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漢糜家,第一代自然是糜竺和。。。。。。糜芳。
糜竺,祖上世代經(jīng)商,養(yǎng)有僮仆、食客近萬人,資產(chǎn)上億(這個資產(chǎn)上億倒是小事,畢竟東漢末年貨幣貶值的厲害,但是,養(yǎng)得起上萬人,還是家里有土地、糧食這種硬通貨),有錢了,自然想在政治上有所追求,先是當了陶謙的別駕從事,后來就從了劉備,至此,傾家蕩產(chǎn),誓死相隨,一路跟隨到了大西南。
雖然說后來又有一干精兵強將加入到劉備的團隊中來,而糜竺又不是一個謀略見長的人物(錢還敗得差不多了),但是,劉備對其依舊是恩寵有加,建安十九年入主益州,拜麋竺為安漢將軍,地位當時諸葛亮之上。
如果沒有糜芳在荊州的失足,糜家在益州的地位估計還會更高一些。
可是,即便糜芳叛變導致關羽殞命,劉備依舊沒有把糜竺怎么樣,禮待如初(糜竺是要臉的,因此愈發(fā)愧疚,不久病逝),而糜竺之子糜威,官至虎賁中郎將,孫子糜照,官至虎騎監(jiān)?;①S中郎將,中央警衛(wèi)團團長啊,虎騎監(jiān),掌管皇宮宿衛(wèi)啊,從劉備到劉禪,等于把家交給了糜氏,這份信任其實旁人可以比擬?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事情,所以,王迪很好奇,怎么糜氏家族企業(yè)會成為了吳國情報人員的一個據(jù)點,怎么滲透進來的?就算是走的糜芳的門路,糜竺這一派系完全不知情?蜀漢組織部門沒有最起碼的政審?
百思不得其解之間,王迪一行便被帶到了。。。。。。地下室。地下石室在幽暗的燈火映襯下顯得很是神秘,中間的石桌前坐著一個白發(fā)垂垂的老者,看來就是這里的主事人了。嗯,這就很有特務接頭的氛圍了。
“這幾位是?”老人指了指符振東身后的王迪等人:“看著面生啊。”
傅振東把大致情況一說,老者聽了,點點頭:“四十年了,老朽當初來到這里不過二十,現(xiàn)在已經(jīng)。。。呵呵,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本來以為大漢已亡,也就可以悄無聲息的做一個普通的商人,維持著家族的生意,沒想到,哎,還是被裹挾進來,激活這個任務點了?!?p> 從未啟動過?一直處于靜默狀態(tài)?王迪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糜家始終沒有被察覺,蜀漢情報部門淪為“擺設”的原因所在啊,沒有過任何情報活動的正常商人,當然不會被人懷疑和露出馬腳了。
“老夫糜武,”糜武自報名號:“是你們此次行動的接待人,不過有些事要事先聲明,整理一下信息情報、提供個身份憑證和食宿還是沒問題的,其他的嘛,倒不是貪生怕死,實在是怕拖你們的后腿啊。”
“無妨,老先生,”符振東倒是無所謂:“能把這段時間以來魏軍和蜀漢舊臣的基本情況介紹一下,提供一個我們進入大城的憑證和居住場所就可以了?!?p> 老奸巨猾啊,擺明了什么也不想做,把自己摘得那叫一個干凈。不過這老家伙是什么身份資格,傅振東對他這么客氣,對了,姓糜?難道是糜家的什么人?看這年紀。。。。。。
“眼下這成都的秩序還是很穩(wěn)定的,”王迪還在胡思亂想呢,糜武已經(jīng)進入工作狀態(tài),開始介紹情況:“一開始因為鄧艾兵臨城下,很多城外的百姓都墮入了山中,這少城也冷清的連人都沒有了,后來,大家一看沒有什么屠城、劫掠的行為,魏軍的軍紀也很好,也就都恢復了原有的秩序和生活,不得不承認,鐘會等人處置還是十分得體,雖然有十多萬軍隊進入益州,但是,四散開來,分別進駐了蜀郡、漢中郡、梓潼郡、東廣漢郡(廣漢郡拆成了梓潼郡和東廣漢郡)、汶山郡、漢嘉郡等地,再加上先前不久鄧艾已經(jīng)率軍東進,所以,真正屯扎在成都及附近的兵力不過10000多人?!?p> 這個糜武,還真不能小瞧啊,幾十年沒激活系統(tǒng)的老特務,居然平日里就把信息整理的這么清晰。王迪感嘆,但是,也產(chǎn)生了疑問:“既然成都附近的兵力如此之少,那么伯約將軍為何。。。。。。”
原時空當中,魏軍主力盡數(shù)布置在此,姜維都敢策劃鐘會自立,怎么就這么點人了,反而畏首畏尾呢?
“蜀漢當時的總兵力不過100000人,去了留守各地、戰(zhàn)死之外,姜伯約真正控制的兵力不過40000人,但是已經(jīng)被拆開了分散在武都郡、陰平郡、漢中郡和梓潼郡,盡皆轉化為專事屯田農(nóng)兵由典農(nóng)中郎將統(tǒng)領,其余中郎將及以上武將官員全都遷移至成都大城之中?!泵靼淄醯系囊苫笏?,糜武繼續(xù)述說自己梳理出來的情報。
高明啊,將兵分離,士兵轉為屯田兵,既可以保住飯碗,還可以免于戰(zhàn)亂之苦,鐘會的安撫、鄧艾的拿手好戲屯田,珠聯(lián)璧合,姜維就算是想掀起什么風浪也是有心無力啊,軍心、民心都不在自己這邊了。王迪明白了姜維為何沒有像歷史上那樣動手了,這種無力感一定很不好受吧。
“老朽不知道你們此行究竟要掀起多大的風浪,”糜武匯報完情況后,想了想,還是說了:“把你們弄進大城也不是什么太困難的事情,那鐘會設置的軍事管制時期已過,補辦一些憑證手續(xù)和一些身份證明就可以了,畢竟,雖然商業(yè)區(qū)主要集中在這少城,但是,大城和少城之間還是保持了正常流動的,但是,眼下的情況就是這樣,人心思定,至少,在成都,大多數(shù)人都和老朽一樣,安穩(wěn)的活下去,沒人想跟著你們鬧出什么動靜來?!?p> “怎么辦?是不是已經(jīng)出乎你的意料了?”傅振東看向王迪:“此行我也只是奉了上級命令全力配合你們開展工作,具體怎么做全在你,你不會是做不到了吧?”
我去,這就有點威脅我的意思了。
“是有點出乎意料,不過也更堅定了在下執(zhí)行計劃的決心,因為只有這個辦法了。”王迪笑道:“敢問老先生,除了兵力部署情況之外,魏軍主要將領的駐扎部署以及相關情況可有調(diào)查?”
“你想知道誰的情況?”糜武眉毛一動:“想從鐘會和鄧艾的關系下手?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二人雖說沒有到親密無間的程度,卻也配合不錯,一攻一守,兩不相擾,無從挑撥吧?”
“單從此二人之間入手當然不夠,否則姜伯約早就做了,也不用等到現(xiàn)在由我來做,所以,”王迪一頓,繼續(xù)說道:“在下只是希望能有一個接近衛(wèi)瓘的機會?!?p> “衛(wèi)瓘?監(jiān)軍衛(wèi)瓘?”糜武一愣。
“好了,”王迪拊掌笑道:“看來這個人的情報老先生已經(jīng)都整理出來了。”
“你這小子,看著年紀不大,行事倒也果敢狠毒,”飽經(jīng)滄桑的糜武已經(jīng)明白了王迪的大致意圖:“雖說這是老朽的職責所在,但是,還是要斗膽問一下,這件事,不管成敗與否,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益州又將大亂,即便很快平定下來,還是會有很多百姓會被戰(zhàn)火波及,值得嗎?”
這也是王迪目前最大的心結所在,尤其是方才看到那一片很有些繁榮的人頭涌動景象,這種愧疚之心就會加重一番,但是,想想如果什么都不做,任由司馬氏坐穩(wěn)了江山之后的八王之亂、永嘉之亂、五胡亂華。。。。。。
“值得?!蓖醯蠄远ǖ恼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