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玄序!妙哉!”聽完李庠這番話,三人一愣,隨即,王迪先反應過來,激動的拍腿說道:“吾等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順著李庠這番話的思路,糜武和傅振東也反應過來了:未必要鄧艾殺回來尋仇啊,殺回來助人為樂,拯救鐘會于水火之中就不可以嗎?本是一個繁復的策劃,現(xiàn)在,變得簡單了,迎刃而解了。
“玄序,你是怎么想到的?”王迪知道李庠是一個謹慎冷靜的人,和勇猛的李特、大大咧咧的李流完全不同(這倒不是說李庠武藝不精,人家是文武雙全啊),但是,這個想法可不是謹慎冷靜就能搞定的。
“子均,還記得當年吾等在一家酒肆做工的經(jīng)歷嗎?”李庠神秘一笑:“當時那家酒肆因為食客浪費食物的現(xiàn)象極為嚴重,不管如何監(jiān)管,甚至警告對浪費嚴重者進行嚴懲罰款都無法禁絕,甚至導致更多的浪費,最后,我換了一個辦法,規(guī)定每次少盛少拿,不浪費食物的話可以領取一定額度的補助,結果,后來就沒有此類現(xiàn)象出來了,不僅如此,反而因為量力而行食用而節(jié)約了物資成本。”
看著李庠玩味的笑容,王迪終于想起來了,這個所謂的酒肆就是當時搞的烏托邦自助酒肆啊,不說都忘了,當初搞起來后,王迪和李流這倆算是掉進了錢眼里,很多管理都是忙著帶兵的李庠幫著完成的,具體發(fā)生什么事情王迪并不知情,看來當初還是出了一些問題,但是,李庠憑借自己的本事都給化解了,只不過,礙于這段經(jīng)歷不能被外人(糜武和傅振東)知曉,所以,說的比較含糊。嗯,果然是個比較嚴謹?shù)娜?,換做是大嘴巴的李流的話,早就穿幫了。
但是,王迪更在意的是李庠的這個思路,逆向思維??!這個巴人不簡單,只是單純當做一個打手來看的話屈才了。
于是,商議已定,糜武坐鎮(zhèn)成都(歲數(shù)太大了),傅振東率領一部分特工潛回巴東,爭取聯(lián)絡上分布在返回成都的航道上的東吳水軍,密切關注鄧艾的回師動向,在半路上利用水軍的戰(zhàn)斗力優(yōu)勢截殺,王迪和李庠忽悠衛(wèi)瓘,聲稱是要誆鄧艾回來和鐘會內訌,騙取到一個魏軍合法身份后(干兒子這個身份做點私事,倒賣點物資什么的還是可以的,軍旅之內就不好使了),持有這個有效身份憑證接近鄧艾,然后謊稱是鐘會的使者,成都有危機,希望鄧太尉回援——衛(wèi)瓘是個書法高手,模仿鐘會的筆跡修書一封蒙混過關還是沒問題的,至于書信的內容,王迪選擇的是實話實說,如實描述最近圍繞廣都的兩次戰(zhàn)役結果,以證明危機的存在。
之所以要這么做,是因為王迪堅信,雖然自己是要去欺騙鄧艾,但是,對付鄧艾這種智商極高的對手,欺騙就不能沒有實話,甚至可以說,一個真正高明的騙子,絕不是一個謊話連篇的人,甚至十句話里面有九句半都是真實的,也只有這樣,才更能讓你獲得別人的信任,然后,被那致命的半句謊言。。。。。。殺死。
兩日后,一切準備就緒后,王迪等人就要分兵兩路出發(fā)了。
“子均賢侄啊,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鄧士載并非泛泛之輩,此計也未必騙得過去,”臨行前,感念著面前這個人是姜維大將軍唯一的血脈(姜維的兒子全家已經(jīng)被神秘的山賊全部屠戮,也就剩這一個肉身了),糜武語重心長的囑咐道:“如若被揭穿的話,一定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哪怕出賣老夫也并無不可?!?p> 這話說的,莫不是再考驗我?但是看這神情,也不全然像是假的啊,真是把我當家人了?王迪很是奇怪,但嘴上還是一番客氣,說了一大堆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寧死不屈的冠冕堂皇的話。
至于真的出事兒的話,也得想著先保住自己啊,罷了,看在你這一番情誼的份上,就把。。。。。。傅振東,老傅同志拉出來背鍋好了。
書說簡短,靠著衛(wèi)瓘準備的身份背書,這一路上,王迪一行也真的是暢通無阻,很快就來到了鄧艾的前線指揮所,在其子,剛剛因功被封為亭侯的鄧忠?guī)ьI下,見到了鄧艾本尊。
看著眼前這個快七十歲的老人,王迪不得不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如果不是一身戎裝,這和種地的老農(nóng)有何區(qū)別?但就是他,本該在家頤養(yǎng)天年的老人,居然玩了一出偷渡陰平,現(xiàn)在又拼殺在抗擊吳軍(還是名將陸抗)的第一線!
“王迪?鐘會的親隨?怎么之前從而見過?”看罷了信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破綻,鄧艾便開始關注送信的人了。
“小人乃是益州本地人士,應召入伍?!蓖醯媳M量平靜的說道(看到戰(zhàn)神,有點小激動)。
“本地人。。。。。?!编嚢曇舴啪?,有點像自言自語,然后便突然問道:“雖然連造敗績,但是姜伯約本人還沒有出戰(zhàn),為何要老夫千里迢迢回援?!”
“呃。。。。。?!蓖醯弦粫r語塞。
“怎么不說話了?!莫非你是吳軍的奸細,妄圖以此計騙得老夫回師以解圍困?!”鄧艾大喝道,接著便緊盯著王迪。
老匹夫,還想觀察小爺?shù)奈⒈砬??王迪心中冷笑,臉上卻是茫然的樣子:“小人不知道鄧太尉說的什么啊,小人只是奉命前來送信的,至于信中內容所為何事,并不知情?。 ?p> 做戲就要做全套,此信乃是衛(wèi)瓘特意偽造的緊急絕密文件,有泥封的,王迪作為一個新征召的本地新兵,委以重任就不錯了,這個級別怎么可能得知信中內容?
“嗯,這倒也是?!甭犃私忉專倏纯赐醯系膽Z樣(也不全是偽裝),鄧艾點點頭,接著又問道:“既然你一直在成都,那么必然會對廣都發(fā)生的事情有所耳聞吧,說來與老夫聽聽?!?p> 于是,王迪便添油加醋的吹噓了一遍,不管是戰(zhàn)斗的過程,損失的兵馬器械,陣亡的將領,統(tǒng)統(tǒng)都做了夸大其詞,原則只有一個:和信中描述的真實情況嚴重不符。
這是鄧艾設下的第二個心理陷阱,本質上和第一個問題一樣,就是試探是否知曉信中內容。
看鄧艾的神態(tài),貌似是過關了。
“也罷,看來不得不回師了,”想了想,鄧艾說道:“如若成都有事,這個巴東即便拿下,吳軍即便被全部消滅,也是得不償失的,算這幫吳狗運氣好吧,撤軍!”
“父親,”一旁的鄧忠有些不情愿:“那陸抗已被我們打得僅剩一萬余人,毫無還手之力,再有十余天定可將其全部拿下,就這么撤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尼瑪,兩萬多吳軍純防御,被一萬多魏軍吊打了這么長時間,搞的自己傷亡過半,魏軍卻還有攻擊能力,你們這些水上霸主的陸上戰(zhàn)斗力到底是有多渣?
“十余天,有可能產(chǎn)生很多變數(shù),還是速速回師吧?!蓖醯险谛睦锇盗R陸抗豬隊友,這邊鄧艾已經(jīng)做了決定。
“那小人這就先行一步回去復命?!币豢脆嚢陌?,王迪松了口氣,躬身說道。
“不必,”鄧艾一擺手:“時間緊迫,吾等這便一起動手回成都!”
我去,老匹夫,還真是謹慎,滴水不漏啊,不放我走,那可如何與傅振東那邊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