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
一陣強光閃過,只見漆黑的夜空上方掉落了兩團東西,隨后落下的是一個穿著運動裝,黑色披肩長發(fā)的女孩。光芒散盡,女孩擦了擦睫毛上的汗,露出栗色的瞳仁,腳蹬著地狠狠喘了兩口大粗氣。
經(jīng)歷了兩個不眠不休的夜晚之后,費文文徹底投降了,邊爆粗口邊吐槽。老毛這個王八蛋!這叫兩個小妖???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抗著兩個黑袋子,費文文看了眼漆黑空曠的街道和兩邊沉默無聲的高樓大廈,心里感慨道:夜景無限好,只是妖人多??!
而此時在費文文身后的一條小巷里,一個圓圓的黑腦袋探了出來,低頭看看腳邊四分五裂的尸體,惡寒道:“女魔頭!毛的夜景!連個星星都沒有!”
費文文扛著兩個袋子穿過了四個街道,終于在第五個街道的盡頭看見了那個門檐上掛著個玳瑁殼的破瓦房,還有一盞孤零零的油燈。她看了看四周:獨立別墅,大霓虹燈,獨獨這么一個寒酸小屋杵在這。
扔下兩個大家伙,趁著昏暗的燈光,費文文吃力喊道:“老毛!死老毛!快開門!”在敲了三下門附帶一腳后,木門慢慢打開了。
“費文文,大半夜的擾人清夢會減壽的”
開門的是個中年人,長相很西方,高挺的鼻梁有棱角的嘴,唯獨兩只眼珠上面仿佛覆上了一層乳白色的膜,是老毛。
說起費文文與老毛的關(guān)系,費文文是個孤兒,被老毛收養(yǎng),這是老毛告訴她的,說她當(dāng)時抱著個壞蘋果啃的樣子很可憐。
可關(guān)于小時候的事,她一點也記不得了,與老毛有關(guān)的記憶,僅從十二歲開始,當(dāng)時老毛只說她生病了,可是費文文從來沒有相信過,但她知道老毛不會害她。
費文文端詳著老毛:穿的浴袍,有些凌亂,一頭齊肩短發(fā),嗯?有些凌亂?
“老毛同志,是不是又和你家那口子親熱呢?那么久,孩子都要滿地跑了吧?”
“親熱個屁!有事說事!”老毛看著費文文猥瑣的笑,感覺自己遲早要被這熊孩子膈應(yīng)死,明明小時候多么一可愛小姑娘,難道地溝油吃多了?
費文文聽著老毛發(fā)虛的嗓音仔細一瞧,呵,這老男人是在臉紅嗎?光著腚我都見過,還害羞!
“這倆玩意兒給你擱這了,說好是小人物,這明明是大拿兒啊,快點給錢,我要回去睡覺!”
踢了踢腳邊的黑色物體,老毛不悅道:“又給?上次逮水怪給你的錢呢?不是挺多的?你一個姑娘家,怎么養(yǎng)你比養(yǎng)豬還費事!”
費文文看了下手表,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實在沒精力耗了?!鞍萃?,毛爺爺,您給的錢是夠我在天子腳下蓋個房呢還是開個店???知不知道在BJ站著不動還要交稅呢!本姑娘天天犧牲美容覺來給你捉妖,給點精神損失費怎么了?”
……
“好好,錢轉(zhuǎn)你卡上,你趕快回去吧,別整天就知道壓榨你毛爺爺!”老毛自認理虧,也不敢跟她爭,誰讓他就費文文這么一個能人呢!
“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她?”等費文文走遠,老毛身后出來個男子,膚色黝黑,長相很英俊,穿著玄色緞面睡衣,束著半長的頭發(fā)抱著老毛的肩問他。
“現(xiàn)在還太早,再等等吧?!?p> 老毛這次的交接點選在了離蓮?fù)┦休^近的康城,但相比與蓮?fù)?,康城的發(fā)展程度就比較落后了。好比這片連個商店都少的可憐。
等費文文好不容易打到車并且忍受了司機無數(shù)個看鬼般的眼神回到蓮?fù)┐髮W(xué)的宿舍時已經(jīng)四點了。然后開啟翻墻技能。
開了門迎面就是床,這就是房子小的好處啊,費文文感慨道。癱在床上她算是知道什么叫筋疲力盡了,好在今天的收獲不少。
費文文看了眼手掌,上面隱約可見一條發(fā)著微光的淡紫色紋路。還有一個……很快了……用最后一點力氣設(shè)了個定時呼叫,費文文就徹底死過去了
深夜。
蓮大的小花園路上人很少,只有路旁柵欄里的紅色夾竹桃在沉默地開放著,草叢里不時傳來蟲鳴,一陣陣風(fēng)刮過,又給黑夜染上一絲涼意。
蓮大雖以開放包容著稱,但畢竟身為百年名校,老一輩的學(xué)者居多,他們對晚上的情侶幽會之事還是抱著看見就急眼的態(tài)度。不過這個點來幽會的不是非人就是有病。
路上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穿駝色羊毛衫套黑色披風(fēng),長相清秀,戴著眼鏡的少年赫然出現(xiàn)在了小路的盡頭。
趙小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回這樣孤獨地走夜路了,手里拿著剛剛分析出來的化驗結(jié)果又擦了第N遍眼鏡上的霧氣,心里暗罵了句:靠!他覺得十分委屈,想他連大一枝花見不到漂亮小學(xué)妹不說,還整天跟尸體打交道!
無良老板壓榨單純美少年以致其猝死!趙小樓仿佛看見自己悲慘的后半生了(/(ㄒoㄒ)/~~)。收回幻想,默默打開手里的方便面包裝袋看了一眼:一個殘缺不全的手掌。
手掌缺了一個無名指,缺口很整齊,像是被一刀砍下,還有一些血跡和紫色色液體附在上面,裝著手掌的還有一個透明塑料袋,上面貼著一張標(biāo)簽:張曼,2017.4.5
“正月里來是新年??!大年初一頭一天……”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趙小樓嚇了一跳看了看手機:閻王來電。抹了把冷汗,把速度提高了一碼,又小心翼翼把包裝袋放進外套兜里,趙小樓仰天長嘯:命苦的娃兒??!
與此同時,洛杉磯飛往蓮?fù)┦械囊患茱w機上,一名膚色偏白身著黑色西服的男子放下手中的咖啡,剛想拿起報紙就被后面的騷亂打斷了。
“??!”只見一個貴婦模樣,微胖的中年婦女驚恐的扔掉了自己的手機,蜷縮著身體在座位上發(fā)抖。
那名男子撿起腳邊的手機,摁亮屏幕看了看:什么都沒有。
“這位女士,請問你遇到什么事了嗎?”走到那個女人旁邊,男子清澈低沉的嗓音流露出來。
為了安慰她,他又將右手放到了女人微抖的肩膀上。聽著耳邊傳來的詢問,過了一會兒,女人慢慢回過神,眼神聚焦到這名男子身上。
看著男子深邃的眼眸,她慢慢驅(qū)退了無力感:沒什么大不了的?;亟o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女人微笑說道:“沒什么,謝謝你”。
男子欲言又止,回到自己的座位,從兜里拿了顆巧克力放到嘴里,酒精味慢慢散開,他蹙了蹙眉,摩挲著自己的小拇指:不對勁。他分明看見了那個女人的眼神,那是將死的絕望。
下午兩點,蓮?fù)C場。周衍拎著公文包,從口袋里拿出一顆巧克力放進嘴里,向四周環(huán)視了一下,,看見了門口的少女,便笑著走了過去。
周洱站在機場門口,看著自家老哥慢悠悠走過來還來個微微一笑,悶騷的老男人。
“哥,還會講中文不?還用老妹給你翻譯不?”揉了揉站麻了的腿,周洱打趣道。
看著周洱揶揄的笑,周衍敲了她一個腦瓜子,
“行了,知道你辛苦,不過這次可是莫子承非要你哥回來,要抱怨找他?!?p> 周洱臉一紅,整個就不自在了,“關(guān)他屁事啊……”
看著他妹不正常的嬌羞狀,周衍感慨,女大不中留啊。
永福樓。
周衍看著莫子承發(fā)來的文件,表情逐漸凝重,已經(jīng)第三個了。
手中的照片很有沖擊力,一具無頭尸,脖子上的切口很齊整,邊緣沒有一點碎肉,鮮血噴涌得到處都是,像綻開的紅蓮。
最詭異的是切口周圍都有一圈紫色色液體,無論是頭部還是……斷掉的手指。周衍琢磨著手中的照片,女性……深夜……無頭,還有斷指,只有一根。至于死因,失血過多。
頭被砍下時,這些人不會立刻死去,身體會有幾秒還存在發(fā)射系統(tǒng),所以手指是蜷著的,切口截面是圓形而不是橢圓,
那就是,先切的手指,然后再把頭砍下,靜靜看著她們失血過多慢慢死去……
外面陽光正好,可周衍卻感覺到了一股股寒意。手指與頭顱還沒找到,兇器不好判斷,可他判斷應(yīng)該是軍士砍刀或者大型的救生刀之類的,輕便,鋒利,一刀致命。
“哥?問你話呢?我讓你調(diào)查的事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周洱從翻著泡的火鍋里撈了一筷子肉塞進嘴里,丫的,差點燙一嘴泡!
周洱問的是三個月前的事,當(dāng)時周衍還在國外,她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老哥,問你個事,你見得人多,有沒有遇到那種整天不睡覺,一出去就是一晚上,身上血腥味兒還特濃的人?。俊?p> “?”這是吸血鬼還是去摸金啊。
“那個事啊,我?guī)湍銌柫恕!?p> “真的?怎么說?”周洱興奮得筷子都掉了。
“專家說了,讓你多做運動。”
“?”
“接地氣?!?p> 周洱:“……”
筒子樓里。
“怎么樣,看出什么幺蛾子了?”費文文躺在長椅上問辦公桌前的人。
“沒有”,莫子承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看著桌子上放著的紫色液體,不過有一個人知道。
筒子樓是有一天費文文詩興大發(fā),為他們辦公的地方起的“雅名”,莫子承還記得某日費文文背著手大有指點江山的氣勢,嘴里砸吧著:??!小筒,我對你愛的深沉!
莫子承滿臉黑線,好歹這也是他家老爺子的心血,人家不就方了點兒嗎。
莫子承曾問過他爸,為什么要盤下筒子樓,辛辛苦苦跟政府爭地兒,在里面工作的人雖然有工資,白天上班,夜里上班都行,可在外人眼里,這偏僻地段,有工作也怕是歪門邪道,指不定哪天就進局子里了,所以筒子樓連同看門的胡大爺也才四個人。
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看見他爸莫林哭了,不是傷感,不是痛心,是悔意,撕心裂肺的悔意。
“為什么?因為你爸做錯了事,因為過意不去,我這輩子,自認為睜眼做事,磊落做人,可你想不到哪天報應(yīng)就來了”
也是四年前,莫林相信萬事皆有因。
筒子樓的位置比較偏僻,等周衍打車過去已經(jīng)一小時后了。莫子承原話告訴他:來研究室。然后告訴他地址,他在這看了半天,除了危樓就是毛坯房,鬼的研究室!行人也不多,路旁一些小販已經(jīng)開攤兒吆喝了,添了點人氣兒。
周衍扔了兩顆巧克力到嘴里,快步穿過眼前的水泥廣場。再一抬頭,眼前一亮,前面樓下蹲著個女孩,扎著馬尾穿著黑色風(fēng)衣,在和前面一個小朋友……搶棒棒糖?
第二章、初見
快步走過馬路,周衍一眼就看到了筒子樓的門衛(wèi)大爺那獨特的小綠皮房。走近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搶棒棒糖女孩一直盯著自己,周衍摸了摸鼻子好笑地問到:“有事?”費文文被這句話問到,這才收回探究的目光,心里琢磨:這人果然是來筒子樓的,什么時候筒子樓也有了這號人物?疑問歸疑問,肚子還是要填飽的,小攤販都開張了,費文文溜到一個餛飩攤前,向這個老大爺說了幾句:“張叔!兩碗餛飩,多放點蝦米!”
等周衍七拐八拐走到門衛(wèi)大爺說的地方時已經(jīng)費了不少時間,他站在三樓的樓梯口旁邊看著樓道里還算整潔的空間,頭疼的想著這里該不會是莫子承那家伙給我找的工作的地方吧……剝了一個巧克力扔到嘴里,周衍慢慢觀察著這像教室一樣的地方,三樓房間不多,都是窄窄小小的,每個房間門前還有用黑漆筆寫的編號,周衍看了看門把手,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前敲了門,然后等著。門里的莫子承在周衍上樓時就聽見了,只是想等他自己來敲門,放下手中的檔案袋,莫子承笑著開了門:“終于舍得來了?”周衍看著這人揶揄的笑說:“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天天打催命電話給我。”莫子承也不在意,拉著周衍到房間拐角的一個實驗器材前面,開口就問:“快來說說你怎么看的?”周衍忍不住笑了:“我這大老遠跑過來,剛到你這兒,連水都沒有一口不說,站都沒站穩(wěn)呢就找我說案子?您好意思嗎?”莫子承苦笑了一下:“大爺,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四點多了,我還連午飯都沒吃呢?!敝苎芤仓皇钦f個玩笑,知道莫子承這人是認真的不行,玩笑過后也收起了笑臉,走到那堆器材面前嚴肅問到:“這是尸體上的液體?”用鑷子挑起一點樣品在鼻下聞了聞,沒有異味,甚至還有點清香,拿起旁邊的手套戴上,把這藍色液體放到手上,觸感就像……橡皮泥?就是這個東西殺的人嗎?突然意識到什么,周衍回頭忙要問,莫子承苦笑了一下“不是,請專家堅定過了,里面的成分他們還沒弄清,但是試驗過了,無毒無味,也沒有任何不良反應(yīng),最關(guān)鍵一點這種液體只出現(xiàn)在了尸體的傷口邊緣。其他地方很干凈。”周衍皺起了眉頭,既然沒有毒,也沒對人體造成傷害,那么這種液體出現(xiàn)的意義是什么?
“受害者資料呢?”“在這?!蹦映邪炎郎系馁Y料遞給周衍“被害者張曼,女性,43,是一個孤兒院的看護員,在四月五號晚上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離孤兒院不遠的一個小巷子,流血過多而死,身體朝上,死時穿著工作服,而且衣服到處都被劃破,尸體上卻沒有傷痕,少了一根手指,頭被人切斷,這是死亡原因。”周衍面色凝重,問他“頭顱的位置呢?距離尸體多遠?”莫子承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在脖子旁邊,不過面部朝下,頭顱有被拖拽的痕跡,嘴里和鼻孔周圍有灰塵,旁邊還有血痕”周衍看著檔案上這個女人的照片,眉毛很纖細,嘴唇很薄,很平凡的五官,兇手把這個女人的頭砍了之后把頭顱拖來拖去,就像在玩弄一個玩具,看著這個女人全身不斷抽搐,亂揮著手,直到流盡最后一滴血絕望而死,又把頭顱面朝地放下,又或許感覺不過癮,把她的無名指也切下,那么衣服是什么時候劃破的……心理素質(zhì)很強大。周衍長舒一口氣,問莫子承“死者的人際關(guān)系調(diào)查清楚了嗎?還有她工作的地方,兇手與一般殺人犯不同,心理素質(zhì)極其強,還有尸體周圍的血流蔓延空間那么大,不可能一點兇手的印記都沒有,痕跡被處理了。”做了那么多,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肯定在哪里會露出馬腳?!拔覀兊娜苏{(diào)查過了,尸體周圍沒有任何遺漏品,毛發(fā),甚至連腳印都沒有,這小巷是泥土地,可是也只有死者掙扎的痕跡,怪就怪在這里?!?p> 周衍頭疼了一下,有必要去現(xiàn)場一趟了?!皸緸??我記得這個地方離蓮?fù)┦型h啊,你怎么會接的這個案子?當(dāng)?shù)鼐侥兀克麄兺饽銈儾迨??”“接這個案子是意外。是文文……哦,你在樓下有沒有見到一個穿風(fēng)衣扎馬尾的女孩?”周衍想起了那個吃棒棒糖的女孩,不禁好笑道:“見到了,挺有個性?!薄耙驗樗?,文文是一名入殮師,喜歡到處跑找找活,她有一天突然半夜給我打電話,說出事了,我問她在哪里怎么了,她說一兩句說不清楚讓我趕快去棲木灣一趟,她不是開玩笑的人,我就開車去找她,到了她說的地方,發(fā)現(xiàn)她在一個小殯儀館門口,讓我進去后她告訴我她在給一個男童入殮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然后我看了那個男童的尸體……”他記得當(dāng)時費文文面無表情,可是卻在止不住地發(fā)抖莫子承喝了一口水看著周衍說:“你想象不到我看到了什么,就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手指甲腳指甲全沒了,血全部凝固了,還有后背……全是鐵塊烙上去的痕跡,兩條腿上也有,全身上下只有臉是好的……”莫子承說完拿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最可怕的是這個孩子的大腿內(nèi)側(cè)有個一指長的疤痕,陷下去的,新傷舊傷都有,這分明是用利器不斷的在挖這個地方的肉……那個殯儀館老板說這孩子是他們當(dāng)?shù)匾粋€孤兒院的孩子,有精神病,經(jīng)常可以看見他出來到處發(fā)瘋,他說病很嚴重身上傷都是自己弄出來的。”“這話你信?”周衍舒了一口氣問他,“當(dāng)然不能信,于是那天晚上我和費文文找到了那人說的孤兒院,就目前這個孩子的情況來看,這個孤兒院脫不了干系。等我們到了那個孤兒院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早上六點了,孤兒院不大,也就不到三百平米,是幾個小房間在一起,外面圍了鐵柵欄,還有一扇雙開的綠漆門,連個名字都沒有,不過我們打聽過了,在棲木灣這個小鎮(zhèn),已經(jīng)算大的了,而且是鎮(zhèn)上唯一的一家孤兒院。”周衍問了句:“當(dāng)?shù)孛耧L(fēng)怎么樣,接觸過沒?”莫子承走到書柜前拿了一份檔案給周衍“這也具體了解過了,棲木灣這個地方,以前是個碼頭小鎮(zhèn),往來商船挺多,可是鎮(zhèn)上的人卻不與外人做生意,思想比較保守封建,他們只跟自己人做生意,漸漸地也沒有商船愿意在這???,他們鎮(zhèn)上的碼頭也就成了擺設(shè)。”周衍看著手里棲木灣的照片,很普通的小鎮(zhèn),還沒發(fā)展起來,瓦片房居多,房子也比較破舊了,還有那家孤兒院,卻像剛翻修的,還挺新,一個小小的地方發(fā)生的事情卻駭人聽聞。“第二天下午我們就去找了當(dāng)?shù)鼐?,他們警局更不用說了,一個警察局竟然還不到二十個人,沒問兩句就推卸責(zé)任,局長更是連人都沒見到。這事我也就接過來了。你知道這個張曼什么時候死的嗎?”周衍隱隱有了預(yù)感:“什么時候?”“就在我和費文文去的第二天晚上,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敝苎苈犕昃拖露Q心:“我要親自去一趟了,這事沒那么簡單,無論多么封閉的地方,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竟然沒人管,不只是這個兇手有問題,他們這些人都有問題。死者的尸體呢?在哪?走之前我先去看一眼,任何殺人兇手殺人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不相信一點破綻沒有,尸體上面或許會有線索?!敝苎苷f著放下手中的檔案,問莫子承要了輛車,剛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來自己真是昏了頭了,:“對了,給我找個人吧,剛到,方向還沒摸清楚,暈的慌,我看就你手下那小姑娘不錯,讓她領(lǐng)個路吧?!蹦映姓f要給他找個人,想把趙小樓這家伙撇給他,沒想到周衍自己提了?!澳且埠?,不過,文文的脾氣不太好,腦袋是很靈光聰明,但是可不好相處?!闭f實話莫子承挺擔(dān)心的,這案子很重要,他不想出任何差池。周衍被逗笑了:“還有人比我脾氣更差?”莫子承這時候也不好說什么了:“那先這樣吧,你先歇一晚上,明天中午讓文文陪你去檢查一下尸體,當(dāng)時為了不破壞線索,就把尸體放在了當(dāng)?shù)鼐炀值姆ㄡt(yī)室了,樣本什么的都是只帶回一部分來研究,明天你正好和她一起去當(dāng)?shù)卦倭私庖幌虑闆r,特別是那個孤兒院,很不對勁。”周衍皺了皺眉頭說:“肯定不對勁,不然會發(fā)生這種事?”“我說的不對勁不是那個意思?!蹦映谢剡^頭看著周衍:“這個孤兒院只收男孩,而且全是聾啞人?!?p> 第三章照明商店
從莫子承那里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八九點了,跟他簡單吃了個飯周衍就回家了,所謂的家也不過是一個小商店,進去二樓是他平常辦公睡覺的地方,而一樓,周衍站在門口,看著自己那不大不小的牌子“照明商店”,看著可真像一個普普通通的賣燈飾的店啊。
打開門走了進去,習(xí)慣性地摸到了門右邊的開關(guān),“啪”地一下,所有的燈全部打開了。店里兩邊全身一層一層的柜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燈,有些在亮,有些燈光很弱,走近只有一個小小的簡單的前臺。望著這些燈周衍心里有些感觸,還剩那么多啊,又多了燈光變?nèi)醯臒簟?p> 徑直走到里面,周衍立馬發(fā)現(xiàn)了一個明顯最亮的燈,而且泛著紅光。拿起看了看,這像是一個“雁足燈”,燈泡旁邊有銀質(zhì)的暗色花紋,單單一根不到十厘米燈柱,還有四根延伸開來的仿佛爪子一樣的東西支撐著。仔細看了看,周衍用手摸了摸燈泡最中間的部分,天花板上立馬映射出一張地圖,然后從燈里射出了一條紅色的光,周衍看著地圖,紅光直指棲木灣。原來是這樣……
第二天,沒等到中午周衍一大早便把車開到莫子承給的地方來接費文文。本以為那么早還要等她一會兒,沒想到剛到樓下就看見費文文已經(jīng)在等著了,穿著淺棕色的風(fēng)衣,頭發(fā)放了下來微微有點亂,雙手插進兜里,低著頭,時不時踢一下路邊小石頭。
“滴”周衍按了一下喇叭,便看見費文文抬起頭,看見是他,便小跑著過來。上了車費文文就說了一句:“你好慢”,她還想趕快去棲木灣摸摸情況呢。周衍被說了一句,不免感覺有些好笑,看了看費文文像小包子一樣沒有表情的臉“是我慢了,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