,但愿他們能別再執(zhí)迷。
而今之計,張敬誨的桃花她是接下不了,可是賀文行的桃花也依舊燙手。她得為心底那最妍麗的一朵騰清地方。
她坐在華夏圖書館里下了最后一次決心,自然也不去旁顧心底因為前一次深夜張敬誨在公車上牢牢裹著她時的莫名感受。
顧青衣拿出一個便簽本,將她想說的、不想說的統(tǒng)統(tǒng)都留在上面,以免到時候張敬誨又莫名其妙地強硬起來令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近的一切于她而言更似男生們追求女生的一種伎倆。
她雖鄉(xiāng)下出來的,即使大城市的這番熱情教她眼花繚亂,她還是能基本判斷出來的。
顧青衣這廂正煩惱著,男主之一的張敬誨就出現(xiàn)了。
他默默來到她跟前,跟第一次在圖書館遇見彼此一樣,不說話,只遞來一張紙條———
“對不起,我去找了那個廣播里的人!”
顧青衣未曾抬頭去看他,也拿過紙條寫道:“那位只是學長,見過幾回,他與你一樣,不過就學校里相熟的同學罷了!我一直想跟你說清一件事,我們二人可以做朋友,但是我無法回應你的追求,因為——-”
寫到這她頓了下,似下定決心辦,“我一直喜歡一個人,所以你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也無以為報、只能化為謝謝二字!”
寫完,顧青衣飛快地探手將紙條推過去,也不去看張敬誨的表情,直接收拾背包就往外走。
張敬誨讀著紙條,眸光輕粼了下,眉色未動,也不曾去追已然走出圖書館大門的顧青衣,就那般盯著那短短兩行字,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