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塵亞的訴說緩慢而又詳盡,生生說了兩個時辰才將妖王妖后從相識到結(jié)為連理之事向葆迦年講了個清楚明白。
葆迦年完全沉浸在妖王妖后的過往之中,即便法塵亞已經(jīng)住了口他也仍舊沒有回過神來,半晌后才幽幽嘆息到:“原來父王與母后在開始之時,也并非因愛意洶涌而結(jié)為夫婦,這……倒是與年郎之境況極為相似了……”
法塵亞就道:“所以,年郎之選擇未必就是錯的,若是當(dāng)真錯了……為師也仍有法子讓年郎苦海脫身。”
葆迦年詫異地看向法塵亞,見法塵亞眼中紅芒一閃而過,立刻洞察他是動了殺機,便搖搖頭道:“年郎知曉師父想要行何種法子,但……不至于?!?p> 法塵亞哈哈一笑:“為師知曉年郎顧念情誼,若是得不到年郎的首肯,為師絕不會自作主張。”
葆迦年似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糾纏,就問道:“那……我的母后是因何而亡?”
法塵亞似是早就知曉他必會問起此事,嘆息一聲便道:“這……也是妖后的命定之?dāng)?shù)??!”
據(jù)法塵亞的講述,婚后的桑葉葉和葆荼邇確實過了幾千年神仙眷侶般的日子,葆荼邇身為妖王法力通達,他按照《妖風(fēng)葳蕤》上所述進行修煉,使得體內(nèi)妖丹不止一顆,每次修為飛升一層則凝聚妖丹一枚,這些后天凝聚而成的妖丹并非像母丹般需要他隨時置于體內(nèi),但也具有治百病,浣仙體,穩(wěn)神魂,提升修為和靈力之效,而這些妖丹后來通通被桑葉葉煉化吸收,她的修為就此一日千里,短短十來年就已有上仙之力。
葆荼邇對此極其滿意,他總以為長此以往他們夫妻二人定能進階為神,共享無盡歲月中的無上華光。
所有的改變都從桑葉葉生下孩子開始。
當(dāng)葆迦年聽到此處之時便疑惑地問法塵亞:“師父是說,是年郎的降生使得一切生變?”
法塵亞卻皺著眉說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那個時候的你,還不能僅指是你?!?p> 原來,桑葉葉生下的孩子有一雙異色瞳仁,左眼紅色,右眼黑色,這便是妖界傳說中的異瞳魔妖,被認定為是將為妖界萬靈帶來傾世之劫的罪孽之妖。
妖界眾所周知,但凡有妖靈誕下這般異瞳魔妖,不管是誰人所生,不管境遇幾何,統(tǒng)統(tǒng)處死便是唯一之道。
葆荼邇和桑葉葉抱著那個剛剛誕生的異瞳嬰孩欲哭無淚,桑葉葉以死相逼,而葆荼邇初為人父的動情和喜悅暫時壓下了他從來都將妖界萬靈放在第一位的責(zé)任和擔(dān)當(dāng)。
為了保全這個孩子,葆荼邇于一夜之間殺光了所有伺候桑葉葉分娩的妖奴,將妖后生了一個異瞳魔妖之事生生瞞下,妖界萬靈在舉族歡慶他們的妖后誕下一位小殿下之時,并不知曉星月洞府內(nèi)早已血流成河。
葆荼邇翻看各種仙書典籍,意欲尋到更改異瞳魔妖命格之道,那段日子他幾乎日夜不休,埋首于各種典籍之中,只為為自己的孩兒尋到一個生的法門。
皇天不負苦心人,葆荼邇終于在一次意外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那日,葆荼邇在盡通穴中按照《妖風(fēng)葳蕤》中的記載修煉,因他連日勞累,加之對剛出生孩兒的命運無比憂心,一時神魂不穩(wěn)出了岔子,致使體內(nèi)真氣反沖,讓他胸中滯悶沉重,為緩解此種不適,葆荼邇只得揚手往前胸一拍,生生逼出沉積在胸腔中的一口烏血,這才讓心中的那種沉悶之感消失無蹤。
那口鮮血意外地噴濺到攤放于葆荼邇面前的《妖風(fēng)葳蕤》上,竟讓此書散發(fā)出一層朦朧的金色光芒,葆荼邇詫異地拿起《妖風(fēng)葳蕤》,竟見方才噴灑其間的血跡竟被書頁緩緩吸納,幾息后竟像自行蒸發(fā)了一般不見了蹤影,書頁干凈如初,看不到半點血跡。就在此時,書頁中的文字和圖形竟慢慢生出變化,就像變臉般變作了另外的內(nèi)容,只是圖形和文字都有殘缺,像是沒有顯現(xiàn)完畢一般。
葆荼邇立刻意識到這是《妖風(fēng)葳蕤》的隱藏內(nèi)容,恐怕想要一觀唯有用妖界皇族的鮮血來開啟。于是,葆荼邇毫不猶豫地劃傷手掌,讓自己的鮮血將每一頁都細細浸染,如此,一本完全不同的《妖風(fēng)葳蕤》便完完整整地展露于葆荼邇眼前。
正常情況下看到的《妖風(fēng)葳蕤》主要是一本修煉秘籍,講述了各種有助于妖靈修煉的法門,而浸染過葆荼邇鮮血的《妖風(fēng)葳蕤》卻是一本詭術(shù)和天機秘籍,講述了各種關(guān)于妖靈的秘辛。
最神奇之處在于,這本奇書將浸染的鮮血吞噬完畢變作另外的內(nèi)容只會持續(xù)一炷香時間,一炷香后,《妖風(fēng)葳蕤》上的內(nèi)容又會緩緩變成原來的修煉法門,妖靈的秘辛將再次被隱藏其間,而且書頁上不會留有任何鮮血的痕跡,若是下次再想看時,只能再以鮮血浸染,不得不說,這是一本需要付出代價才能讀取到非凡內(nèi)容之書。
而讓葆荼邇震驚的是,《妖風(fēng)葳蕤》中竟真的有關(guān)于異瞳魔妖的講述,而那些隱晦又驚人的記載,實在讓他這個妖界的王者都深感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