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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過江湖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文山被擒

劍過江湖 我在沿途拾夢 4957 2020-02-25 09:57:57

  黃秋、余樂二人當(dāng)然是被官兵押回縣衙,關(guān)在牢飯中審問。余樂雖然跟隨朱一清一段時間,但他知道的并不多,自然是問不出什么重要的信息來。黃秋這個人,嘴很緊,要想從他的口中獲取線索,可能一時半刻是很難的。如此情況,只有靜靜等待許知縣慢慢從其嘴中套出話來。因此,柳正風(fēng)等人就將這倆人留在縣衙,很少過問。

  是日午時,陰天,多云,寒風(fēng)柔柔。

  柳正風(fēng)夫婦披著棉袍剛從宅院出門走在巷道上,忽聞一陣滴答滴答的馬蹄聲響起,抬頭便見前面一人騎著一馬徐徐走來。

  柳正風(fēng)一眼便認(rèn)得馬上之人是覺龍少將軍的屬下侯一飛,心中一怔,一個念頭從腦海一掠而過:“難道文丞相有事交代不成?否則侯一飛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

  近兩個月不見,侯一飛雖然更換一身方巾青衫,但除了消瘦些許并沒多大變化。

  侯一飛自是認(rèn)得柳正風(fēng),只不過并不認(rèn)識他身邊那個如花似玉的美女,想想可能是柳夫人。他立即勒馬停下,翻身下了馬,行禮對柳正風(fēng)道:“柳大俠,看到你真好”,且禮貌性地對蒙婉倩作揖點頭。

  “侯老弟,多日不見,別來無恙。這是我妻子。你這番前來可是文丞相有話交代?”

  柳正風(fēng)面帶微笑,作揖回禮,開門見山而道。

  “柳大俠,文丞相昨日午時被蒙軍捉了”

  說起文山,侯一飛登時羞愧難當(dāng),低頭應(yīng)道,說完已是熱淚盈眶。

  柳正風(fēng)大吃一驚,愣在當(dāng)場,猶如遭受晴天霹靂一般,久久不動,腦海中反復(fù)回旋著一句話:‘文丞相被抓了?’

  蒙婉倩看柳正風(fēng)久無動靜,何時見過他這般失態(tài),不禁用手拉扯一下他的衣服,使他驚醒。

  柳正風(fēng)被這么一扯,立馬醒悟過來,急道:“此事至關(guān)重要,咱們回宅院內(nèi)說去”

  三人來到宅院,將馬系在前院唯一的一棵樹下,先后走入廳內(nèi)來。

  “文丞相怎會被蒙軍捉獲,其他人都哪里去了?”柳正風(fēng)迫不及待的追問。

  蒙婉倩倒上一杯茶水,遞到侯一飛身邊的茶桌上,說了一聲:“請喝茶”,便坐到一邊去。

  “多謝柳夫人!”侯一飛對蒙婉倩點下頭,便回答道:“近日,賊頭陳意勾結(jié)蒙軍,將蒙軍引到潮州來,數(shù)路包抄,義軍寡不敵眾。文丞相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打算將人馬拉回羊城附近與王道賢等人會合。怎料,在長坡嶺休息之時,蒙軍驀然鋪天蓋地而來,義軍倉促迎戰(zhàn),幾乎全軍覆滅。丞相在眾將士的掩護下突圍,怎知蒙軍早已盯住了文丞相,死咬不放,最終突圍失敗被捉,如今生死難測。我與葉大俠少數(shù)人被打散,看到這般情形,僥幸殺出一條血路,重返戰(zhàn)場察看時發(fā)現(xiàn)李副將等人已經(jīng)戰(zhàn)亡,覺龍少將軍也不知所蹤。一時也不知王道賢大人具體所在,洛大俠提議來新城找許知縣,我就跟了過來,便來此將這事告知爾等”說時,侯一飛是痛心疾首,聲淚俱下,一時不能自己。

  柳正風(fēng)聽說這么多相識之人被傷被捉被殺,心中豈能不悲痛,沉吟半響,定了定神,才道:“事已至此,咱們傷心無用,為今之計,便是想法設(shè)法救出文丞相才是重中之重。你可聽說文大人等人被押解何處去了?”

  “聽說蒙軍獲勝之后,全軍折返潮陽,他們主帥駐軍在潮陽城,想必文大人也被押往那兒了”侯一飛抹干淚水,恢復(fù)一下心情,如實相告。

  柳正風(fēng)眉間一蹙,深思片刻,便道:“如此說來,定然錯不了。你可識得林遺風(fēng)大哥?”

  “當(dāng)然識得。當(dāng)時林大俠就在文丞相身邊,他為了掩護文丞相突圍,可是一個人應(yīng)付兩個武功極高的西番和尚,只可惜最后不知所蹤”侯一飛道。

  “以他的武功,想一個殺出重圍不難,應(yīng)該還活著”柳正風(fēng)自我安慰道。心中卻想:“林大哥刀法如神,如若單單這兩個西番和尚定然不是他對手,只不過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暗箭難防,怎么都說不好,唯有聽天由命”

  “蒙軍中高手也不少,一個老頭劍法簡直登峰造極,三兩下就將贛州豪俠鄒半城打敗,迫使鄒大俠自殺而亡”侯一飛道。

  “是嗎?”柳正風(fēng)一聽,便知侯一飛所指的老頭是誰,心中更是替林遺風(fēng)擔(dān)憂。

  “這個老頭何許人也,竟然令夫君如此看重”蒙婉倩發(fā)現(xiàn)柳正風(fēng)聽到老頭這兩個字時神色瞬間變得凝重,知道其中定有原由,不由問道。

  “此人便是師父口中所說的‘昆侖劍癡’洪天賜,月前我曾在羊城城外與其交過手,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日后你若與他相遇,切莫戀戰(zhàn),以免到時被其所傷”柳正風(fēng)態(tài)度凜然,鄭重其事地告知蒙婉倩,深怕她一時意氣,做了不自量力之事。

  蒙婉倩不以為意,嫣然一笑道:“你這不是教我逃跑嗎?咱倆可曾如此狼狽模樣?”。

  “算了吧!跟你說也是白說”柳正風(fēng)瞪了她一眼,無奈道,轉(zhuǎn)而對侯一飛道:“侯兄弟,你可用過餐沒?”

  “剛剛在客棧用過,才到這來的。何以不見唐老前輩?”侯一飛道。

  “他一早便到縣衙去了,等他們回來,咱們趕往潮陽城走一趟,到時見機行事”柳正風(fēng)道。

  “蒙軍兵多將廣,戒備森嚴(yán),就你們這幾個人要想救人,絕非易事,恐怕白白賠了性命”蒙婉倩心有顧慮,目光對柳正風(fēng)一瞥,告誡一番。

  “今夜我便安排人手將你送了回去,免得孩子掛念”柳正風(fēng)深知此番前去定是兇多吉少,當(dāng)然也不愿她跟著冒險,便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她。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若要去,我豈會放心,你休想將我捻開,要去咱倆一塊去”蒙婉倩含情脈脈地看著柳正風(fēng),眼神堅定,毅然決然表明態(tài)度

  “柳老弟,你可在?出大事了?”院門嘰然而響,唐元的聲音傳了過來。

  “唐老哥回來了。他也知道此事了,且聽聽他的說法”柳正風(fēng)道。

  話音剛落,唐元一人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

  “唐老前輩”侯一飛見是唐元回來,匆匆起身,打躬作揖。

  唐元神色凝重,目光一掃,就看到侯一飛,先是一怔,應(yīng)道:“原來侯小哥在此”轉(zhuǎn)而,便對柳正風(fēng)道:“想必他都跟你說了吧”

  “侯兄弟剛剛跟我說了文丞相被擒之事,正等你們回來相商對策”柳正風(fēng)道。

  “事不宜遲。咱們這便走,馬匹我都準(zhǔn)備了”唐元道。

  “你這老乞丐做事這般莽撞,恐怕到頭來功虧一簣,得不償失”蒙婉倩看唐元這般急躁,怨道。

  “放心吧!知道你舍不得柳老弟,我老叫化也給你備了一匹。你說我老叫化莽撞,就你這脾氣,急起來不管不顧的,到時魯莽的不知是誰。有什么錦囊妙計,你大可在路上說,別在此與我老叫化較勁,耽誤了時間”唐元嬉皮笑臉道,方才的一臉愁容一下子消散到九霄云天之外。說著人便往外走去。

  “錦囊妙計不敢說,總之不像你這老乞丐那番胡來便是”蒙婉倩毫無示弱,快速起身跟在后邊。

  “柳老弟,還有一事,路上跟你說”唐元道。

  這時,他們陸續(xù)出了院門,果見龍三牽著三匹馬在巷道上等候。

  唐元、柳正風(fēng)夫婦、侯一飛四人與龍三行禮告別,立即翻身上馬,駕馬而去;龍三不去,定是留在新城處理其他事宜。

  來到新城城外,劉震天、葉恒兄弟、洛成儒父子等人已在那等候多時,大家簡單認(rèn)識一下,立即策馬前行,刻不容緩。

  走了一會兒,柳正風(fēng)將馬勒近唐元,與其并騎而行,問道:“唐老哥,你要與我說何事?”

  “總而言之,此事與我唐元扯不上關(guān)系,倒是人家認(rèn)定你夫妻倆啦”唐元笑道。

  “什么事,你直說便是,這番啰里啰嗦的”蒙婉倩被好奇心所驅(qū),也將馬靠了近來。

  “看你倆都這么粘我這個老乞丐的份上,我說便是”唐元笑著,打趣道。

  清晨,一陣輕快的馬蹄聲打破了這荒郊的幽靜,古道上五匹駿馬相續(xù)疾馳而來,由遠(yuǎn)而近。

  恰恰這時,路邊的一棵茂密的大樹上驟然飄落下兩個怪異的老者,一高一矮落在路中間,擋住了去路。這倆人便是蜀中二怪,

  最前的馬背上坐的是一個濃眉大眼、面留短須、相貌平平、斜背長劍的中年人,葉恒。他看見前面驀然出現(xiàn)兩個人,立馬喊叫:“前面有人,大家勒馬”,且匆忙拉馬而止。

  后面的人看著聽著,紛紛勒馬停下,亂了一陣;幸好路面不窄,兩騎之間的距離也不近,這才沒有撞在一起,不然此刻見到的定是一個人仰馬翻的場面。

  這馬停得及時,沒有撞上前面路中間的蜀中二怪,算是虛驚一場。

  葉恒沒有松懈下來,立馬擰頭回望,見大家都相安無事,這才松了口氣。

  “葉叔叔,前面發(fā)生何事?”

  一眉清目秀、氣宇軒昂的年輕人,身后同樣斜背著一把長劍,策馬前來,清聲問道。

  “待我問問便知”葉恒說著便下了馬,大步走近二老,行走間目光已將對方看個明白,距四米時才行了個禮,揚聲道:“二位前輩,為何攔路,就不怕這馬傷著嗎?”

  “笑話,就你這馬,豈能傷得著我蜀中二仙半根毫毛?”矮老者當(dāng)時不屑一顧,盛氣凌人地輕視道。一副自負(fù)自傲的樣子。

  蜀中二怪的名號在武林之中如雷貫耳,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偏偏昨夜就被黑白雙煞小看了,且敗在黑煞手下,真是無臉見人。

  “原來是蜀中二仙!久仰大名,不知二位前輩有何指教?”

  葉恒當(dāng)然聽過蜀中二怪的名號,當(dāng)場一怔,立即提高警惕,謹(jǐn)慎問道。心想:“這蜀中二怪在江湖上大大有名,不但武功高強且處事怪異,不知何故出現(xiàn)在此地,若他們一味糾纏,只怕打不過他倆,且耽誤了正事”

  “說什么廢話呢。本仙想問你們這是去哪?”矮老者直眉怒目,厲聲道,

  “去哪,關(guān)你什么事。快點讓開便是,不然別怪在下不客氣了”年輕人看不慣矮老者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心中有火,即時躍到前面來,拔劍而出。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想必這個年輕人涉世不深,定然不知蜀中二怪的厲害,才敢在他倆面前這般膽大無禮。

  “你這小子想找死不成?”矮老者登時青筋暴突,嘴角一揚,不屑一笑,呵斥道。

  蜀中二怪雖然昨夜被柳正風(fēng)劍氣所傷,但對付這幾人,他倆還是綽綽有余的;只是經(jīng)過昨夜之事,脾氣倒是收斂了一些,這才忍住不動手。

  “誰。。?!蹦贻p人一聽,意欲一戰(zhàn),正想說:‘誰怕誰’,卻被后面的人出聲喝止了。

  “鵬兒,怎能對兩位前輩如此無禮,快快給我退下”

  一人由后面的馬背上一躍而起,一起一落,非常干脆,已然落在年輕人身邊,用手搭住年輕人的肩膀,將他往后拉退兩步。

  “父親?”

  年輕人一驚,看著來人如此神情,微微一怔,心中有些畏懼,不敢再胡言亂語了。

  “原來是二位仙長在此,鄙人眼拙,有眼不識泰山,請多多海涵”

  就見來人岸然道貌,一身正氣,面留長須,年近五旬;他瞪了年輕人一眼,當(dāng)即對蜀中二怪抱拳作禮,敬重至誠。

  “你又是誰?”矮老者對來人瞪視一眼,傲然問道。

  “晚輩贛州洛成儒”洛成儒畢恭畢敬,作揖道。而那年輕人便是這洛成儒的獨子洛鵬。

  “正事要緊”高老者面無表情,輕聲提醒,簡潔又干脆。

  經(jīng)高老者這么一說,矮老者才想起這趟前來的目的,不耐煩地問道:“沒有聽說過。本仙問你們這是去哪?”

  “回稟二位仙長,我等到這前面的新城赴宴。不知二位是否一同前往,也好吃喝一番”洛成儒目光瞥一下葉恒等人,略想會兒,才小心翼翼道。

  “本仙不差這餐酒飯,你們當(dāng)中可否有人識得‘黑白雙煞’?”矮老者高聲問道。

  “不識!聽說過”后面無人作聲,洛成儒心有疑惑,卻也如實相告。

  江湖傳聞,黑白雙煞一向都是戴著一黑一白的面具行俠仗義、殺人從不留活口,見過他們戴面具的活人本不多,更別說見過他們真面目的人。

  “柳正風(fēng)呢”矮老者又問道。

  “也不識,但是也聽說過,不知前輩為何有此一問?”洛成儒道

  矮老者倒也相信,又道:“真是孤陋寡聞。不識就不識,怎么這么多話呢?我再問你,那個乞丐唐元總認(rèn)識了吧?”言行舉止間頗有怨氣。

  “此人在江湖上頗有俠名,在下有幸見過一面,自然識得”洛成儒謹(jǐn)言慎行,不知蜀中二怪意欲何為。

  “識得就好。他就在新城,爾等找到他,替我倆給他們傳個話,說我蜀中二仙十年后再找他們‘黑白雙煞’比試”矮老者喜道,說完當(dāng)即松了口氣,猶如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一樣。

  “這話。。晚輩一定帶到,不知二位還有什么吩咐的?”洛成儒聽著,心里暗笑,表面卻一本正經(jīng)地道。

  在場的人聽著,自然都在暗笑,但懼于蜀中二怪的武功,卻是不敢出聲罷了。

  偏偏就有一人,明目張膽,掩嘴彎腰而笑,這人就是洛成儒的兒子。

  葉恒見狀,立刻閃身擋在他身前,深怕蜀中二怪看見他這番模樣而生氣,對他下手。

  “好一個不知好歹的牛犢子,有何好笑?”矮老者滿臉怒容,罵道,然后對著洛成儒訓(xùn)斥道“你這兒子太過輕浮,日后務(wù)必好生管教,看在你實誠的份上我饒過他這一回”說完,身影一閃,同高老者一起沒入路邊的林子里去。

  “這兩個老頭輕功真不錯”年輕人驚嘆道,卻不知自己剛才的輕浮差點送命。

  “你這小子真是不識好歹,敢在這二老面前逞英雄,活夠了嗎”洛成儒訓(xùn)道。

  “洛大哥,不要生氣,侄兒初涉江湖,尚需歷練,不急一時。看來這蜀中二怪定是敗在黑白雙煞的劍下了,而這黑白雙煞不知是敵是友,如若碰上,咱們自當(dāng)小心應(yīng)付才是”葉恒心中不由多了一絲擔(dān)憂,自言自語道。

  “走吧!咱們已在此耽誤了不少時辰”洛成儒嘆了口氣,急匆匆地道,心中暗慶這蜀中二怪沒找事。

  三人各自躍上自己的馬匹,一伙人策馬沿新城方向飛奔而去。

  到了新城,分手之后,侯一飛去宅院見了柳正風(fēng)夫婦;葉恒等人直奔縣衙,見了葉知縣、劉震天、唐元等人,唐元又在中間搭橋,才有城外碰面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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