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光漸亮之時,桃小別才一臉歡愉地回到了天芒山,沒想到等待她的卻是失魂落魄坐于她寢房外的天歌。
天歌那副悲苦頹喪的模樣著實將桃小別嚇了一跳,她俯下身急切地抓著天歌的臂膀問:“天歌,你怎么坐在這里,出了何事?”
天歌一見桃小別便慌亂地從地上爬起身,他反手緊緊地將桃小別的手握在掌中,又急又快地朝她道:“桃小別,楊沁兒來天芒山找我的事我并非存心瞞你,我只是不想你誤會,她來天芒山絕對沒有任何壞心,只是為了探望我,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千萬不要不理我……我昨夜已經(jīng)跟她說了,讓她從此以后都莫要再來……你信我,信我……”
桃小別先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天歌,片刻之后才像終于弄懂了他的意思,就柔聲道:“天歌,若說我沒有因此而氣惱過你,那肯定是假話……”她見天歌緊緊皺著眉,神情緊張地瞧著自己,就綻開一抹絢爛地笑容繼續(xù)道:“可是經(jīng)過了昨夜之事,我眼下的心情如浸在蜜糖之中,任何事情都不會再讓我感覺悲苦或生氣了!”
天歌更加痛苦地看著她:“你……你贊同……柳憶的做法?”
桃小別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問:“此事與柳憶有何關系?”
“你不知道?”
見桃小別搖頭,天歌就急急地道:“柳憶昨夜想殺了楊沁兒!”
“想?”桃小別轉了轉眼珠道:“那就是沒有殺成?你救了她?”
天歌苦笑:“我哪里有那個本事,是楊沁兒的師父將她救走的?!?p> 桃小別仔細看了看天歌的神色就認真地問他:“天歌,這件事情,你會怪柳憶嗎?”
天歌搖搖頭:“他也是為了維護你,我又有何立場責怪他?再說,這天芒山本就不是楊沁兒該來之地?!闭f到此處他神情復雜地看向桃小別,又道:“只是柳憶所為必是又被她記在了你的頭上,你二人之間的仇怨恐怕再無化解之日……”
桃小別就無所畏懼地道:“我早就認定我與她之間不可能有冰釋前嫌的那一日,她要把被柳憶所傷之帳算到我的頭上,也屬理所應當,我不冤更不曾害怕!”
天歌見桃小別一副淡定自若地模樣更是深感絕望,便吶吶地道:“可……我該如何是好?”
桃小別就朝他真誠地道:“天歌,你只需做你自己,不要夾在我們中間左右為難?!?p> 天歌仍舊神思愁苦地說:“我要如何做我自己?”
“你或者倆不相幫,或者干脆就全心維護一個,不要想著謀求左右平衡,時至今日,我與楊沁兒之間早就沒有了轉圜的余地,你再這般進退兩難也只能苦了自己。終有一日,我與她仍舊會該打照打,該殺照殺。”
“你……是絕對不會與她言和了?”
“這個問題你問過楊沁兒嗎?難道她就愿意與我言和?”
“我問過的……我問過……她說錯都在她的師叔,她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傷害你……”
天歌的話讓桃小別輕輕地嘆了口氣:“你真的信她所言?”見天歌不敢回答,桃小別就又道:“你要知道,在我與她之間,隔著她師叔的一副仙骨,隔著整個泰青崖一脈因此而斷送的清譽,隔著柳憶對她的不滅殺心,最重要的,是隔了一個你……”
“隔了……隔了一個……我?”天歌喃喃地重復著這句話。
桃小別點點頭:“起初我也并不清楚她為何處處看我不順眼,后來我便明白了,她是嫉恨我得了你十來年的陪伴,更嫉恨你對我的全心維護,你越是站在我這邊她越是恨我,越想將我殺之而后快?!闭f完她轉過頭去目光閃閃地看著天歌:“你總希望我與她和平相處,卻不知你才是我們之間最大的癥結,她就是見不得你守在我的身旁,見不得你對我好,見不得你仍舊是我口中的天歌,而非她口中的宋戡?!闭f到此處桃小別垂下眼眸停頓了片刻,再抬起頭時她眼中一片清明:“天歌,你若當真要解了她與我之間的嫌隙,恐怕就要回到她的身旁,不但要全心待她,從此也必須絕口不再提我,她那顆對我妒火中燒的心方才可能真的平靜下來。”
桃小別的一席話說得天歌雙眉緊鎖,面色凄惶,他一邊搖頭一邊后退,口中語不成調地低聲道:“不……不是這樣……我……不要這樣……不……”
而桃小別有些疲累地閉上了眼:“天歌,我昨晚一夜未睡,原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與你聽,只是眼下看來,你心中也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想個分明?!彼贿呎f一邊推開門走進自己的寢房,又朝著天歌輕聲道:“咱們改日再說吧。”說完便關上了房門,將一臉凄惶的天歌關在了門外。
天歌背靠冰冷的屋墻,面對著逐漸被天光照得透亮的云層,一時只覺凄苦無依,他終于明白,他對桃小別的一腔深情從來都是自以為是的完滿,即便在楊沁兒與她之間,他都沒有作出過最正確的決斷,也難怪桃小別會不在乎他的是去是留,因為即便是他自己,也在一次又一次想要兩相權衡間失去了那份立場與堅定。也是在此刻,他才明白了求離上神和柳憶二人,對桃小別的那份堅定不移的偏袒是多么難能可貴。
是該做個了斷了,天歌終于下定了決心。
以前他是那般害怕楊沁兒突然造訪,但現(xiàn)在因為他不便離山,他卻希望楊沁兒能盡快再來一趟,他一定將心中所想全都跟她說個清楚,他再也不要夾在楊沁兒與桃小別之間左右為難,他必將如柳憶一般,堅定不移地站在桃小別這邊,不分青紅皂白的全心維護她,看顧她,只為她,不管她的對面站著的是何人,遭遇的是何事。
而如果這般所為,仍舊不能讓他得到桃小別的心,那他也算沒有辜負自己的一往深情,并且對得起這些年那些暗自神傷或小小竊喜的深夜時分里自己的每一個遐想。
天歌像是如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面上的凄惶也變?yōu)楦畹膱远ǎ壑懈菑奈从羞^的清明與淡定,他雖不知前路如何,但總歸知道了自己即便無所依憑也妄圖獲得的那顆心真的不能失去,不敢失去,不想失去。如果只有放棄楊沁兒才能得到那顆心,那他,便真的做好了準備,并且永不言悔。
田小田的甜
戰(zhàn)線拉得太長,很多線索,寫著寫著便忘了。。。。 我也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