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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過江湖

第五十七章 擁立衛(wèi)王

劍過江湖 我在沿途拾夢 4551 2019-08-09 19:13:47

  “江二哥,你兄弟倆的談話,我可否聽得?”

  蒙婉倩端茶倒水一番,目光一轉(zhuǎn),嫣然一笑道,不等江鉦回話就在丈夫身邊的空凳坐下。

  “無妨!無妨!”江鉦心中一怔,遲疑一下,尬笑道。接著,看向柳正風(fēng),話鋒一轉(zhuǎn),又呵呵笑道:“總而言之,正風(fēng)老弟最后還是不敢瞞你,倒不如讓你親耳聽聽”

  “是嗎?但愿如此,不然我定叫他難看。你有話便說,不要磨磨唧唧的”蒙婉倩直率笑道。

  江鉦笑容一斂,長嘆一聲,垂頭喪氣道:“實不相瞞!為兄這次前來,確實受人所托,順便看望你們的”

  “我就知江二哥軍務(wù)繁忙,來此一趟,定有所為”蒙婉倩道。

  柳正風(fēng)對妻子的話聽而不聞,正色道:“不知二哥受何人所托,有事但說無妨”

  江鉦當(dāng)即立起身來,對著東北抱拳一拱,哀聲道:“江某受楊太后之命告知義弟一聲,皇上已經(jīng)駕崩了”拳如耳朵那般高,說完不由地灑下幾滴熱淚來。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皇上駕崩了?”

  柳正風(fēng)聽著,心神一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的確是一件令人震驚的事。

  “確實如此!至于太后為何要我來跟你說,那為兄就不得而知了”江鉦道。

  “太后這是埋怨我嗎?”

  柳正風(fēng)一時神情恍惚,自言自語地呢喃一句,沉默了。

  這話小如蚊語,根本沒有人能聽清他在說什么,也就沒有追問。

  蒙婉倩目光對柳正風(fēng)一撇而過,心知他可能有些傷心,便嘆道:“可惜!那顆續(xù)命丹都沒能保住他的命,看來你們義軍當(dāng)中真的是養(yǎng)了一群庸醫(yī)”

  的確,這么多的太醫(yī),這么長的時間,竟救不了一個孩子,使人做何感想呢。

  “少夫人此話說不得,若被小人聽取,那就麻煩了”江忠低聲提醒道。

  柳正風(fēng)長嘆一聲,定定心神,說道:“敢問二哥現(xiàn)下有何打算?”

  江鉦坐回凳上,神情低落,連連哀嘆,一時失神了。

  “按照江老將軍的謀劃,本來該往瓊州島修建行宮,鞏固后方。在保證雷城半島不失的情況下,招兵買馬,收復(fù)失地,光復(fù)朝廷。誰料,老將軍一走,張少傅等人改變策略,執(zhí)意在硭島這個小地方修建行宮,打亂了老將軍原先的部署。如今,皇上駕崩,時局更加撲朔迷離。江將軍這次前來,自然是想與正風(fēng)少爺商量商量,再作定奪”江忠一怔,見江鉦久不說話,便娓娓道來。

  柳正風(fēng)眉頭一蹙,驚愕道:“找我商量?區(qū)區(qū)只不過一介江湖草莽,對于朝堂之事一無所知,二哥你找我能商量什么事”

  “是??!爾等叫他去阻截斥候還行,他除了武功、相貌還可以之外,別無他用”蒙婉倩笑道。

  “這怕是弟妹的看法吧”

  江忠說完那般話時,江鉦就清醒過來,一聽便知這個女人要搞事了,于是笑道。

  “江老將軍曾說過,正風(fēng)少爺見識非凡,有事可以與你相商。江將軍現(xiàn)在正為光復(fù)朝廷之事犯愁,我倆這才冒昧前來想請正風(fēng)少爺指點迷津”江忠道。

  “他懂個屁!你問他,倒不如問這個詭計多端的妖女都比他明白”邢云海從院后門大踏步走了進來,氣憤道。他剛才躺在竹林里的藤椅上,可是將這邊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蒙婉倩一聽,不由掩嘴偷笑,心知師父定是有話要說才佯裝這般兇惡。

  “你這妖女別笑,以后怕你哭都來不及”邢云海怒形于色,訓(xùn)道。

  蒙婉倩忍住不笑,端正形態(tài),詭異地看著邢云海,一時不發(fā)言語。

  江鉦領(lǐng)教過邢云海這個人的陰晴不定,亦不敢隨意開口。

  “前輩,你這話不當(dāng)?江老將軍的眼光錯不了”

  江忠曾在雷城城墻上見過他,看這人怒發(fā)沖冠,不可一世,一種不可侵犯的氣勢,心中雖懼,但做一位久經(jīng)沙場的將士,依舊忍不住輕聲而道。

  “有何不當(dāng)?從小到大,他幾斤幾兩我不知道,難道你們比我清楚?”邢云海就著一張空凳坐了下來。他這么一說,在場所有的人都啞口無言了,氣氛登時尷尬起來。靜了一會兒,邢云海緩了緩氣,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你且給我說說,現(xiàn)在硭島那邊的一些具體情況吧”

  江鉦聽邢云海這么一說,心中大喜,立即抓住機會,開口道:“是前輩!皇上駕崩之后,有的官員想借此機會離開;有的建議各自召集兵馬反蒙;有的建議擁立衛(wèi)王為帝,繼續(xù)抗蒙復(fù)國?,F(xiàn)在各方各有打算,人心渙散,恐怕朝廷一哄而散”

  “散,倒不會散!只要王室有人在,就有義軍舉旗而起,散不了。現(xiàn)在衛(wèi)王、太后最相信誰?”邢云海問道。

  “很難說。太后對我與陸英賢、張自當(dāng)、蘇留意等人都比較信任”江鉦如實相告。

  “爾等各方面的意見是否一致?”

  “在抗蒙方面,晚輩與陸張?zhí)K等人意見一致;至于在作戰(zhàn)布置方面,我時常與張自當(dāng)偶爾產(chǎn)生一些分歧”江鉦道。

  “在你們當(dāng)中,誰最有威望、誰最有可能掌握朝中大權(quán)?”邢云海道。

  “張自當(dāng)、陸英賢二位大人,還有趙一坤與晚輩。他們威望雖高,但江氏護隨軍在晚輩的手中,是江氏一族的親兵,占據(jù)了君州(硭島)朝廷大部分人馬”江鉦道。

  “其實你心中已有答案,來問風(fēng)兒干嘛”邢云海道。

  “此話怎講?請前輩明示”江鉦先是一怔,疑惑道。

  “你本來就想繼續(xù)抗蒙,偏就與張自當(dāng)作戰(zhàn)意見有分歧,這才令你有所為難。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拉攏陸英賢,控制衛(wèi)王,這一切豈不是由你掌控,就怕你做不來”邢云海道。

  江鉦急道:“罷了!罷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絕非晚輩所為,晚輩只想殺敵報國,光復(fù)我朝。不知前輩還有什么指教的?”邢云海所說的正是他心中所不敢想的,也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因此比較敏感。

  “你可以聯(lián)絡(luò)文山文大人。你父親的部署應(yīng)該算是高明的,至少高明過張自當(dāng)這個鼠目寸光的家伙,竟然將行宮建在無險可守的硭島,如此荒謬的想法都有”邢云海說完,哈哈大笑幾聲,又道:“算了!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心思不同,目光不同,自然作法也就不同。不過,我現(xiàn)在必須提醒你一句,如今雷城尤為要緊,只有守住雷城,爾等才有復(fù)國的希望。我的話就到此為止,你們就回去斟酌斟酌,或許用得上”

  江鉦立即起身,深深一鞠,才作揖道:“感謝前輩指點,晚輩銘記于心。告辭了”

  “別急,吃過午飯再走吧!怕你倆回去說我等吝嗇,連一頓飯都舍不得請你們吃”邢云海面不改色道。高人真的是心思難測。

  蒙婉倩抿嘴一笑,喊道:“奶娘,飯做好了嗎?”。

  “剛好!”一會兒,婆婆笑著從廚房將菜端出來。

  “我去幫忙吧”蒙婉倩道。。。。

  午飯過后,柳正風(fēng)將江鉦二人送至小碼頭處,江鉦臨走前把一封信偷偷交于柳正風(fēng),且說一些兄弟間的體己話。

  硭島離浮島不遠(yuǎn),四面環(huán)海,沿岸怪石突出,樹木稀少,旌旗飄揚,士兵林立。

  江鉦剛回到硭島,便有一將士急匆匆地奔他而來,急的是滿頭大汗。

  “將軍,大事不好?”那位將士跑到他身前,當(dāng)即單膝而跪,抬首作揖道。

  “何事不好?快起身說話”江鉦沒有止步,繞過將士繼續(xù)前行。

  “張少傅,將人手安插在衛(wèi)王及太后的身邊,并控制了百官”將士即刻起身跟上,說著頓了一頓,低聲嘀咕道:“恐怕。。要謀反”他很謹(jǐn)慎,深怕被人聽見。

  江鉦聽著一怔,眉頭皺了皺,心想:“謀反?為何謀反?不過想挾天子以令諸臣罷了。他倒先下手為強了”但這話他怎能隨便說出口,當(dāng)即干咳一聲,喝道:“胡說八道!如今形勢危急,張少傅這樣做,不過是想確保大家的安全,以免某些糊涂人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來。我這去與張少傅協(xié)商一二,爾等不可胡來”他面容嚴(yán)肅,且把話說得錚錚有力,容不得那將士敢有絲毫反駁之心。

  江鉦知道大局已定,現(xiàn)在做什么都已成定局,只希望父親當(dāng)初沒有將那人看錯。

  將士微微一愣,立時信誓旦旦道:“屬下明白。請將軍放心,沒有你的命令,我等及護隨軍是不會輕舉妄動的。但。。將軍你這樣去找張少傅,他不會為難你吧?”

  “有忠叔在,爾等大可放心!這時候張少傅不敢對我如何,就像我不能對他如何一樣。”江鉦信心十足道,這點把握他是絕對有的。況且,如今殿前禁軍及江氏護隨軍都他調(diào)遣,這點張自當(dāng)心里再清楚不過,豈敢輕易對他下手,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路邊石頭綁著兩匹馬,江忠已解了韁繩,將一根遞給江鉦,二人翻身上馬,駕馬疾奔而去。

  少時,一座座茅屋石房林立在面前,四圍有重兵把守。江鉦二人在入口處下了馬,將馬交于一士兵,大步流星往里面走去。

  過了幾排院子,入了一條巷道,走了片刻就進了一所院子。

  這里的每一所院子,大小都一樣,按照統(tǒng)一規(guī)格建造的,是提供給官員、將士及家屬的臨時住所。巷道、院門口間隔一段距離,皆有一名士兵站崗,戒備森嚴(yán),陌生人不可隨意入內(nèi)。

  “張少傅,江某有事造訪?”

  江鉦站在院內(nèi)的中間屋門前,門口有倆士兵把守,門是敞開的。

  “江指揮使,何須客氣,進來便是”

  一張清瘦的臉龐出現(xiàn)在門內(nèi),他雙眼布滿血絲像是數(shù)日不得休息似的,目光遲疑一下,高聳的鷹鼻下擠出一點微笑,細(xì)細(xì)道來:“聽說江將軍外出,張某怕有危險,便派些人將各位大人保護起來,以免他們做些傻事來”說著已將江鉦請入屋內(nèi),且把屋內(nèi)幾個幕僚支開出去。

  江忠隨著幕僚退出,守在院內(nèi)等待江鉦,一臉沉靜,不發(fā)一語。

  江鉦就著桌邊一張空凳坐下,面帶笑容,隨口而道:“如此甚好,張大人想的很周到!江某早上受楊太后差遣,外出辦點事,且順便巡視一下海邊布防如何?這才剛回來便來與請教”

  張自當(dāng)眼珠打轉(zhuǎn),皺皺眉毛便道:“想必江將軍都聽說了,如今百官騷動,將士情緒低落,朝廷堪憂。不知你對擁立衛(wèi)王之事有何看法?”說著,以銳利的目光正視著江鉦,仿佛告訴他,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休想從中作梗。

  “江某當(dāng)然支持張少傅擁立衛(wèi)王,繼續(xù)抗蒙,收復(fù)失地,光復(fù)國家。此乃我等的心愿,難道不是嗎?”江鉦鄭重其事道。心知此事已成定局,倒不如來個順?biāo)浦?,換個人情。

  “正是,正是!如果人人都像江將軍這般想就好了。如今之際,唯有這樣才安撫百官、穩(wěn)定軍心。張某已和陸英賢大人協(xié)商過,并征得楊太后的同意,明日只要勸服各位大臣,此事可成”張自當(dāng)疲憊的面容上綻放出一絲笑意。

  因為江鉦在軍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不說殿前禁軍,單單他們江氏護隨軍就是一股不容小視的力量。一旦有他支持,這事便能水到渠成。

  “張大人盡管放心,江某一定鼎力支持,如有小人干擾,必然嚴(yán)懲不怠”江鉦微微而笑道。其實此事亦是他之所想,怎容他人破壞。

  張自當(dāng)大喜,迫不及待道:“有江將軍這句話,張某就放心了。不如我們這就尋陸大人去,以免日久生變”

  江鉦無異議,二人說走就走,一起出了院子,找陸英賢去。

  來到陸英賢的住處,三人在屋內(nèi)相商許久,一切協(xié)商妥當(dāng),這才告辭散去。

  次日,硭島朝會當(dāng)中,帝位懸空,由楊太后垂簾主政。

  經(jīng)張少傅一番慷慨陳詞,加上陸英賢大人以古人憑借一旅之力尚能成就中興之功為例的勸說,還有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原攝行軍中事江統(tǒng)帥之子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江鉦將軍在旁力撐附和。自然而然能排除眾議,令百官信服或屈服,一致認(rèn)為當(dāng)立衛(wèi)王為帝。

  由于時局不穩(wěn),為安軍心,趁熱打鐵,當(dāng)日便使衛(wèi)王登基為帝,封陸英賢為左丞相,張自當(dāng)為太傅,江鉦殿前禁軍指揮使。。等等。

  對于江鉦來說,任何頭銜都是虛名,他一心只想為父親收復(fù)失地、中興國家的愿望而努力。

  朝會散后,江鉦獨自去拜見楊太后,見太后的寢宮中果然多了些陌生面孔,知是張?zhí)档娜司筒患幼穯柫恕?p>  “稟告太后,昨日派遣微臣之事,微臣已辦妥”江鉦拜道。

  “江將軍無須多禮,起身說話吧”楊太后眼泡浮腫,愁容滿面,六神無主。

  “朝會之上,皇上已順利登基,太后為何這般發(fā)愁,但愿微臣能替太后分憂”江鉦道。

  “適兒剛走,奴家心中愁苦,這憂怕是將軍也無能為力吧。至于迸兒為帝之事,本來奴家是萬般不愿的,偏見不得眾人乞求就松了口,希望將軍能護我等周全。保存王室一支血脈,奴家就無所求了”楊太后述說道,很明顯沒有了剛才那般落寞。

  “太后,護爾等周全乃微臣分內(nèi)之事。只要微臣尚在太后和皇上的周圍,就算微臣粉身碎骨也不讓賊人動爾等半根毫發(fā)”江鉦信誓旦旦,赤膽忠心,抱拳而道。

  “奴家當(dāng)然相信江將軍,只是世事難料,怎由你我來定”楊太后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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