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上神的突然出現(xiàn)阻止了澄黛使出水族的終極靈力——深湖狂瀾,該靈力只有水族的皇室才可修習(xí),依個人術(shù)法程度的不同會有不同的威力,但因其借用的是無量之水的靈力,因此只要是能使出該法的水族之人都能借助排山倒海、瞬息萬變的深湖之水達(dá)到以小博大,以一敵百之效。
此刻的天凌望著滿地的狼藉面色之上隱有不滿,澄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可憐兮兮地扒著天凌的臂膀,憤然朝桃小別一指道:“天凌上神,都是那個桃小別逼我的!”
天凌順著澄黛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正瞧見桃小別雙手叉腰,怒目而視的樣子。此時的桃小別完全被澄黛裝哭賣慘的不恥行徑氣得火冒三丈,她匆匆瞟了天凌上神一眼,并未露出分毫畏懼敬仰之狀,這與紛紛向天凌上神頷首致意,面露尊敬之色的洛安等人相比實在是差別太大,頓時讓天凌覺得這個小姑娘實在是跳脫不羈,特別得很。
桃小別明知天凌在打量自己也并無收斂的打算,依然朝澄黛大聲道:“論起顛倒是非來,普天之下我只服七公主你!”
澄黛蠻不講理地說:“你敢說方才不是你先動手的?”
桃小別道:“這幾日你日日尋我麻煩,我不過就是隨了你的心愿而已,可惜你修為有限收拾不了我,難道這也要怪我不成?”
桃小別一席話說得澄黛的面上火燒火燎,天歌擔(dān)心這位不講道理的七公主會仗著自己的身份再次為難桃小別,遂不著痕跡地側(cè)過半個身子擋在了桃小別身前。哪知澄黛喘了幾口悶氣之后卻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囁嚅著說:“方才……方才你好像確實是破了我?guī)渍小伞墒俏疫€有大招沒使就被天凌上神打斷了,我告訴你,若我剛剛使出“深湖狂瀾”,你就知曉我的厲害了!”說完哼哼了兩聲就側(cè)過臉躲開了桃小別的目光。
桃小別顯然也沒想到澄黛雖然看似任性刁蠻,卻也并非全然不講道理,至少這打架不敵倒也還能勉強認(rèn)賬,再想到自己果然能夠力敵南湖的七公主心中更是高興,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她一把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天歌笑逐顏開地說:“哈哈哈,沒想到七公主雖然刁蠻任性,卻也不失磊落大方嘛,打輸了也沒撒潑賴帳,從今往后我真要對你另眼相看呢!”
澄黛沒好氣地說:“誰稀罕你另眼相看!再說……再說我什么時候認(rèn)……認(rèn)輸了?我告訴你,咱們這場架還沒打完呢!”
天凌此時終于開口:“遴選大會開始在即,你們卻在拓羈場之外不足三里之地大打出手,引得一眾人等圍觀喧鬧,你們這是想阻礙大會進(jìn)行嗎?難道要我去了你們的遴選資格?”
澄黛扁著嘴向天凌撒嬌:“上神,您怎么只責(zé)問我啊?打架……打架是對打,你也該斥責(zé)桃小別一通??!”
哪知桃小別滿不在乎地說:“不參加就不參加,反正本小姐就是來玩的!”
澄黛一聽也毫不示弱:“哼,本公主也可以不參加!”
眾人一見這二位姑奶奶如此不知輕重,立時都變了臉色,珩景立馬恭敬地對天凌道:“上神,她們兩個只是比試切磋,并無他意,還請上神莫要怪罪?!?p> 葆迦年也附和道:“就是就是,這兩個丫頭年幼無知、心無城府才會出言無狀,上神莫要與她們計較。”
他話音剛落昭辰也緊接著道:“現(xiàn)下遴選大會尚未開始,也算不得搗亂,上神就莫要嚇唬她們兩個了?!?p> 天凌的眼光在眾人身上逡巡一圈,道:“看來你們都要替她們說話了,可還有人有話要說?”說完瞥了洛安、奕瑜和天歌一眼。奕瑜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盈盈秋瞳慌亂地閃爍,不知她是沒有想好該怎么說還是完全臣服于天凌的威勢,始終沒有開口。天歌也并未說什么,他只是挺起胸膛以坦蕩無懼的目光看向天凌,一副我無話可說但也并非怕你的模樣。
只剩下洛安,他瞧了瞧正在沖他擠眉弄眼遞眼色的葆迦年,平靜地對天凌道:“上神,此次遴選大會原本就需要大家相較高下,她們兩個一時興起要出手較量一番也屬常情,要是現(xiàn)在就落敗一個倒是替上神省下了在她們之間挑選出一個的功夫,所以洛安認(rèn)為她們此舉并無不當(dāng);而那些圍觀叫好的人也均是主動前來,并非她二人前去招引,還請上神莫要將這筆賬算到她們兩個頭上。”
洛安不卑不亢的說完葆迦年趕緊斜眼觀察天凌的表情,就聽天凌仰頭大笑:“洛安殿下此言難道是指責(zé)本神管錯了嗎?”
洛安立刻搖頭:“洛安并無指責(zé)任何人,只是就事論事罷了,一切還是由上神定奪?!?p> 天凌也不看他,單手挎在右腰的佩劍之上,邁步走到桃小別身前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通,問道:“你這丫頭倒是與眾不同,以本神之修為,竟然難以分辨你是神是仙是人還是妖?!闭f完頓了一下又道:“昨日夜里將那個黑影人形趕走的就是你帶來的侍從嗎?”說完看向一旁的天歌道:“難道是你?”
桃小別與天歌對視一眼后即坦率地告訴天凌:“我是一個桃樹花妖,不過自小我的娘親和師父就替我制作法飲幫我脫胎換骨,成就了今日我這妖人不分的體質(zhì)?!比缓笈牧伺奶旄璧募绨蛴值溃骸八翘旄?,也是來參加此次遴選的,不過昨日趕走黑霧人形的人是柳憶,他不是我?guī)У氖虖?,?yīng)該說是我的師兄,不過是為了不讓我闖禍一路跟著我來的。不過他現(xiàn)在并不在這里,上神應(yīng)該知道非遴選者是不能到拓羈場來的?!?p> 桃小別三言兩語即將天凌的問題解答得十分清楚,天凌卻并未深究其他細(xì)節(jié),只是問:“你的師父是誰?”
葆迦年和洛安立刻也豎起耳朵想要聽到桃小別的答案,哪知桃小別聳聳肩道:“無可奉告?!?p> “這是誰呀?那么硬的口氣?!币魂囅泔L(fēng)之后托別姬和溫儀雙雙現(xiàn)身,他們一個嫵媚一個端麗,跟天凌一樣身著金甲羽翼,更顯風(fēng)華明艷,讓山丘下踮腳圍觀者們騷動一片。大家口耳相交著,這個說:“是溫儀上神和托別姬上神!”那個說:“果然是女神啊,看一眼就覺目明心亮了!”還有人道:“你們看到三位上神身上的金甲羽翼了嗎?那就是傳說中的天神鎧甲啊……”另一個人又道:“若有朝一日我可得了這身鎧甲,當(dāng)真是不負(fù)此生了!”
眾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卻聽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憑空響起:“方才天凌上神現(xiàn)身之時未見爾等如此激動,現(xiàn)下托別姬和溫儀上神現(xiàn)身你們卻如同打了雞血般,還真是男女有別啊!”話音之后即是白閣上仙帶著無回子四仙掠云而來,而說話的正是白閣上仙。這番話將一眾男子說得面皮上紅潮翻動,也引得女參選者們投去不屑的目光。
白閣和無回子等人皆飄然落于拓羈場的鼎臺之上,一眾遴選者也放棄了對桃小別和天凌上神等人的圍觀,他們心知遴選大會即將開始,不再遲疑和玩耍,紛紛加快腳步奔向拓羈場而去。
小山丘下的狀況并未影響剛剛抵達(dá)的托別姬對桃小別的興趣,只見她圍著桃小別繞了一圈,目中均是毫不掩飾的挑剔,她道:“這個孩子生得倒是好看,不過大多世間女子總是仗著姿色過人胡攪蠻纏,不知禮數(shù),最后的結(jié)局往往是曲曲折折,鋒芒挫縮啊?!?p> 桃小別睜圓了一雙美目道:“你在說我嗎?”然后聳了聳肩道:“反正我沒聽明白!”接著她朝托別姬吸了吸鼻子,一臉陶醉地說:“不過你好香?。『孟袷篱g最香的氣味兒都黏在你身上了。”
托別姬聞言“噗嗤”一笑,眼神頓時柔和了很多:“你這丫頭看著不諳世事,嘴巴倒是一等一的甜??!”
澄黛半張著嘴搖了搖頭,湊在奕瑜耳邊道:“沒看出來這個桃小別還能如此油嘴滑舌,先前上神還對她冷言冷語,她這馬屁一拍,連素來最難親近的托別姬都對她笑了……”說完頓了頓又咬牙切齒地說:“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奕瑜始終不曾言語,她只是輕輕咬著下唇若有所思地看著桃小別,也不知內(nèi)心到底在計較什么。
托別姬被桃小別逗笑之后轉(zhuǎn)身去看溫儀,卻見溫儀正蹙著眉頭怔怔地看著桃小別,目光中全是疑惑和驚訝。托別姬一看溫儀用如此復(fù)雜的目光瞧著桃小別,心中立刻疑竇叢生,遂又轉(zhuǎn)頭打量了桃小別一番,桃小別也不懼,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笑瞇瞇的看著面前這個艷若桃李的天神。托別姬看了半天也未看出任何不妥,卻也不好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貿(mào)然去問溫儀是否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得對天凌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走吧,要打磨這些孩子,自是來日方長?!?p> 天凌點點頭,銳利剛正的目光將桃小別和洛安一眾掃了個遍,也不再說什么,如驚鴻般飛身向拓羈場的鼎臺而去。托別姬則對眾人媚然一笑,道:“都還愣著干嘛?遴選在即,你們還不快快去拓羈場就位?”說完嘴角浮現(xiàn)一抹古怪的神色,似笑非笑地說:“遴選一開始,你們就自求多福吧!”說完見溫儀還在看著桃小別愣神,即兩步跨到她身前狀似親密地挽著她的胳膊掠云而去,眨眼間就翩然飛遠(yuǎn)。
葆迦年掏了掏耳朵道:“她叫我們自求多福是何道理?”
昭辰立刻面色不善地說:“看來我們算是把她給得罪了,不過我們到底是如何得罪這幾尊大神的我還真是想不明白??!”
奕瑜移步到澄黛身側(cè),柔聲道:“妹妹,你和小別姑娘以后還是不要再輕易打鬧了,不但傷了你們自己不好,若是被安上一個故意破壞遴選大會順利進(jìn)行的罪名,那就茲事體大了?!?p> 昭辰一聽立刻恍然大悟地說:“對對對!就是你們兩個丫頭打架,尤其是桃小別還對天凌上神語出無狀,這才讓幾尊大神心生不滿,順便連我們一并記恨上了!”說完又哀嘆連連:“完了完了,真是出師不利啊,我還一心想投天凌上神坐下修習(xí)呢,此番看來定然不成了!”
珩景拍拍昭辰的肩膀安慰道:“天凌上神素來剛正清明,怎會為了此等小事存心為難?”
葆迦年則嬉皮笑臉地質(zhì)問昭辰:“難道你還怕了不成?”說完湊到昭辰身旁看著他的雙腿到:“讓本殿下看看你的腿有沒有發(fā)抖啊!”
昭辰大怒:“本殿下會怕?只是若被存心刁難難免憋屈,你且看著吧,看看這幾尊大神會如何收拾我等?!?p> 澄黛撅著嘴不言語,桃小別倒是一拍胸脯道:“放心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方才打架的是我,無禮的也是我,那幾位上神心中有數(shù)得很,就算要收拾也是收拾我?!闭f到此處還無所謂地擺擺手:“我也不想一鳴驚人,就是來試煉一下身手,順便玩耍一番,實在不成我就打道回府,反正我也不想投到任何天神座下為徒,我又不是沒有師父,而且我的師父……”
桃小別說得忘形,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天歌適時打斷她得意洋洋的語調(diào)道:“大家都往拓羈場去了,我們也走吧。”
葆迦年目光深沉地看了天歌一眼,卻聽澄黛不屑地對桃小別說:“哼,難道你的那位師父還能與八神相提并論不成?”
桃小別也不惱,反而氣定神閑地說:“這一點你應(yīng)該很清楚?。 ?p> 澄黛疑惑地問:“我如何清楚?我跟你很熟嗎?”
桃小別將雙手抱于胸前,一臉傲然地看著澄黛道:“我方才與你打過一場,俗話說名師出高徒,我的實力不及我?guī)煾钢f一,難道你還猜不到我的師父有多厲害嗎?”桃小別說此番話時眼眸中全是崇敬的光芒,面上也均是喜悅驕傲的笑容,她的脊背挺得筆直,一雙眼睛明亮得發(fā)光,那一刻的桃小別即使在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天歌看來,也是如此的不同,似乎離開了求離上神羽翼下的桃小別已然成為了一塊寶玉,經(jīng)過求離數(shù)千年來的調(diào)教和打磨,已然散發(fā)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天歌望著面前這個光艷逼人的桃小別心中盡是喜悅,臉上也不知不覺的流露出歡喜的笑意。
而澄黛的臉色恰恰相反,只聽她氣哼哼地朝桃小別道:“你不要以為你破了我?guī)渍芯褪莿倭宋遥覀冎g這一戰(zhàn)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桃小別無所謂地擺擺手:“隨你怎么說,若要打架我桃小別隨時奉陪!”
“行了!”洛安突然開口道:“遴選之時有的是機會讓你們兩相廝殺,現(xiàn)在還是趕緊去拓羈場就位吧,若真要耽誤了時辰,我們可真的就要自求多福了!”
眾人一聽全都閉口不言,匆匆向拓羈飛奔而去。只有葆迦年,故意落在最后拉住了天歌,他對天歌道:“你方才看著別兒的眼神被我瞧見了……”
天歌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話,而葆迦年并不準(zhǔn)備結(jié)束談話,又道:“你不是別兒的家仆嗎?為什么連柳憶都叫她一聲小姐,你卻要對她直呼其名?”
天歌眼眸中怒意漸起,冷冷地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葆迦年挑眉一笑:“我只是想告訴你,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p> 天歌原本惱怒的目光突然平息,他平靜地對葆迦年說:“我不是桃小別的家仆,我是她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共同孝順夫人,也一起修習(xí)術(shù)法,雖然我為人她為妖,但我們一直相伴在側(cè),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p> “哦!”葆迦年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你們親如兄妹?。 比缓笠话褦堊√旄璧募绨虻溃骸澳悄氵@個當(dāng)?shù)艿艿木透雷约旱纳矸萘?,別兒天真爛漫,萬不能讓她誤解,污了你們親人般的關(guān)系?!?p> 天歌一把推開葆迦年的手臂,毫不掩飾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為何今日要與我說這番話,我現(xiàn)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喜歡桃小別,從第一次見面之時我就喜歡她。這些年我突破凡胎肉體的桎梏,不為長生不老,只為常伴在她身側(cè)。如果你想要攆我走,除非你殺了我,如果你想要我停止對她的愛,除非你殺了我。”天歌說完一瞬不瞬地看著葆迦年,眼眸中并無半點退卻和懼怕,只有悍然的勇氣和決心。
葆迦年似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意,他并不去看天歌而是轉(zhuǎn)頭看著遠(yuǎn)處微微泛藍(lán)的湖面,臉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輕聲道:“沒有聽你說這番話之前我并不知道我是如此喜歡她,總以為是她的古靈精怪讓我對她另眼相待,如今聽了你的心跡我才恍然大悟,我是如此喜歡別兒,甚至聽到有別的人也心悅著她都如鯁在喉,只欲殺之而后快……”說到此處他轉(zhuǎn)頭看著天歌,無比陰狠、刻薄而且擲地有聲地說:“不管你之前陪了她多少年,別兒始終是我的,我不準(zhǔn)你再以先前那樣的目光看著她,因為你不配擁有她!“
天歌雙目赤紅,拳頭在身側(cè)攥得死緊,他一字一頓地道:“你還做不了我的主!”
葆迦年仰頭張狂一笑,狹長鳳目中盡是不屑:“你還不明白嗎?你守了她那么多年都沒有得到她的心,你是真不懂嗎?”說完不等天歌反應(yīng),葆迦年毫不猶豫地騰身飛起,遠(yuǎn)遠(yuǎn)把天歌甩在了身后。
此時的天歌只身一人站在片刻之前還熱鬧非凡的小山丘上,突然覺得天地間仿若只剩下了自己一人,他心中的悲憫和憂傷泛濫而來,讓他的眼底眉梢中也盡是苦澀。他使勁甩甩頭,似要將那些不好的感覺全都甩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也一飛沖天,向著拓羈場上密集的人群而去。
田小田的甜
哇哦~~~~~我終于又寫出一章。。。。。。。怎么辦,人未紅,勢先衰啊。。。。。。。我可以講臟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