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午夜嚎叫
周衍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什么事?”
“先前孤兒院死的那個小男孩，聽其他孩子說他性格很好，而且跟誰都玩得來，絕不像別人說的是有精神疾病自殘而死……”
周衍心底一沉，他早就有了這個想法，只是他還沒有證據(jù)，況且他也不愿意相信是這樣一個事實。
“把趙誠先帶到醫(yī)院檢查一下吧，不過記住找信得過的人來，還有陳思思和朱麗萍，她倆雖然都認罪了，但是她們說的話萬萬不可全信，等下你多派點人去醫(yī)院，我和文文還有一個地方要去，還有”
“……留下幾個女警察在孤兒院，畢竟還那么多孩子，一定要多安撫一下他們，不要對他們說陳思思和趙誠的事……”
王倩倩當然都知道該怎么做，點了點頭就立刻叫手下人行動起來了。
而此時，遠在蓮桐的莫子承收到了一條來自周衍的消息:速來棲木灣。而且下面附了一張照片，正是發(fā)瘋的趙誠。莫子承驚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從趙誠嘴里流出的紫色液體。本來還在吃飯的他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打電話給自家妹妹莫薇薇交代了一下情況就回筒子樓帶上東西走了。
周衍心里想著要把張曼留下的東西給拿到手，于是想著要和費文文一起。當他找到費文文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坐在孤兒院門口的石頭上發(fā)呆。
周衍走到她身邊她都沒發(fā)覺?！霸趺戳?這么魂不守舍的?”
費文文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瞬間繃直了身子，定睛一看是周衍，又放松了下來?！皼]什么事，就是感覺心里挺不舒服的，費了那么大的功夫想知道真相，可是知道了之后又不太想接受這樣的事實……”
“……總覺得很多事情都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樣，太多的無能為力，我很怕這世界上再沒有我能做到的事了……”
費文文不知道為什么不知不覺就和周衍說起了心里話，這些擔憂，她沒對任何人說過，就連莫子承都沒有，自從她姑姑消失了，她被老毛收養(yǎng)后，她就學會了把很多事都放在心里，遇到什么也全都靠自己解決，漸漸地她也不習慣表達了，特別是自己的心事。
周衍也驚訝了一下，費文文會跟她說這些，可能這些天她太壓抑了。
周衍抬起手拍了拍費文文的腦袋，在她要生氣瞪他之前就收手了?！拔覀儾皇巧?，選擇這個職業(yè)或許也并非我們所愿，可是，走了那么久了，見過了那么多黑暗，很多事也并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但是依然有人因為我們多了分好好活下去的信念，而且我們見過的笑臉不少，這對我們來說已經(jīng)夠了……”
周衍看著費文文，這個有著一顆善良而勇敢的心的小丫頭，接著說:“況且，還有那么多人需要我們，我們要做的事還很多，并不是無能為力?！?p> 費文文聽完這番話，心里的陰霾消散了不少，她又看了周衍良久，她覺得好像這個人也挺靠譜的嘛，心里柔軟的地方有了微微顫動。
深吸了一口氣，費文文抬頭看了一眼潔白的天空，事在人為，沒有什么做不到的……
周衍跟王倩倩交代了一下就跟著費文文去棲齊保險公司了。路程不遠，他們一會兒就到了。因為出于隱私保護，保險公司一向只認證件，不管你是警察還是誰，沒有就不讓你進。周衍之前一直隨身帶著張曼的相關證件，跟保險公司的人講明來意，又出示張曼身份證之后，工作人員很快找到了張曼的保險柜。
138139zm。輸入這串數(shù)字，保險柜果然開了。周衍向費文文看去，伸手掏出了里面的東西。
里面只有一個黑色塑膠的巴掌大的小盒子，有個暗扣，周衍按了按，盒子開了，費文文湊了上前，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里面有一個類似標本的東西，還有一支筆，和一個小紙條。
他倆拿上東西回到了車上，周衍拿起了那個筆，費文文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是個錄音筆，然后她又拿起那個小紙條打了開來，上面寫著:錄音筆里有很重要的東西，拿到的人一定要輸入密碼。
周衍和費文文對視一眼，他打開開關，果然有提示音提示他們要輸入密碼，找了一會兒周衍才看到輸密碼的地方，輸了和保險柜一樣的密碼，等了一會兒，一個女聲緩緩傳出:
“……如果有天這些東西被發(fā)現(xiàn)了，請把它交給棲木灣派出所的王倩倩，這是我這些年來搜集到的關于魏大杰所犯罪行的證據(jù)，錄音筆里面有詳細說明，和他與陽光孤兒院院長陳思思的談話，這個標本是我從魏大杰家一個暗室里發(fā)現(xiàn)的，里面有成千上萬，請你們一定要去那個暗室……
……我看見過魏大杰帶著一個孤兒院的孩子進去過，那個孩子叫小河，那時候我沒能力阻止，之后小河就變得不正常了……”
說到這張曼語氣里滿是后悔，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陳思思就是這樣與魏大杰交易，她給魏大杰提供實驗品，魏大杰給她錢。錄音筆里還有一段他們兩個的對話，應該可以當做證據(jù)……”
“……我叫張曼，是一家孤兒院的護工，兩年前在這里工作，如果……”
說到這里，張曼聲音帶了哭腔，語氣充滿了哀求。
“……如果可以的話，求求你們幫我找找我的弟弟，他叫張年年，雙腿沒了，有人看見是魏大杰的人拐走了他……他還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求求你們，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滴……
播放結束了，費文文愣了許久，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一瞬間她覺得張曼竟然比他們這些人做的還多，一個人潛伏在魏大杰身邊那么多年，心里一直想著找到她的弟弟，最后又為了保護真相而死……
但是很快費文文振作了起來，要做的事還很多呢。
周衍本來還擔心她會很沮喪，看著樣子，應該是自我恢復了。
沒著急聽下一段錄音，周衍拿起了那個標本，紫色的花朵，指甲大小，沒有葉子，三四厘米的綠色枝干，放在一個透明袋子里，上面還貼了標簽:午夜嚎叫。
紫色的花朵?周衍想了一下，這個應該跟趙誠發(fā)瘋以及小河的死有關系，只是魏大杰費那么大功夫搞這些令人發(fā)瘋的東西干嘛?
沒太多想，周衍又打開了錄音筆。
“……你說的只要有一點效果就答應繼續(xù)贊助孤兒院，你現(xiàn)在不能出爾反爾!”
這是……陳思思?
“我是說過，可是我也說過我必須要靠這個賺到錢我才能給你錢，現(xiàn)在實驗失敗了，人都快弄死了怎么想辦法隱瞞才是正事，我他媽都給你那么多了你還想怎么樣!”
這應該就是魏大杰，聽起來他們生意沒談妥啊……
“我不管，你當初承諾過的，我們那么多人那么多張嘴就靠著這筆錢，你要是不給，你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大不了我報警搞個魚死網(wǎng)破!”
“你!你敢!那這樣，各退一步，我明天就把錢給你，但是你要把張曼手里的東西交給我，不知道這個女人跟我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搞我，她把實驗室的樣品拿走了，我只要這個，你把它交給我?！?p> “好，我答應你，給我兩天時間，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滴……
第二段錄音只到這里，費文文心里大致有了個猜想，她對周衍說:“看來這就是他們的交易，魏大杰把孤兒院的孩子們當成實驗品被張曼發(fā)現(xiàn)了，而陳思思很有可能為了張曼手里的證據(jù)而殺害了她，但是我們現(xiàn)在說不通的就是陳思思的不在場證明……”
周衍早就注意到了這點，雖然可能知道了事實，但是沒有證據(jù)，就算陳思思承認和魏大杰的交易，而否認殺了張曼，那么他們也沒有辦法。
“我們先回所里，把這件事告訴王倩倩，現(xiàn)在這幾個人都被我們抓住了，跑是跑不掉的，就差一個關鍵性證據(jù)，就是張曼的死。還有趙誠，我已經(jīng)喊莫子承過來幫忙了，他估計馬上就到了，魏大杰不可能光憑一個人做這些事情，他背后一定有什么在指使他……”
回到了派出所，王倩倩和劉小陽他們都回來了，把證據(jù)交個王倩倩之后，她立馬派人去了魏大杰的家，周衍去見了魏大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實在是不像有計謀的人。
他把證據(jù)一一擺在魏大杰面前，本來還死不承認，可是聽到他和陳思思的談話之后臉都嚇白了，坐都坐不住了，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不……不是我，那里面的人不是我……我沒做過……”魏大杰癱坐在地上，不斷地搖頭。
“不是你?我們有專業(yè)的聲音辨析人員，你要是拒不承認，后面吃的苦頭更多?！?p> 周衍站在他面前，眼神凜冽，冷冷說道?！盎蛘撸阆胱屚蹙賮韺弳柲?，她的手段你應該更清楚!”
王倩倩是出了名的對罪犯厭惡至極，要是魏大杰還死不松口，那就不僅僅只是“一點”的皮肉之苦了。
魏大杰聽到王倩倩，嚇得抬起了頭，嘴唇顫抖著，不斷有冷汗從他額頭冒出來，剛剛來的時候王倩倩就已經(jīng)給過他不少“關照”。
“我……我說……我說實話……我都認……”
終于，在周衍打算進一步審問魏大杰的時候，從他口中傳來了這句話。
周衍也吐了口氣，就差陳思思這后一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