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斬殺蝴蝶之人
這里就是“魔王聯(lián)盟”。與百年前不同，現(xiàn)在的“魔王聯(lián)盟”已經(jīng)是一個公開組織。
“赫麥爾，”謝利指著那高揚著的旗幟問道，“那個旗幟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斬殺蝴蝶之人'——‘蝴蝶'這個圖案是某位魔王的象征，而最一開始的‘魔王聯(lián)盟’也是為了對抗這位魔王而成立的。其他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你的義務(wù)?！?p> 呼啊，謝利嘆了一口氣。難道說這也是赫麥爾身世的秘密的一部分嗎？
就在他們走到距離大門數(shù)十米遠的地方的時候，突然從空中落下一個黑影，從黑影的方向射出數(shù)把魔力構(gòu)成的刀刃:
“什么人！”
那是一道富有魅力的女性聲音，就算是呵斥，那聲音也能夠無差別地勾起某些方面的欲望。換成其他人，估計早就被這位女性迷惑得神魂顛倒了吧——但是赫麥爾冷靜得就像沒有感情，謝利則對這種事情毫無意識。
黑影落下，卷起塵土，從那之中走出一位身材高挑、衣著暴露的黑色長發(fā)女性。
“等——等一下！我聽說‘魔王聯(lián)盟’的打招呼方式不是這樣子耶？！”
“冷靜一點，阿斯莫德！”
赫麥爾把謝利護到身后，對方聽到了這個聲音，遲疑了一下，收起了武器。
“你怎么會知道余的名字？你是……”
“我是該隱的代言人，赫麥爾·沃爾克?！?p> 赫麥爾抬了抬手，腳下的影子就聽他的命令，在他手中匯聚成一束黑色玫瑰，那束玫瑰隨風(fēng)搖晃了幾下后消失了。
“原來如此～”阿斯莫德的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和剛才比完全是兩個人?！爸坝嘣犜撾[說過，沒想到和他描述的完全不一樣呢。”她揚起她那美麗的黑發(fā)，輕笑一聲說道:“余可是聽他說，你是一位不解風(fēng)情的冷漠男人。其實還是很懂浪漫的嘛～”
“其實就是這樣啊……”謝利在一旁吐槽。
阿斯莫德注意到一旁的謝利，把視線投到謝利身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哎呀呀，這位是？”
“初……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謝利·帕皮里奧。叫我謝利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謝利親?！卑⑺鼓聣男α艘幌?，突然把臉湊近謝利:“余以后就這樣叫你嘍?！?p> ——太近了！
“謝……謝利親是什么鬼稱呼？！”
“這么說你很在意？”
“也不是很在意……”
謝利的臉因為阿斯莫德的這一舉動變得通紅，他趕忙后退幾步，逃到赫麥爾身后:“怎么回事啊這個人！”
赫麥爾嘆了一口氣，阿斯莫德則笑出了聲。
“看來是一位不諳世事的小朋友呢，只是稍微戲弄一下就這么害羞——嘛，無所謂了?！?p> 她身上被一團黑色的光包圍，待光褪去，她（他）變了一副模樣，那是外邊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少年。
“看來余的那個形態(tài)給謝利親造成了困擾呢，而且變成男孩子也更方便談話——余為剛才的無禮舉動道歉，里面請?！?p> “變成男孩子了……？”
謝利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詫異地看著阿斯莫德。赫麥爾很快就讀出謝利心中的疑惑，解釋道:
“阿斯莫德沒有性別，她可以在男女之間自由變化。她平時更多以女性面貌示人，性格也更接近女性。所以叫她‘阿斯莫德小姐'是沒有問題的?！?p> 謝利驚嘆了一聲，跟著阿斯莫德走進那座塔。
“那么請在二樓的會客室坐下～”阿斯莫德招呼二人上樓，“其實本來這里是有供人上升的裝置的，不然如果去最頂層會很麻煩。那東西平時都是團長（該隱）在打理，不過最近壞掉了，他也不知去向。所以只能暫時使用這些偏下的樓層?！彼蜷_了會客室的門，示意二人坐下，“謝利親來的時候應(yīng)該能看到吧？塔頂?shù)溺?，就是那個裝置的副產(chǎn)品。”
“……居然是這樣嗎？”
“嘻嘻。我等本身就是身懷各種絕技的人物，制造出這種小物件自然是輕而易舉。不過那東西的結(jié)構(gòu)只有團長清楚，我們要是亂弄會被罵的?！?p> 難以想象魔王聯(lián)盟中都是怎樣的人物，謝利倒抽一口冷氣。
回想起赫麥爾的話，或許說的沒錯——他再繼續(xù)家里蹲下去真的會變成書呆子。
“阿斯莫德，”赫麥爾加入了二人的對話，向阿斯莫德提問:
“該隱最近一次出現(xiàn)……是什么時候？”
——這才是赫麥爾最關(guān)心的問題。而且能看出來，這個問題正中靶心，阿斯莫德的表情也由剛才的輕松一轉(zhuǎn)為焦慮。
“這個……我有印象的最后一次見到他也是很久以前了。既然赫麥爾都這么問了，也就是說團長他完全沒有和你聯(lián)系……”
“是的，我和他最近一次見面也是很久之前了。他給了我力量之后就消失了，一直到現(xiàn)在。不過我那邊并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
謝利完全處于狀況外，他不知道赫麥爾說的事情是什么，而且他也清楚現(xiàn)在不適合插嘴。
如果要是問起他們該隱的事情，會被回以白眼的吧。
“當時團長也只是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消失了……這座塔樓的鐘停轉(zhuǎn)也是在那不久之后。而我等對于敵將（那位魔王）的調(diào)查依舊毫無進展?！?p> ——就像“魔王聯(lián)盟”本身一樣，喪失了目標之后完全停滯不前。
“讓‘魔王聯(lián)盟’這個組織公開，也是團長那時候做下的決定。雖然余不理解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余相信團長他有自己的判斷?！?p> 赫麥爾愣了一下，隨后陷入沉默。
如果這是該隱的決策的話，那他也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不過對謝利還是警惕一些比較好。
“哎呀，真對不起，聊了這么沉重的話題！”阿斯莫德笑了幾聲，站起身去一旁拿來茶具:“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謝利親完全聽不懂我們在說什么吧？”
謝利點了點頭。
“余去準備一下茶水，這段時間就麻煩赫麥爾為謝利親說明嘍?！?p> 言罷，她就一蹦一跳地出了會客室，謝利目送她離開，神情復(fù)雜地看著赫麥爾:
雖然有很多想問的東西，但是在他面前根本就問不出來啊……
赫麥爾依舊是那副冷漠態(tài)度，只是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現(xiàn)實，他這次居然一反之前萬事保密的原則，神情也柔和了許多。
“有什么想問的？”
謝利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著赫麥爾:“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只是因為，如果這是該隱的決策的話，那我也沒有繼續(xù)插手的理由。你要是想問什么的話，我都可以和你大概講一下——”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不過，有些內(nèi)容還是需要保密的?！?p> 謝利點了點頭，同時也松了口氣，他一開始以為自己的提問注定會遭到對方的反感。
“其實有很多想問的……那就先從‘魔王'開始吧?！?p> “那就先從最基本的開始。謝利的話……應(yīng)該知道‘魔力（Mana）'的定義吧？”
“這個當然清楚。魔力其實用‘自身的力量'來解釋，其實是不嚴謹?shù)陌?？魔力本身是精神力的體現(xiàn)——某些學(xué)派認為精神力和靈魂其實是一樣?xùn)|西；當然也有學(xué)者認為，精神力是基于靈魂之上。有些人靈魂強大，能孕育出強大的精神力，有些人則反之——我個人是比較贊成后者啦。
“而能把魔力發(fā)揮到何種地步，和肉體有多強韌也有很大關(guān)系。所以想要成為出色的魔法師，這二者缺一不可。
“魔法本身就是以肉體為基礎(chǔ)，通過精神力操縱各種元素才能做到的技術(shù)。
“而純粹天然發(fā)生的元素精靈，本身作為概念存在，操縱的是概念，而不是元素。這也是他們和其他種族最大的區(qū)別。
“精神力越強，魔力也就越強，而這種強大又被自身的肉體制約。
“人死后，精神力也會隨之消散，自然記憶也就消失了。最后那些精神力重新融合成新的精神力，和靈魂一同進入靈魂之流，轉(zhuǎn)生為全新的生物。
“因此我們的世界，除了元素之外，還有Mana（精神力）像網(wǎng)一樣籠罩著世界。這二者都存在才能說適合生物生存?！?p> 謝利自豪地豎起大拇指。
赫麥爾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些觀點上有所分歧，其余完全正確——看來書沒白讀呢?！?p> “這些和魔王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當然?，F(xiàn)在對魔王的魔力性質(zhì)的定義，大部分都更贊同精神力的失控這一方面。”
“精神力的……失控？指的是魔力不受控制之類的嗎……？”
“不完全如此。墮落為魔王的人，在化為魔王的那一瞬間都有明顯的精神狀態(tài)失常的現(xiàn)象。
“而同時，本應(yīng)束縛那個人的‘法則'也莫名消失了。也就是你之前說的……魔力其實受靈魂和肉體制約，這一法則。
“現(xiàn)在公認的理論是，這一法則是為了保護生命的延續(xù)才出現(xiàn)的，是一種保護機制。不少非永生種族的魔王，都格外的短命?！?p> “等、等下！這不合理的吧？哪有無緣無故就會精神力失控的？是因為有什么誘因嗎？”
“成為魔王的人一定有他不得不選擇走上這條路的理由。但是在這背后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發(fā)現(xiàn)有人在暗中作為推手——那就是虛無魔王相關(guān)的人。”
——為了阻止這種事情再次發(fā)生，這就是魔王聯(lián)盟，“Panchaea”的存在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