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逼的就是你
王倩倩這邊，她剛到孤兒院，進門就看見很多孩子在院子里，整整齊齊地排好隊，陳思思站在前面，旁邊還有孤兒院的護工，她還真被這陣仗嚇到了，干嘛?迎接我啊？
王倩倩進門并沒有理會陳思思，而是先打量了一眼這些孩子們:他們穿的都是一樣的衣服，很整潔，個子都差不多，可能因為不常出門，他們的臉色都比較白，看到王倩倩他們眼神還有一點膽怯，手拉手依偎在一起。
“王警官，這就是我們孤兒院所有的孩子和護工了，今天沒有一個不在的。”王倩倩又掃了一眼這些護工，一眼就看到了最后面站著的一個男人，寸頭，中等身材，削瘦的臉，個子挺高，五官很立體，低著頭。這應(yīng)該就是趙誠了。
“趙誠是吧，我們今天來就是找你的，了解一下情況。”王倩倩下巴微抬，對著那個男人示意。陳思思看她找的是趙誠，上前一步說:“王警官，我弟弟什么都不懂，他也是剛來不久，還是我來跟你說吧！”
“我說了我找的是他，不用急，等下也有你的事。”王倩倩皺了一下眉，沒理會陳思思，徑直走到那個男人面前說:“我知道你跟張曼的關(guān)系不一般，你也不用躲，我就問些基本的?！?p> 這個男人抬起了頭，嘴角動了動，可能想表示一下禮貌，可是他最后嘆了口氣放棄了，“我是趙誠，張曼的男朋友?！庇殖踬毁簧斐鰜硎郑踬毁豢戳怂谎郏笳餍晕樟艘幌?，又說:“不墨跡了，回屋說吧?！?p> “讓這些孩子想干嘛干嘛，別凍著他們，對了，你們都不用進來了，小楊，你和我一起，做筆錄?！蓖踬毁灰豢跉鉀]停交代好了事情，然后三個人就進了陳思思的辦公室。
趙誠走在最后，隨手關(guān)上了門，王倩倩進屋就坐到沙發(fā)上了，旁邊站著小楊，趙誠有點不知所措，直直地站在那里，王倩倩看出來他的不安，也不著急開口，過了一會兒，她看趙誠目光不斷地飄向她，知道該開始了。
于是開口問了他第一個問題:“你現(xiàn)在多少歲?”趙誠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看向她，然后回答:“二十六，兩年前來的孤兒院，幫我姐?！蓖踬毁稽c了點頭，然后又問:“張曼死的時候你在哪里？在干嘛?”
趙誠剛放松了一下，又聽到她這個問題，他攥緊了手心，想起曾經(jīng)他跟張曼那么快樂的時光，他還規(guī)劃好了他們的未來，就差一步，可是現(xiàn)在……整理了一下情緒，他開口說道:“那天晚上在孤兒院的時候我向她求婚了……”
“……可是她看起來很不開心，我以為她是要拒絕我了，然后我就很生氣跟她吵了一架，那天我就去喝酒了，沒有送她回家……”說到這里，趙誠眼圈紅了，聲音都顫抖了，“我為什么要跟她吵架，如果那天是我送她回家，她就不會出事，不會死……她現(xiàn)在還可以開開心心的……”
話沒說完，趙誠就控制不住了，然后蹲了下來抱頭哭了起來……王倩倩本來是以質(zhì)問的心態(tài)來跟他談話，可是就連她都感到了趙誠心里的悔恨與痛苦。
站了起來，王倩倩走到趙誠跟前:“行了，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能做的就是還張曼一個真相，這不正是她生前一直做的嗎？振作起來?！壁w誠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活在痛苦當(dāng)中，靠著回憶活下去。
他用手狠狠地搓了兩下臉，站了起來，繼續(xù)剛才要說的話:“那天我一直在一個飯店里喝酒，一個人，不過當(dāng)時有員工在，那個人應(yīng)該可以幫我作證，之后喝到了十點多吧我姐打電話來問我在哪，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她來就把我接回家了……”
“……因為喝了酒怕第二天嚇到孩子們，所以我姐就給我找了個旅館睡了一夜……”又努力回憶了一下，趙誠接著說:“當(dāng)時我喝的挺醉，事情記的也不連貫，我就記得我喝醉之后還在店里睡著了一會兒然后才被我姐接了回去……”
王倩倩想了一下，又問:“你幾點去喝的酒?”“大概七點半吧，因為孤兒院都是七點下班，我跟她吵完架又跟孩子們做了會兒游戲才去喝的酒?！?p> 張曼的推測死亡時間是九點十五，陳思思在八點到九點也有時間證人，當(dāng)時她在跟孤兒院的其他護工一起待在孤兒院，而九點左右打的電話給趙誠，到了九點半去接他回來，這期間陳思思一直在孤兒院，她查了他們的通話記錄，時間顯示在幾點到九點十分。
會不會是孤兒院的護工一起撒了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馬打了個電話。
“滴……滴……”還在外面查電話號碼的劉小陽同志感應(yīng)到了來自他們老大的呼喚，馬上接起電話，正要開口報告一下情況，就聽見王倩倩問:“小陽，你上次來孤兒院的時候有沒有問孩子們出事那天看見陳思思沒有?”
劉小陽思考了一下，說:“有兩個孩子都證明過陳思思一直在孤兒院，我記得他們叫小龍和小藝，不過他們耳朵都聽不見，當(dāng)時我問的時候還專門請了手語和口語專家?！?p> 掛了電話，王倩倩更頭疼了，既然陳思思有不在場證明，那么魏大杰呢？周衍說現(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可是已經(jīng)到關(guān)鍵時刻了，她是真的急了，只能看劉小陽今天能不能把電話號碼給查出來了。
“那她之前有什么異常嗎？或者跟你說過什么事嗎？”趙誠搖了搖頭，“曼曼很少跟我講她的事情，就連我們在一起也是我追了她好久，她這個人不喜歡交心，只是偶爾跟我提一下她的弟弟，她經(jīng)常說她弟弟的事，”趙誠嘆了口氣繼續(xù)說:“而且她跟我說的最多的就是她一定會找到她弟弟，可是都已經(jīng)那么多年了，我真感覺沒希望了，我就勸她，我倆也經(jīng)常因為這件事吵架?！?p> 王倩倩想起了張曼那個失蹤的弟弟，為了找他張曼搭上了自己的青春，搭上了自己的生命……
“那他有沒有交給你過什么東西？她不是在外面租的房子嗎？你去過嗎？”趙誠略顯尷尬地回答說:“唉，即使是我，我知道她也是不信任的，我去過她租的房子，有一次上廁所出來看見她拿著個筆記本一樣的東西在寫些什么，我出來了她就又放回柜子里了……”
王倩倩聽到這個信息，又撥通電話給周衍，正好他和費文文在那里?！爸苎?，你們查的怎么樣了？我跟你說，我剛才問了趙誠，張曼那里應(yīng)該有個筆記本……”“我知道，我和文文找到了?！蓖踬毁贿€沒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周衍急匆匆的說出這個信息。
“真的?那太好了，那你和費文文現(xiàn)在趕快過來一趟吧，我這還沒處理完，但是上次我們說的那個書柜，我今天看了，里面的書變少了”周衍一聽就知道陳思思應(yīng)該察覺到什么了，把重要的東西都拿走了，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才拿走?
“我和文文現(xiàn)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查證，你先等一會兒，還有，”停頓了一下，周衍看了一眼費文文，想起她剛才對他說的:“我有線人，但是我不能告訴你是誰，趙誠是知道真相的，至少了解不少內(nèi)幕，一定要說服趙誠，讓他出來做證明?！?p> “還有，你先把陳思思放一放，我們這邊查到了不少，趙誠就是關(guān)鍵證人之一，而且我們還掌握到陳思思與魏大杰之間存在直接的聯(lián)系，但是還不夠，還要等小陽那邊的結(jié)果，所以一定要讓趙誠松口?！?p> 王倩倩聽到這眼睛都亮了起來，太好了!就差劉小陽了!有了這個消息，她又興奮起來了，既然如此，你就交給我吧!趙誠看著王倩倩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像看著待宰的動物一樣看著他，莫名害怕起來。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沒發(fā)現(xiàn)張曼最近的異常嗎？”吞了吞口水，趙誠答道:“沒有，直到她死的那天……都很正常?！?p> 行，慢慢來?！澳悄阒牢捍蠼苓@個人嗎？”突然聽到這個人的名字，趙誠看起來還思索了一會兒，然后才說:“沒聽說過?！?p> 撒謊!王倩倩分明看見當(dāng)她提到魏大杰這個名字的時候趙誠眼皮跳了一下，而且還咽了咽口水。不說嗎？他恐怕還不知道王倩倩在怎樣套路他，她是知道趙誠清楚陳思思與魏大杰有來往，就算掩護也沒用。
“你知道在張曼死的那天還發(fā)生了什么事嗎？”王倩倩面無表情地問他，趙誠當(dāng)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知道……當(dāng)時孤兒院的一個孩子也出事了……”王倩倩語氣逐漸鋒利起來，“知道怎么死的嗎？”聽到死這個字，趙誠重重抖了一下，“知道……這個孩子叫小河，先天性聲帶受損，不能說話，而且有嚴(yán)重精神疾病……最喜歡吃巧克力……他是自殺而死……”
趙誠說不下去了，聲音越來越小，不是的……不是的……有個聲音在他心底喊著，那天他親眼看見小河是怎么死去的，他還沒能救得了他……最后他還親手拋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