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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過江湖

第六十九章 畫中人

劍過江湖 我在沿途拾夢 4319 2019-08-31 15:54:32

  “咦!這個老頭長得真像”

  聞聲一看,便見拿畫像的蒙兵對著一個蹲在街邊賣菜的七旬老頭看看又對照畫像看看。

  老頭聽他這么一說,急著站了起來,情急之下差點(diǎn)倒頭暈過去,定了定神,慌忙解釋道:“軍爺,你看錯人了,老兒我只是個賣菜的老百姓,就住在街尾那頭,不信你們隨。?!?p>  中年將士一聽,當(dāng)即快步走上前來,瞥看這老兒一眼,聽而不聞便道:“確實(shí)像!先捉回去甄別甄別,搞不準(zhǔn)就是他”一副恪盡職守、秉公辦事的模樣。

  “老頭,別以為你佯裝這樣就能輕易瞞過我等的火眼金睛”拿畫像的蒙兵一聽,得意地笑笑道,接著一扭頭叫喚:“兄弟,快來捉人”

  “軍爺,你們要干嘛,你們認(rèn)錯人咯,真的認(rèn)錯。。。”這老兒眼直直地瞪著,急道。

  話未說完,就有兩個蒙兵跑上來,老兒見狀一慌,急忙推搪著退開兩步,但那兩個蒙兵一下子就沖上將其強(qiáng)行擒住,礙腳的菜筐都被踢到一邊去,筐內(nèi)的青菜撒開一地。

  “放開我,快放開我。。冤枉,真的冤枉啊,你們怎么能這樣冤枉人呢”

  這老兒身材干瘦,人老力小,怎能在這兩個身強(qiáng)力壯的蒙兵手下掙扎得掉,卻又不敢破口大罵,只有哭訴叫冤。

  “你這老頭,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信不信我們打死你”

  擒住老兒的一個蒙兵見他這般合作,當(dāng)即面目猙獰,威脅道,

  一個四旬八字須大漢從隊伍中走過來,勸說道:“陳伯,你莫要掙扎,待他們查清,若你不是,自會放你回家”本來,他想著躲著這個老兒不見的,但情況都這般了,也不能不來。

  “你這廝如今怎么這般,我是何人,難道你不知嗎?”

  那老兒一怔,瞥了這個大漢一眼,打鼻孔中冷哼一下,破口大罵,雙手依然在掙扎著。

  “誒!你這老頭在眾目睽睽之下要反抗蒙軍不成,難道真要我現(xiàn)在命人打斷你的腿嗎”中年將士見狀,大為不悅,厲聲喝道。

  “老陳頭,你就別動了,沒用的,順著他們吧,免得真被他們打殘了。你看我癱在床上這么多年了,都被抬了來”被抬的老頭聽情況不好,揚(yáng)起頭看著賣菜的老兒叫喊道。

  老陳頭看向被抬的老頭怔了怔,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嘆息一下,果真順從了,便道:“罷了!隨他們吧,我也爛命一條,活不了多久了。劉笑老弟,咱都這把年紀(jì)了,倒是有人在乎起咱來”

  “對!他們管飯的話咱們算賺了”

  被抬的老頭說完,呵呵笑了起來,其他老頭也跟著附和而笑。

  那兩個蒙兵這一刻,不禁地愣了愣,便松開了老陳頭的手;老陳頭大步走入老頭隊伍中去。

  “陳伯,你放心有我在呢,在牢里有吃有喝的,總比你在家鋤地種菜舒服”那個大漢跟著老陳頭樂呵呵地安慰道。

  “你這個鱉孫何時當(dāng)了蒙軍的走狗,真是丟人現(xiàn)眼,有辱祖宗”老陳頭瞪眼對大漢罵道。

  “陳伯,你罵得對!但你也知道這年頭,我拖家?guī)Э诘恼娴牟缓眠^,這么做僅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大漢低聲道。

  “陳兄,這老兒你認(rèn)識,為何不早說,難道你想包庇他不成”

  中年將士看著大漢與老陳頭熟絡(luò)得很,立即走過來,拿住那大漢的左肩,寒著臉責(zé)問道。

  “軍爺,你冤枉我了,剛才我可是把你們帶到他家了,就是破破那所院子”大漢一驚,急忙解釋道。

  “這回,我暫且相信,在沒有找出那個老頭之前,你若隱瞞這般模樣的老人,你可別怪我到時唯你是問”中年將士推開大漢,金剛怒目道。

  “軍爺你放心!我定然帶你們把城內(nèi)這般年紀(jì)的老頭都捉來”大漢點(diǎn)頭哈腰道,不由地冷汗直冒,心想:“他娘的,漢奸這碗飯真不好吃”

  中年將士聽完,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對他的這般話還感到滿意吧,便帶著隊伍繼續(xù)前進(jìn)。

  “你見過這老頭嗎?”那個拿畫像的蒙兵已先行在前,展開畫像逮著百姓逐個問。

  畫像很快就展示在柳正風(fēng)的面前,一眼就看清畫中人,竟是一個老頭,清瘦高挑,花白的須發(fā),兩眼炯炯有神,衣袂飄飄,氣度凜然,倒像一個世外的神仙。這不用想,很明顯畫的是活靈活現(xiàn)的邢云海。這下,他總算明白這些蒙兵為何捉拿這些老頭了??磥砻杀绱俗龇?,不過是想借此逼出他倆人而已,而這些老人和以前抓的人便是蒙軍的籌碼。

  柳正風(fēng)一時失神,忘了回話,便聞有人在耳邊叫道:“你這廝想找死不成?”

  柳正風(fēng)一怔,看向隊伍中老頭們,立即面帶笑容,不緊不慢地道:“軍爺,我覺得那些人不都很像嗎?”

  “你這廝怎么說話的,看見就看見,沒看見就沒看見,這么啰嗦干嘛。難道你覺得我們在胡亂抓人嗎?想找打不成”拿畫像的蒙兵當(dāng)即出手推了柳正風(fēng)一把,罵道。

  柳正風(fēng)踉蹌地退了兩步,低頭哈腰道:“軍爺,我沒有別的意思,實(shí)話實(shí)說而已”其實(shí),只要他一出手就能把這些蒙兵殺了,但是他忍住了,由于他不想牽連無辜。

  “諒你也不敢,下次有話直說,別說一些不相干的話,害了自個的性命”

  拿畫像的蒙兵看柳正風(fēng)倒像個老實(shí)人,就不再追究了,訓(xùn)了兩句,立即將畫像挪給柳正風(fēng)身側(cè)的人看,逐個問了過去。

  柳正風(fēng)豎在一側(cè),靜靜地望著隊伍當(dāng)中的老頭們,皺著眉頭,思緒萬千。

  “前日捉鄉(xiāng)紳,昨日捉郎中,今日捉老頭,果真一天一個樣,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有什么捉摸不透,不就想捉幾個人嚇唬咱們嗎?”

  “聽說畫像中的那位老英雄幾日前趁夜?jié)撊敫么虤⒚绍姷闹鲗⑹犯瘢上思胰硕鄤荼?,未能得手,蒙軍這才滿城捉人”

  “哦!竟有此事,這就難怪他們這般跟瘋狗一樣亂咬人,定是那史格怕了”

  “怕不怕,我不知!現(xiàn)在是人家蒙軍的天下,你們還是少說點(diǎn)好,以免被捉去殺頭”

  “誒!不知義軍何時能攻進(jìn)城來,看著蒙軍在城內(nèi)作威作福,真是令人氣憤”

  “走吧!別再說了,若他們回頭發(fā)現(xiàn)我們在議論,恐怕又說我們密謀鬧事”

  待隊伍一過,街邊就有幾個百姓七嘴八舌地在低聲議論著,接著也紛紛走了。

  經(jīng)過這數(shù)日的行走,柳正風(fēng)對城內(nèi)的大街小巷有所熟悉,很快就回到那所破院。邢云海沒有他往就在破屋內(nèi),柳正風(fēng)一回來便將街上所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他。

  “風(fēng)兒,你說蒙兵捉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難道僅僅想引我現(xiàn)身嗎?”邢云海狐疑道。

  “或許真是那個史格畏懼你,想要把你引出來對你下手”柳正風(fēng)道。

  “不管他們有何目的,現(xiàn)下我倆都不能救這些百姓,能不能救出是一回事,就算能救出,在這處處皆蒙兵的雷城內(nèi)恐怕也難以護(hù)他們周全。只要我們一出手,史格等人一定以為這些百姓當(dāng)中有人與咱倆有關(guān)系,到時定會害了他們”邢云海沉思片刻,說道。

  “師父想的周到。那咱們現(xiàn)在只能等,暗中照看那些百姓不被他們傷害便可”柳正風(fēng)道。

  “不過依我看來,這兩天他們可能就亮招兒,到時有什么陰謀詭計一看便知。咱倆跟往常一樣就行”邢云海道。

  “師父,我給你買了些雞肉和米酒,你快嘗嘗”柳正風(fēng)已將買回的東西,打開放在一邊的舊木桌上。

  “好!咱不說那些沒用的,餓著肚子啥事都辦不成”邢云海滿臉笑容道,師徒倆開始吃喝起來。

  待到天色一黑,邢云海師徒倆自破院出發(fā),一路沿著雷城府衙的方向而走。

  來到衙府附近時,忽然發(fā)現(xiàn)道上走來幾個人影,一看便知是從城門那邊來的。師徒倆迅疾伏身于屋頂,以免被對方發(fā)現(xiàn),看著他們走近來。此時,雖已夜色朦朧,但依稀可見來者個個斜背一把長劍,清一色裝束,竟有八人。

  一會兒,那些人漸行漸遠(yuǎn),邢云海師徒悄悄跟在后面,直到看著那些人大搖大擺地從衙門口走了進(jìn)去。

  “師父,這些人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時想不起來”柳正風(fēng)低聲道。

  “進(jìn)去看看便知”邢云海道。

  衙門口火光明亮,兩排衛(wèi)兵直挺挺地守著,邢云海二人定然不能從大門直接打殺進(jìn)去。他倆對府衙周圍的環(huán)境早已熟悉,快速行動,尋個陰暗處,這時周邊無人,縱身越墻而入。經(jīng)過三番五次的出入府衙,對府內(nèi)的角角落落都已一清二楚,料定四處巡邏的蒙兵察覺不了他們從此處進(jìn)去。

  在府衙之內(nèi),他倆以夜色作掩護(hù),閃身竄行,風(fēng)馳電掣,猶如進(jìn)入無人之境。一瞬間就搶到那些人的前頭,隱身在一處黑暗的墻角上,很快就看見那些人由一處拱門走進(jìn)去。他們倆知道那處是府衙右側(cè)的一偏院,兩個起落,飛落在一處屋頂,恰恰可以看見那些人走入一間亮著燈光的房間。

  “師父,我想起了,守城那時,咱倆入城那夜跟蹤的那幫人便是這身行頭”柳正風(fēng)道。

  “經(jīng)你這么一說,真是那么一回事,弄不好這幫人就是那個羅總管派遣到義軍中的奸細(xì)。他們這時候回來,或許義軍將要動作了。你在此看著,我且到那屋頂去聽聽”邢云海說完,縱身前行,快如鬼魅,仿佛一抹幽靈那般,射到一處圍墻上,接著反射到那間屋脊上,令人只覺眼前一花。

  邢云海落在屋頂竟然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來,他內(nèi)力深厚,聽力更是靈敏無比。

  “你們這次回來,可有什么重要消息?”這是羅玉的聲音。

  “義軍在附近小鎮(zhèn)上招募不少人馬,已經(jīng)決定三天后便要來攻打雷城”

  “哦!想不到這么快他們就等不及了,看來雷城此時對他們來說真的很重要”羅玉驚道。

  “據(jù)說君州來人,那個章必應(yīng)一夜之間便作下這個決定,還說這回勢在必得,不然就此而止”

  “那些義軍的將軍真是的,剛招的那些人根本就沒幾個會使槍弄刀的,竟然希望他們能打勝仗,簡直癡人說夢”

  “這絕非那個章必應(yīng)的意思,所謂君命難違,他不過不敢抗命不得不這么做而已”羅玉道。

  “如此看來,是老天都在幫咱們”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們要知道,自古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不勞而獲這么回事”羅玉道。

  “我等銘記羅總管的教誨”幾個聲音一齊道。

  “羅總管,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有。。”剛才說‘是老天都在幫咱們’的人驚愕道

  羅玉打斷那人的話,急道:“沒什么意思。你們知道那個道理便行,何必多嘴多舌,問東問西呢”

  屋內(nèi)瞬間一片安靜,稍過片刻,只聞羅玉又道:“此事很重要,我這就去跟史將軍啟稟,黃三黃秋你倆隨我走,其他人就各自回屋安歇吧”

  屋內(nèi)即刻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霎那間一群人自屋內(nèi)走出來,羅玉帶著兩個人率先往外走,其他人各自分兩頭入了隔離兩側(cè)的房間去。

  羅玉等三人出了偏院,一會兒就來到一處院子,只見院門口豎立著四個守衛(wèi)。

  “羅總管,這時候到此,可是有要事求見將軍”

  其中一個守衛(wèi)一見羅玉到來就搶先問道,看來羅玉來此的次數(shù)并不少了。

  “正是,有請兄弟前去稟告一聲”羅玉道。

  “好!請稍等”那守衛(wèi)應(yīng)了一聲,立即轉(zhuǎn)身走進(jìn)院去。

  一會兒,那守衛(wèi)就回來了,開口便道:“羅總管,請到客房去,將軍稍候便到”,說話間已站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羅玉起手一拱,帶著那兩人一齊走進(jìn)院子去。

  院內(nèi)一片暗淡,對面正屋的門窗緊閉,屋內(nèi)的燈光隱隱從窗口映出來,但光線很微弱。唯獨(dú)左側(cè)的偏屋有一間大門敞開的房間,屋內(nèi)亮著燈,橘黃的燈光照了出來。

  羅玉似乎對這里的一切都已熟悉,大踏步地走向那間房,而那兩個人左顧右看地跟在其后。心想:“這將軍所住的地方如此松懈,如若有刺客闖入豈不是可以直接要命”

  “羅總管,為何史將軍所住的院子沒有安排一個守兵”其中一人忍不住低聲問道。

  “這不是你要問的,待會兒我不讓你們說話,你們便少說”羅玉冷聲道,頗有責(zé)怪之意。

  其實(shí)他知道,這院子雖然看似無人,但說不定一下子就蹦出一個來取了你性命。

  “明白”那人一驚,低聲應(yīng)道,羅玉可是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的。

  “你倆就在我身邊便可,倘若史將軍有話問你們,你們就如實(shí)回答便是”羅玉入了屋內(nèi),在一張空椅上坐下來,開口囑咐道。

  那兩人待羅玉說完,立馬應(yīng)了一聲:是,各自分頭站到羅玉的兩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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