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之死榮妃脫不了干系,被陛下賜死,宮中因此靜默許久。
事情很明朗,故而陛下未再查。
利用榮妃除掉虞美人,容音為她這個決定感到慶幸。
就如她所說:“榮妃小小宮女上位,之后縱容其父圈地、其兄為爭奪青樓女子而殺人,以上種種雖不是榮妃親自作下的孽但與她難逃干系,況且若非她貪心不足欲爭寵,又怎會因為我一句話跑去合歡殿與虞美人爭吵打架?由此看來她命該如此?!?p> “你說的有道理,我很好奇虞美人身上怎么起火的?”周景逸問。
“也不難,臨出宮時我往榮妃衣服上撒了磷粉,估計她們打架時打翻燭臺引發(fā)大火。”
容音解釋完,周景逸為她豎起大拇指。
“厲害,環(huán)環(huán)相扣,算測無疑?!?p> “一切都是天意?!彼t虛的笑了笑,被夸贊還挺不好意思。
事情塵埃落定,她有些恍惚,道:“皇宮罌粟之事這么輕易就解決了,真不敢相信?!?p> 聞言,周景逸收斂笑容,劍眉微擰:“禍根不除算不得風平浪靜,也不知寧??h事情如何了?”
距他們離開寧??h有些時日,但京中未曾收到寧海傳來的好消息,京許多人只怕忘了這一茬。
寧??h,刑部劉大人被暴民圍困縣衙之后并未坐以待斃,冷靜三天后從外調(diào)來的將士抵達寧海。
一方面控制住百姓暴亂,一方面穩(wěn)控局勢,好讓劉大人騰出手來專心查案。
劉大人不愧是專業(yè)人士,挖了好幾條隱秘線索,收羅了不少證據(jù),涉及朝中不少官員。
劉大人親自送證據(jù)回京,消息傳出,很多人坐不住睡不著。
“爹,您怎么還參與其中?如今東窗事發(fā)怎么辦?”
“為什么?我難道不是為了鐘家富貴百年?誰知道事情會敗露?!?p> 安平侯父子在書房里發(fā)生激烈爭吵,他們爭吵過后平靜下來思考對策。
“怎么辦?若劉大人帶證據(jù)進京,別說爵位,恐怕人頭都保不住?!卑财胶钜话涯昙o了,東窗事發(fā)后難免畏懼死亡,手足無措。
與安平侯相比鐘玨冷靜淡然許多,坐在椅子上,垂著腦袋默默良久。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眼神認真嚴肅:“事情沒那么嚴重,鐘家只是租了百姓土地又轉(zhuǎn)租給商人,至于種植罌粟與我們無關,殺人放火更與我們無關?!?p> “可縣衙有與李員外簽訂的協(xié)議,李員外那兒也有鐘家的書信?!泵掖逅罒o對證,李員外才是安平侯最擔心的。
“如此便殺之以絕后患。”鐘玨手段狠辣,安撫安平侯后便離開書房,他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侯府安全。
“陛下,兵部鐘大人求見?!?p> “不見?!?p> 離了罌粟陛下毫無精神,哪有心情接見不相干之人。
太監(jiān)領命而去過一會兒又折回來,稟告道:“鐘大人跪在外面向您請罪執(zhí)意不肯走,說是事關寧海。”
如此說,陛下才強撐著從病床上坐起來,他倒要聽聽鐘玨說什么。
“宣他進來?!?p> 鐘玨穿著朝服,手托著烏紗帽大步走進來,撲通跪地一言不發(fā),直到陛下將伺候的宮人都打發(fā)走他才開口。
“愛卿有何話說?”
“陛下,臣是來請罪的,五年前家父在寧海東山一帶租了百姓土地,又轉(zhuǎn)租給江南一商人,沒想到他利益熏心害得毛家村等村民莫名被殺,此事雖以鐘家無直接關聯(lián),但鐘家難逃其咎,請陛下重重責罰。”
鐘玨這招以退為進用得漂亮,陛下倒是不好責罰太重。
此時陛下不置可否,待劉大人進京面呈證據(jù)后,陛下下旨褫奪安平侯爵位,鐘玨不受影響。
“不知者無罪,愛卿起來吧!”
“謝陛下。”鐘玨站起來戴好官帽,從袖中拿出一個小木盒:“臣見陛下憂思繁重精神不佳,特意尋了名醫(yī)良藥,陛下吃了定能痊愈?!?p> 他沒抱希望,但吃下一顆后他眼睛一亮,頓時精神很多,這藥與虞美人之藥異曲同工之效,妙哉妙哉。
“愛卿這藥實乃良品,以后要源源不斷送進宮才是?!?p> “為陛下分憂,臣責無旁貸?!?p> 如此一來,就算劉大人有實則證據(jù)陛下處理鐘家只會雷聲大雨點小,未傷及根本。
安平侯府,鐘家祠堂,安平侯父子向祖先燒香告罪。
“爹,您別自責,咱們家侯爵本就只到您這一代。”
“這不一樣,被褫奪爵位我無臉面對列祖列宗?!?p> 他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來承受這些,他心里難受不已,兩鬢多了幾根白發(fā)。
“幸好兒子及時解決了李員外,否則絕不會處罰如此輕,您想開些吧,鐘家還有兒子,陛下依舊重用?!?p> 是啊,一切塵埃落定,他不該自怨自艾。
他拍著鐘玨肩膀,沉重地說出“辛苦了”三個字,安平侯府已不復存在,將換得鐘家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