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以荊州地區(qū)為突破口向北進軍,那么,王迪自然是要在兩個方面做好準備,一個是錢糧,一個是軍隊。
錢糧方面好說,不光是這一年大豐收,所獲頗豐,更關鍵是的,留守的李流和李庠表現(xiàn)的極為出色,不光是頂住了來自江東方面的各種滲透和威脅,還牢牢的把控了荊州的經濟命脈,也令王迪回來之后,迅速架空了孫皓原來苦心設計的制衡藍圖。
當初,孫皓是把宜都留給了周處,南郡交給了李庠,零陵交給了李流,武陵,是張悌的,桂陽是陶抗的,長沙是濮陽開的,現(xiàn)在呢,周處完蛋了,宜都交接給了關彝,零陵和南郡本就是自己人的,武陵,從張悌手中轉到了半個自己人的鐘離牧手中,只有新長沙郡和桂陽郡還在吳國中央的實際控制下——不過也就是控制個人事關系,經濟方面已經被逐漸走上軌道,越練越順手的李庠兄弟滲透的差不多了,如果搞一個GDP排名的話,這兩個地方,其實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對于這一點,回來后了解了情況的王迪很是滿意,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繼續(xù)掏空、甩開這兩個地方。
首先要做的就是,無視這兩個區(qū)域,先整合自己實際控制地區(qū)的軍隊。
穿越之后,王迪發(fā)現(xiàn),其實三國時代的軍隊編制是比較混亂的,國家的中央軍與地方部隊、將領的私人部曲,雜七雜八,戰(zhàn)斗力參差不齊,尤其是這吳國,因為他背后出餿主意攛掇著孫皓匆匆上馬對軍制一通亂搞,雖然本意上是為了加強中央集權和給地方大佬一點甜頭相平衡的原則,但是,自己走后,還是有些猴急和稚嫩的孫皓改革的相當失敗,軍事院校這種人才培養(yǎng)(挖空)模式也沒建立起來。
誰讓當初王迪只是拍拍腦袋,連計劃書都只是寫了個大概二人就面和心不和了呢?所以,別的地方暫且不說,這桂陽和長沙別看有三四萬軍隊,卻有一多半屬于濮陽家和陶家的私人部曲,公家軍隊的那兩三萬人,不說建制混雜無序,連基本的物質保證都沒有,真要和李流和李庠有了摩擦的話,八成是要被揍趴下的——所以,孫皓一直在忍著啊。
而李流和李庠,居然憑借強大的物質保證,在南郡和零陵兩地,組建了多達六萬人的龐大軍團,為王迪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看完王蕃的詳細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后,王迪決定,在后勤無憂的基礎上,推行軍制改革。
“精兵簡政?”聽了個開頭,李流和李庠大吃一驚。
不是說好了要揮師北伐的嗎?怎么不增兵反而要減兵呢?咱們又不缺錢,人口基數(shù)也很可觀啊,這一年多來,因為經濟繁榮,各方投奔和收買來的人口已經暴增到了120余萬,這還是在冊人口呢,養(yǎng)兵六萬人毫無壓力啊。
“這是做給吳主孫皓看的,”王迪解釋道:“雖然說吾等打出的旗號是揮師北伐,但是,如果擴軍太多的話,也會引起他的不安和警惕,現(xiàn)在,還是應該以大局穩(wěn)定,減少摩擦為重?!?p> “那也沒有必要自墮長城吧。”李庠沒有什么反應,李流卻是很不高興,那僅剩的一條胳膊不停的揮舞著激動的說道。
“玄序怎么看?”王迪沒有接茬,轉向李庠問道。
“子均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詭計,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崩钼孕Φ馈?p> “哎,這么快就暴露了,還是少了點城府?!蓖醯献猿暗?。
你哪是少了城府,實在是這種案例太多,想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啊。李庠撇撇嘴,心中暗自吐槽道。
“子均還是老樣子!”李流本色不改,恍然大悟,隨即催促道。
“我看了,”王迪也不藏著掖著了:“二位的新型軍制設計倒是不錯,簡化了很多,以十人為一隊,十隊為一曲,十曲為一部,十部為一師,一師為10000人,一共六個師……”
“零陵三個,南郡三個,”李流補充道:“如此計算起來頗為省力?!?p> “但是戰(zhàn)力如何呢?”王迪問。
人數(shù)倒是不少,可是,他并不覺得戰(zhàn)斗力有可靠保證,因為軍官方面,根據(jù)自己掌握的情報來看,是資源緊缺的,尤其是基層軍官,這必然會有很大的負面影響。
果然,提到這個問題,李流和李庠都不說話了。
畢竟,缺少實戰(zhàn)檢驗,又多為新招士兵,基層軍官再是提拔,也多有無法稱職的,只能勉強掛在那里而已,戰(zhàn)力,真的是參差不齊。
“所以,精兵勢在必行,兵貴精而不貴多,”王迪說道:“從明日起,就開始全軍大比武選拔,將人數(shù)控制在……30000人。”
“砍掉一半?!”這回不光是李流,李庠也驚呆了,這也太……鄙視我二人的軍事能力了吧?你看都沒看,就直接給抹掉了?
“不至于此,”李流的臉漲得通紅:“至少留個四五萬人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就這樣遣散,還遣散裁撤的如此猛烈,萬一那孫皓突然下手可如何是好?”
“到時候,以十五部組成一個師,編制成兩個師,零陵一個,南郡一個?!蓖醯线€是沒有搭茬,繼續(xù)說道。
“子均,這30000人裁撤下來,如何安置???”李庠換一個角度勸阻。
這些兵卒是他和李流擴充招收出來的,其中大部分是什么人他心里有數(shù),多是不喜生產之徒,冒然遣散到民間你讓他們吃什么去?去地里刨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到時候必然成為威脅社會治安的不穩(wěn)定因素啊,說不定還會流竄到其他地區(qū),被孫皓及其手下接收了怎么辦?
“保留下來的南郡師團和零陵師團是精銳的野戰(zhàn)師團,待遇翻倍,另外,還要保證這兩個師團里面各有2個部的騎兵,這戰(zhàn)馬嘛,無需擔憂,蜂巢那里,眼下至少可以提供一半之數(shù),”王迪說道:“如此,不說以一敵十也差不多了,總比濫竽充數(shù)的強,日后,隨著戰(zhàn)事的不斷進行,上過幾次戰(zhàn)場,見過幾次血存活下來的老兵,就可以升為隊長,隊長升為曲長,再行擴軍不好?”
“如此隨時不錯,可就是這裁撤的太過迅猛,恐有變故啊?!彪m然王迪說的有點道理,但是李庠依舊有些擔憂。
“誰說我要裁撤了?”王迪狡黠一笑:“他們只是不再保留在野戰(zhàn)師團之中而已?!?p> “子均的意思是,另有他用?”別說李庠,后知后覺的李流眼前一亮,也反應過來,沒有裁撤,就是沒有失業(yè),只是一時想不到王迪究竟要如何安排。
“被淘汰出來的這30000人,”王迪給出了答案:“再進行二次篩選,選出不合格,注意,是不合格的20000人,分散到零陵與南郡治下的各縣之中,負責維持治安與抓捕人犯等工作,至于那矬子里面拔大個選出來的10000人,以隊為單位,分散到各縣下面的各鄉(xiāng)之中去協(xié)助鄉(xiāng)老維持地方治安以及農閑時的青壯男子軍事訓練。”
“子均這是要加強對最基層的滲透和控制?”李庠明白過來,但是想了想,質疑道:“如此一來,地方的鄉(xiāng)老不會覺得自己被架空嗎?地方的豪強也不會真正配合吧?農閑時候的青壯勞力又如何會主動參加這種軍事訓練?只怕會草草應付了事,且,分散到各鄉(xiāng)之后,力量也過于分散了。”
“僅次于野戰(zhàn)軍團的士兵,戰(zhàn)力應該是有保證的吧?”王迪顯然已經考慮過了這個問題:“以十人為一隊,也不是那些地方豪強和鄉(xiāng)野之民能夠隨便對付的,何況我也不擔心有人會行不軌之事,因為軍事訓練可不是白白參加的?!?p> “不白白參加?”李流不愧是財迷,在這個問題上反應很快,肉疼的說道:“真當咱們的錢是大風里刮來的不成?”
哼哼,手握鑄幣權,這錢,還真的和大風里刮來的差不多啊,王迪心里暗笑,嘴上繼續(xù)說道:“只要參加每日組織的軍事訓練,每人可獲一錢獎勵,表現(xiàn)優(yōu)異,獲兩錢獎勵,每月結算一次,月成績優(yōu)異者的十人編入縣兵序列,十人編入鄉(xiāng)兵序列。而且,這個辦法,主要是為了吸引那些藏匿人口”
“如此一來,這兵力看似少了一半,其實不光沒少,反而是增多了?”李庠也明白了。
“不錯,”王迪說道:“兩個野戰(zhàn)師團可以保持走高質量發(fā)展道路,縣兵,則是扮演了今天警察以及武警的角色,鄉(xiāng)兵,則是扮演了民兵的角色,不出意外的話,一年之后,兵力至少可以翻一倍?!?p> “并且還可以以弱示敵,”李庠想的更遠一些:“若孫皓不識好歹,趁機動手的話,一定會因為準備不足而碰了釘子,那樣的話,我們也就有了和他們翻臉的理由,不至于背上一個叛逆的罪名,若相安無事的話,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我們已經是尾大不掉了?”
“玄序深知我心啊?!蓖醯限哉菩Φ溃?,除了這個尾大不掉的詞兒不太好聽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自己所想的那樣。猥瑣發(fā)育別浪,一直是他的人生信條。
“只是這個辦法……”李流的眼界永遠不同于常人:“有些費錢啊。”
嗯,這是所有掉進錢眼里面的人一致的腦溝回。
所以,王迪覺得,有些事情可以透露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