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旨意振聾發(fā)聵,讓素來淡然的求離也愣怔了片刻,隨后他便緊皺雙眉朝雷龠叫道:“你還不住口!你知不知道你都說了些什么!你當真要惹出潑天的禍事才肯甘心嗎?”
雷龠則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哈,今時今日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會在意闖下大禍嗎?”
在二人說話間正陽宮中早已沖進了一波又一波的天兵天將,他們皆手持法器神情戒備的將雷龠和求離團團圍住,只等天帝一聲令下就會對雷龠展開撲殺。
可雷龠畢竟是上神,天兵的數(shù)量雖眾卻也仍舊入不了他的眼,他只將目光鎖定在求離身上,再次沉聲朝求離道:“想必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我二人今日這一戰(zhàn),看來避無可避了!”
求離的眉心已經(jīng)皺成了一個結,只聽他壓低了聲音朝雷龠道:“想想雩婉,你這般行事將置她于何地!”
雷龠一聽雩婉的名字立刻愣了一下,不過片刻后他又揚起臉來朝求離譏諷一笑:“這種時候你還跟我提婉兒,你是想讓我分心呢,還是想讓你自己分心?”說完又瞄了天帝一眼,歪起唇角又說了一句:“再或者,難道是想讓咱們的天帝看在婉兒的面子上,收回想要對我趕盡殺絕的鐵石心腸!”
雷龠之言落入天帝耳中字字都是挑釁和冒犯,讓天帝藏于廣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狀,只見他眼眸微瞇面色沉寂,而沖口而出的聲音早已沒有了任何溫度:“求離,還等什么,動手!”
天帝話音剛落雷龠即爆喝一聲:“先動手的必然是我!”
雷龠的狂喝聲裹挾著崩天之力,在場的天兵皆被他的吼聲所震撼,那種沉郁無匹的氣勢四處波及,呼呼作響地在整個正陽宮中回旋。隨后他毫不猶豫地翻手喚出他的佩劍“天攏”,那是一把黑金長劍,通體烏黑而又灼灼其華,劍刃上流光交織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乃是一把名副其實的天神劍矢!
天攏一出劍吟長嘯,那些圍在雷龠身旁的天兵頓時都有些難以承受,求離一見他們皆是面色蒼白,身形搖晃便朝眾天兵喊道:“爾等退下!此處有我!”
眾天兵如臨大赦般潰然長退,而雷龠此時就冷哼一聲道:“本神還未出手,爾等這便要散去了嗎?”
此時又有眾多仙神相繼趕來,而求離朝眾人一揮手阻止了他們冒進的腳步,然后對雷龠道:“今日你的對手只有我,莫要傷及旁人!”
手握天攏的雷龠就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口中高聲叫道:“如此甚好!”話音未落他便傾身而動,提劍朝求離當胸刺去,因其靈力和術法的加持他的劍尖璀璨生輝,如流螢般直向求離胸前而去。
但見求離單掌一翻,索月劍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他再執(zhí)劍橫擋于胸前,正好擋住雷龠迎胸而來的一劍。在劍矢的金鐵相交之聲中二人騰空而起,手中劍矢你來我往一刻未停,不絕于耳的“鏗鏘”之聲一時大盛,在場眾天兵只看到二神的身影一會兒相交一會又分開,雙劍之影更是飄忽閃耀不見其形,完全看不真切二神的身法,只覺劍氣漫天,術法之威勢浩蕩飄搖。
二神大戰(zhàn)了百來個回合,雷龠突然往后翻騰了數(shù)丈,躲開了求離的劍氣范圍。只見他雙掌相合,一道漆黑如墨的火焰自其體內席卷而出,而滔天的魔氣更是在其身后涌動不止。
觀戰(zhàn)的天帝和白閣對視一眼皆是暗自心驚,不知道雷龠這般的天神如何會有如此豐盈的魔氣加身。
而求離更是斂眉凝眸,在眉心掐出一個法訣,將體內仙氣凝聚為雄渾火焰,構筑出一片如火山般蒸騰的烈焰,直朝雷龠的萬千魔氣橫掃而去。
雷龠仰天大笑著,其身后的滔滔魔氣竟化為一道數(shù)十萬丈龐大的粘稠洪流,那股魔氣洪流猶如蜿蜒盤踞的魔龍暴掠而出,浩浩蕩蕩的直撲求離的仙氣火焰。
求離的腳掌輕輕一踏,鋪天蓋地的絢麗光芒席卷而來,那種絢麗光芒之中不僅有著無盡元力,還有著浩瀚的法則之力,甚至還包涵著整個天地的力量。求離的手掌又在胸口挽了個手花,那片七彩光芒便化為了數(shù)十萬丈龐大的七彩光盤,光盤緩緩旋轉,任由那魔氣洪流呼嘯而至,最后狠狠的撞擊在上面。
咚咚!
驚天動地的撞擊聲讓整個天地都在顫抖,那種撞擊已經(jīng)無法用可怕來形容,光是那些溢開的無匹之力,便讓觀戰(zhàn)的眾仙神面色慘白,他們明白,以他們的實力,只要被稍稍觸及,那就是神魂俱滅的下場。那時眾仙神都在心內感嘆:雷龠太強了!不過,幸好有求離上神,求離上神更強!
當求離祭出的七彩光盤將雷龠的魔氣洪流悉數(shù)擋住后,就如一張手掌般慢慢收攏,轉瞬便將那些呼嘯浩蕩的魔氣洪流包裹其間并一一稀釋。
而此時雷龠“噗”地噴出一口鮮血,他整個人如脫力般搖晃不止,只見他面皮微微一動,將手中的天攏插入地磚之中,牢牢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形,他抬起猩紅的眼眸看向求離道:“你果然是萬中無一的天神!”
求離就朝他沉聲道:“你還不求饒還不認錯,更待何時?”
而此時退得遠遠地天帝適時開了口:“求離,不要給他喘息的機會,快快拿下他!”
雷龠聞言挑眉朝求離笑道:“瞧,天帝已經(jīng)等不及要收拾我了,你這般勸我,難道是想站在我這邊不成?”
求離就恨恨地道:“你不要再冥頑不靈!不要讓雩婉傷心!難道你要舍棄她嗎?”
雷龠再次一愣,眸中的精光瞬間黯淡下來,連他手中的天攏劍都顫了顫。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已喪失了斗志,準備束手就擒之時,雷龠卻突然暴起。只見他狂喝一聲后飛身而起,使盡全力向求離斬去一劍,求離的一雙眸子因憤怒而變成金色,一邊提劍向他揮去一邊怒聲喝問道:“你怎么敢!”
雷龠在之前的斗法中原本就已落敗,心脈盡損,神通也大不如前,此刻雖拼盡了全力但面對求離的震怒也難以力敵,更要命的是,此時的求離根本不再手下留情,也是拼盡全力向雷龠刺去一劍。
求離的索月劍轟然嘶鳴著如流光般推向雷龠的胸膛,眼看那抹閃爍著銀光的劍尖就要扎進雷龠的身體之中,突然有一片粉白的衣袂飄然而至,來人廣袖一甩就將雷龠從索月劍前卷開,然后驅身一挺擋在了索月劍前。
求離抬眼一望來人那張嬌若朝陽的臉立刻大驚失色地收回了筆直向前的索月,那劍勢太猛,讓他在倉促收劍間連退數(shù)步才堪堪穩(wěn)住了身形。
求離甫一站定即急切地朝來人道:“雩婉,你要做什么?”
雩婉回身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雷龠,再轉過臉望向求離時早已淚光瑩瑩,只聽她哀切地朝求離輕聲懇求道:“放他走,放他走好不好?”
求離還未曾言語,站在遠處的白閣就朝雩婉喊道:“雩婉上仙,你看看雷龠都變成什么樣子了!他魔氣纏身,殺戮之心不止,他早已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雷龠,也早已不再是我天界之神!”
求離皺眉聽完白閣的一席話,矜冷淡靜地眼眸中浮現(xiàn)出一抹憂色,看向雩婉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悲憫。而雩婉對白閣之言置若罔聞,只顧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求離,口中仍舊哀凄地說道:“放他走,放他走……我不能……不能看著他死……我不能!”
雩婉哽咽著說完這席話后淚水滾滾而下,求離握著索月劍的手一陣青一陣白,終于頹然地垂下劍尖,連他那高傲的頭顱也一并低垂,不去看半躺在雩婉身后的雷龠,也不去看淚水漣漣的雩婉。
天帝一看情勢不對立刻高呼一聲:“不要讓雷龠逃了!”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息,雷龠一見求離垂下劍尖立刻騰身而起,他雖落敗于求離,但其余的仙神仍舊難以抵擋他,只見他回身就劈出一掌,掌風浩茂如雷霆,瞬間就將離他較近的十余仙神悉數(shù)掀翻。此時天帝的叫喊聲已是響起,更多的仙神便欲往雷龠逃竄的方向追去,而滿臉是淚的雩婉雙臂一擺即擋住了眾仙神的去路,只見她一臉冷肅地看著那些驚疑不定的仙神道:“他已落敗,又何必趕盡殺絕?”
還不待眾人答話雷龠沉郁的聲音遠遠傳來:“看來三界五湖都不再容得下我,那我便去萬源地心做個萬中無一的魔君!且看他日,我能否帶領魔界眾靈,翻了這不仁不義的天理大道!”此話之后便是一陣振聾發(fā)聵的猖狂大笑,笑聲漸遠,而雷龠也終是消失了蹤跡。
此時,站在眾仙之前的雩婉見天帝緩步朝自己走來,立刻屈膝跪了下去,口中清脆地喊道:“雩婉有罪!請?zhí)斓圬熈P!”
天帝的臉上似有糾結之色,但最終還是沉聲說道:“你是有罪!你身為上仙卻助那墮入魔道的雷龠逃竄!你可知這般將他放走,他日的四界五湖將會有怎樣的血雨腥風!”
此時的求離雖未置一言卻悄無聲息的站到了雩婉身側,他與雩婉的距離不遠不近,正好只隔一丈之遙。
而雩婉聽到天帝的責問卻并不辯解,只淡淡地說了一句:“雩婉無話可說。”
天帝一時有些氣急敗壞,但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閉著眼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朗聲說道:“今日雩婉上仙助那墮入魔道的雷龠逃走,已然違背了天地法則……”
天帝話未說完便被一旁淡然而立的求離打斷,只見他深深地瞧著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顱的雩婉,但口中卻清冷地喊了一聲:“天帝……”
誰也不知道他喚這一聲“天帝”是何意思,但天帝卻仿佛知曉般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放緩聲音繼續(xù)說道:“本君深知雩婉上仙乃被雷龠欺瞞,進而被其蠱惑了心神,這才做出這般無狀之舉……”
天帝之言讓跪在地上的雩婉驚詫地抬起頭來,她一邊凄惶地搖頭一邊急切地想要說什么,而挺立一旁的求離眼中一縷波瀾幽光輕輕一閃,雩婉就呆愣著不再動彈。而天帝就繼續(xù)說道:“因此,本著小懲大誡之意,特令雩婉上仙在洗塵閣幽閉思過,幽閉期間將封其仙脈,束其神魂,直至其幡然悔悟,徹底了斷與魔界魔物來往之念方可復出!”
眾仙聽完皆是肅穆而道:“天帝英明!”
如此,雩婉便被關進了洗塵閣,除了求離和白閣會不時前去探望,竟未有旁的仙神出現(xiàn)在洗塵閣。
洗塵閣外被天帝派來的眾多天兵圍繞,包括那時剛剛飛升上神的天凌和寂世日也在其中。眾仙神都想不通天帝為何要用這般陣仗來看守一個被封了仙脈的上仙,但誰人也不敢質疑天帝的旨意,只得一心一意地奉命行事。
數(shù)月后的一天恰好輪到寂世日帶領眾天兵看守在洗塵閣外,那天倒是有別于往常,因為凌妃娘娘出現(xiàn)了。
田小田的甜
這章總覺得差了點什么,但看看,又覺得也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