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藏道殿一共分為四層。
離羽寒一進入大殿,便看到了一排排巨大的書架,而書架上擺放的書籍數(shù)不勝數(shù),離羽寒估計這里起碼得有上百萬本。
“練氣法決,練氣法決,在哪呢?”嘴里一邊念叨,一邊尋找著練氣法決,但在這茫茫書海,想要找一本書是何其困難。
終于,在離羽寒尋找了兩三個時辰之后,在一處偏僻的書架上找到了練氣法決。
“五十白離丹?。 彪x羽寒看到法決下面的價格,十分驚訝,一本非常普通的練氣法決居然都要五十白離丹,那更高級的法決,秘術,豈不是更要昂貴。
拿到了練氣法決后,離羽寒走過長長的樓梯,來到了二樓,方才一樓的門口寫著一個“法”字,而二樓的門口上,則是寫著一個“器”字。
這兩個字,對應的是神通法術,以及武器。
方才一樓并沒有一個人,但當離羽寒來到二樓,便看到兩三個白衣弟子在挑選著趁手的武器,對于這幾個弟子,離羽寒知道,這是前幾天和自己一起進入欲元宗的新晉弟子。
雙方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又自顧自地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離羽寒在二樓看了許久,最終將眼光放在了一把黑漆漆的長槍上。
“混元槍,乃是極淵老祖的本命武器,當年極淵老祖使用此槍,讓三位結丹魔修奈何不可?!?p> 離羽寒看著混元槍的介紹,感覺還不錯,但當他看了一眼下邊的價格,立馬嚇得轉身離開。
一連尋找了數(shù)把武器,離羽寒最終拿到了一把名為“雨霆”的劍。
“雨霆劍,乃是本宗開宗老祖所打造,是上古仙器雨霆劍的仿制品,此劍蘊含無上雷威,可掃八荒六合,戰(zhàn)一切邪魔外道?!?p> 當時離羽寒看到這把劍的時候,心里一動,又看了看價格,“一千白離丹”最終狠下心,拿起了此劍,走過長長的樓梯,回到了一樓。
繳納了一千零五十白離丹后,離羽寒拿著所兌換的物品,走出了殿門,才出門口,離羽寒又看到了方才的那魁梧大漢,那大漢看樣子是等候多時了。
“這是你的服飾還有令牌,收好,剛才忘了給你了?!笨啻鬂h面無表情地說道。
“為什么是紅衣?”離羽寒略感疑惑地問道。
“嗯?”那大漢眉頭微皺,說道:“因為你是乾清長老的弟子,乾清長老的輩分比其他長老要高,你的輩分自然比其他弟子要高許多?!?p> 說完便離去了,離羽寒望著手中的衣服,愣在原地片刻后,便獨自一人回到住處。
深夜,潔白的月光照耀著整個欲元宗,離羽寒點上了油燈,合上了冊子,他的內(nèi)心對于修仙,也不在那么陌生。
所謂練氣,講究的是吐納天地靈氣,在體內(nèi)積累靈氣,為將來打下堅實的基礎。
練氣,乃是修仙的第一步,這一步極為重要,只有走好了第一步,接下來的修仙路程才能更好地走下去。
同時,這也是最考驗修煉者天資的一步,若是體內(nèi)的靈根品質(zhì)極佳,那么對于天地靈氣的吸納速度,就會比常人快上許多。
練氣,一共分為十層,每一層都可以說是一道坎,邁過去了,則皆大歡喜,邁不過去,則就此停留一生,而且越到后面越艱難。有的人天資聰穎,一下就過去了,而有的人天資愚笨,始終邁不過去,最終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十年便死去。
這練氣法決,離羽寒當寶貝一樣藏著,牢牢地把前三層的心法記在心里。
因為他在拿到法決之前,便從國師趙羽的心得中,達到了練氣第三層,但這并不穩(wěn)固,隨便來一個練氣第三層的修士,都要比他厲害,所以,離羽寒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鞏固,而不是突破。
根據(jù)法決中的呼吸要求,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呼吸,便可以使靈氣快速的被吸納。
書中寫道,靈氣入體時,會感到一陣猶如蟻蟲在體內(nèi)爬的感覺,不要刻意去抵制,這是靈氣入體的征兆,只需要放開身心,將自己想象成虛無。
離羽寒坐在床上,盤膝閉目,跟隨書中的方法,許久之后,離羽寒果然感到了靈氣入體,不由大喜,但隨后,又歸于平靜。喘了幾口氣后,繼續(xù)吐納起來。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離羽寒感覺自己已經(jīng)步入了修仙之路,而將來的復仇之路也不在是一片迷霧,對于昨晚的成效,離羽寒感到非常滿意,但是再欣喜,一夜未睡,身體也吃不消,腦袋昏昏沉沉地,催促著離羽寒趕緊去休息。
休息了一小會兒后,離羽寒感到精神充沛,在山中尋找了一處靈氣充足的地方,再一次盤膝而坐,閉目凝神,心里邊默念著口訣,吐納靈氣。
“咔嚓”離羽寒仿佛聽到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破碎了一般,隨后身體陡然一震,立馬察覺到自己吸納靈氣的速度比起昨晚更快了。
按照書上的說法,這是靈氣在體內(nèi)聚集,到達一定程度以后,境界的屏障在靈氣的沖擊下,被擊破了。也就是說,離羽寒已經(jīng)到達了練氣第四層了。
時間轉眼飄過,一年后,離羽寒已經(jīng)達到了練氣第十層,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達筑基期。修仙界中,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就是,不到筑基不修士。
意思就是不到筑基期,就不能被稱為修士,只能稱呼為練氣士。
乾清殿內(nèi),乾清長老真在處理著門派內(nèi)的一些事務,“師父!”離羽寒望著乾清長老,神色如常地說道。
“徒兒,你找為師,所為何事?”乾清長老緩緩說道,目光卻依然落在桌上的卷軸。
“師父,徒兒已經(jīng)練氣十層了,但遲遲未能突破?!彪x羽寒道出了來由,眼神中露出期待的目光。
聽到離羽寒的這番話,乾清長老終于抬起頭來,望著離羽寒,沉默片刻之后,說道:“你可以下山了?!?p> 聽到乾清長老的回答,離羽寒感到非常震驚。
乾清長老看著滿臉驚異的離羽寒,緩緩說道:“修仙,講究的是悟道,如果一個人苦苦修煉就能使境界突破,那么,要道有什么用呢?在這里,你是找不到自己的道的,你還是下山尋找你自己的道吧?!?p> 離羽寒的呼吸此時顯得非常急促,說道:“師父,當初趙羽師父也曾對我說過類似的話,我……”
乾清長老猛地睜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離羽寒,半晌過后,硬生生地從嘴里擠出一句話來。
“別怕,有為師呢!”
乾清長老的這句話,離羽寒放心多了,他可不想讓類似的事情發(fā)生兩次。
“那,師父,徒兒告辭!”
說完,離羽寒便轉身離開了乾清殿,回到住處之后便開始收拾東西,收著收著,離羽寒便想起了他的父皇母后,以及各位皇兄們,還有國師趙羽!
一想到在異鄉(xiāng)收到家人的死訊,離羽寒的眼角就流下了兩行淚水。一想到仇人還在逍遙法外,離羽寒心里的滿腔怒火快要壓制不住了。
第二天清晨,離羽寒踏出了自己所住的院子,像離開大離王朝一樣,離開了欲元宗。
一路上,離羽寒三步一回頭,此刻,他的心里十分希望乾清長老能夠突然出現(xiàn),對他說一聲,“別走了,回來吧”,但是,現(xiàn)實與希望總是相反的。
乾清長老沒有出現(xiàn),而離羽寒還是離開了欲元宗。
……
一個月后,在辰光王朝的某個山峰上,離羽寒望著山腳下的小村落,深吸了一口氣后,朝著那個村落行進。
這一個月來離羽寒遇山翻山,遇河過河,雖然他已經(jīng)學習了一些遁術,但還是想體驗一下凡人的生活。
這也可以說的上是放松吧,苦苦修行四五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著修仙報仇。
所以,離羽寒才想著,以凡人的角度來看看這個世界,不然,他自己真有可能會因仇恨蒙蔽內(nèi)心而走火入魔的。
當離羽寒穿過一片樹林,正要走到進入村子的道路上時,從路的兩旁突然竄出五六個小孩來,手里拿著武器,沖著離羽寒叫喊道“打劫,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的話,哼哼……”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離羽寒哭笑不得,這幾個小孩他倒也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而是覺得小孩子嘛,玩一下很正常,但是這幾個孩子看樣子好像是很認真的樣子,不像是與他玩鬧的。
而且,離羽寒的身上只有一個儲物袋,里邊裝的就是幾本書,以及一把劍而已,給他們都不會要的那種。
“你們幾個,又在這里瞎鬧?!币坏廊崦蓝纸辜钡穆曇魪那胺絺鱽?,離羽寒順著聲源望去,看到一個穿著樸素的姑娘正在急匆匆地跑來。
那姑娘還沒趕到,離羽寒面前的幾個孩童撒丫子就跑得沒影了,也不知跑到哪去了。
“你沒事吧,他們幾個太調(diào)皮了,我已經(jīng)跟他們的父母說過很多遍了,但他們還是死不悔改,很抱歉?!蹦枪媚飳χx羽寒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離羽寒這才看清楚這位姑娘的容貌,柳眉丹眼,朱唇皓齒,杏臉桃腮,如果不是服裝打扮樸素了一些的話,絕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至少,是在離羽寒曾經(jīng)見過的美人中,排的上號的。
或許是被離羽寒看得有些害羞了,粉嫩的小臉更加的紅潤,離羽寒也趕忙低下頭來。
“額……不知姑娘芳名,還請見諒,在下名叫離羽寒,是一位教書先生,多謝姑娘出手相助,不然,在下還真要被那幾名孩童所欺辱了?!彪x羽寒尷尬的找了個話題聊了起來。
那女子燦爛的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說道:“我叫譚沫,你就叫我沫沫吧,你是教書先生,難怪長得這般俊朗,哈哈。”
或許是被譚沫說得不好意思了,離羽寒就愣在了原地,尷尬的笑了笑,在大離王朝還在的時候,有誰敢和他這般說話,后來大離王朝不在了,離羽寒基本也就沒和誰說過話了,這還是離羽寒第一次面對如此境界。
“對了,你是怎么來到這的,這里很偏僻啊?!弊T沫仿佛想起了什么,問道。
對于這個問題,離羽寒在說自己是教書先生是,便已經(jīng)想到了該怎么回答,譚沫簡單的了解了一下離羽寒的情況,便說道:“原來如此啊,沒想到你這么可憐,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那不如去我家吧,我家寬敞,正好村子里想舉辦一個書院,但是沒有教書先生來,我覺得你比較合適?!?p> 從譚沫的說辭上,很明顯,離羽寒對譚沫撒了慌,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總不可能讓離羽寒實話實說,說自己是大離王朝的七皇子,是欲元宗乾清長老的弟子吧。
就這樣,譚沫領著離羽寒來到了譚沫的家中,一進門,便看到了一位中年漢子坐在臺階上抽著旱煙,看樣子應該是譚沫的父親了,而在中年漢子的旁邊,坐著一位婦人,正在一點一點地擇菜。
“爹,娘!”看到自己的爹娘在家,譚沫興奮的跑了過去。
但譚沫的父親卻眉頭一皺,嚴肅的問道:“沫兒,他是誰?。俊?p> “爹,他叫離羽寒,是一個教書先生,我在村口遇到了他,當時鐵柱他們在那里搶他錢財……”譚沫原本很得意的說著,但她還沒說完,離羽寒便打斷了譚沫的話語,說道。
“叔叔好,方才要不是譚沫姑娘,在下可能早就被那群孩童戲弄了,在下非常感激譚沫姑娘,在下告辭?!?p> “唉唉唉,回來,誰讓你走了?”聽到離羽寒要走,譚沫怎么可能放他離開,當即叫住離羽寒,又對著他父親說道:“爹,他家里其實已經(jīng)父母雙亡,本來想要尋短見,我就把他叫來了,咋們村不是沒有教書先生嗎,咱可以讓他來教書啊?!?p> “嗯,孩兒她娘,你去把那間廂房收拾一下,讓這位小兄弟住那里?!弊T沫的父親對著身旁的婦人說道。
婦人離去,譚沫的父親轉過頭來望著離羽寒,嘴角微微笑了笑,說道:“小兄弟,我們家小,見諒啊?!?p> 這句話離羽寒聽得出來暗地里的意思,但他也絲毫不在意,二人相互客氣一番,便到了吃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