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地球向陽面的邊緣,一座新人類城市佇立于此。
那是一座常年被白雪覆蓋,理應(yīng)素裹銀裝的新人類城市。
那是一座終年被白雪覆蓋,理應(yīng)素裹銀裝,卻又被夕陽映得昏黃泛紅的新人類城市。
這里是地球向陽面的邊緣,由于新地球被潮汐鎖定關(guān)系,這里永遠都輝映著昏黃而又微微泛紅霞光。而因為向陽面的邊緣遠離太陽,這里的溫度,終年都處在低于零下三十度左右,這是新人類條件最惡劣的城市——御影城。
御影城中只有軍事單位,除了樓宇間穿梭進出的機甲戰(zhàn)士,以及一部分科研和后勤人員外,這里沒有任何普通新人類居民,所以與其說御影城是一座城市,不如說它是一座巨大的軍事堡壘會更為貼切。
和神落城一樣,御影城中絕大多數(shù)的建筑,主體都是黑色的晶體結(jié)構(gòu),但厚厚的積雪,將原本色調(diào)漆黑的城市,遮蔽得一片雪白,夕陽的光暈,又讓這雪白的城市泛起昏黃。
御影城中心,那棟最高的建筑物上,覆滿白雪的高層平臺上,沒有欄桿的平臺邊緣,站立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
凜冽冰冷的寒風(fēng)中,那名男子穿卻的很單薄,他踩在沒過腳背的白雪上的腳,甚至連鞋子都沒穿,但他卻好似完全察覺不到,那縈繞身側(cè)的刺骨嚴寒。
男子的目光深邃卻不鋒利,他凝神眺望著遠方,眺望著新地球向陽面邊緣,地平線盡頭的無盡黑暗。
昏黃中泛著紅光的夕陽照耀下,男子頭發(fā)映出的光澤,依然健康無比,但他的發(fā)色,卻比他腳下的積雪還要蒼白。他的臉削瘦卻不病態(tài),鼻梁筆直高挺,嘴唇如刀削般有型。
男子宛如少女漫畫中走出的男主,又更似大師刻刀下的杰作,他的容顏,足以讓任何懷春少女為之瘋狂。
他是新人類領(lǐng)袖。
無論實力層面。
抑或精神層面。
他是星語。
“你該回去了,星語?!?p> 星語的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少女的聲音,一個莫名有幾分神圣的少女的聲音,少女的聲音不僅神圣,又仿佛蘊含無盡的平和與溫柔,仿佛能撫平聽聞?wù)叩囊磺袀础?p> 如果星辰在場,他一定會意識到,他聽過這個聲音。這是星辰登陸新地球后,和星語隔著視頻會面時,星語身旁那個看不清容顏的金發(fā)少女的聲音。
新人類之中,幾乎所有人在稱呼星語時,都是用的敬稱,但少女直呼其名時,卻顯得很是自然,自然到明顯她一直都是這么稱呼的。
星語沒有立即回應(yīng),他的目光依然凝視著遠方,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自從知道星言死去的那一天起,極少有人能再從星語的臉上,看到情緒的變化,星辰那天所看到的,那個有些失態(tài)的星語堪稱罕見。
那個聲音落下之后,一個體態(tài)窈窕的少女,同樣踏上了那個高層平臺。
少女穿著優(yōu)雅的素色紗裙,縱是在黃昏之下的昏黃光暈,也無法掩飾她肌膚的白皙,漂亮到堪稱華麗的歐式雙眼皮下,少女金色的雙眸,被夕陽映照得分外耀眼。
和她的聲音一樣,少女小臉間精致的五官,竟也帶著幾分莫名圣潔。
少女素色的紗裙,比星語的衣衫還要單薄,同樣不穿鞋子的白皙玉足,踩著潔白的積雪,在積雪擠壓發(fā)出的簌簌輕響中,走到了星語的身。和星語一樣,她好似也完全感覺不到,新地球向陽面邊緣的凜冽嚴寒。
“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這點溫度,對我來說并不算什么?!毙钦Z沒有去看身旁的少女,他令人著迷的目光,依然凝視遠方,而即使不帶一絲感情,他聲音中的磁性,依然教人如沐春風(fēng)。
“我知道?!鄙倥袷ザ侦`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關(guān)切:“我是說……”
“我記得我最近的一次發(fā)作,已經(jīng)是兩百多年前了吧?”星語知道少女想法,淡淡的反問少女道。
“對?!鄙倥戳丝茨_下的積雪,嫩足在白雪間輕輕碾動了一下,語氣中仍然滿含關(guān)切:“確實很久了,但我還是擔心你。”
“除了時間,沒有任何對手可以打敗我?!毙钦Z的回答很是自信,也很是決絕,他很明確的告訴身旁的少女,她的擔心是多余的,但說到最后,星語心中微微一動,終是改口道:“不過……謝謝?!?p> 少女白皙的小腳撥了一下,腳邊的積雪從平臺邊緣掉了下去,宛若跌入萬丈深淵。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后,不再堅持。
少女知道星語是對的,因為星語總是對的,一直都是,想到這里,少女換了一個話題:“伊甸城那邊沒有什么事情吧?”
少女話語間提到名為伊甸城的城市時,星語始終凝視遠方,好似從不曾波動的目光,終于微微跳動了一下,他下意識輕移眼角余光,掃了掃身旁同樣面對黑暗地平線的少女。
星語沒有答復(fù),但少女并不在意,因為星語歷來如此,如果星語不想回答一個問題,那他就不需要回答,不需要任何理由。如果真的需要,那就是,他是星語。
對于星語歷來的沉默,少女早就習(xí)慣了,微微一笑的少女繼續(xù)道:“如果之前向冷在神落城,除了你和先知,這世上……應(yīng)該沒人可以帶走星辰的。”
沒來由的,少女又提到了神落城,提到了先知,提到了星語,也提到了星辰,讓人亦不知這有何聯(lián)系。
星語依舊沒有說話,但少女提到星辰時,他的眼角幾不可見的跳動了一下。
“唉?!鄙倥p輕嘆息了一聲,似是在思慮著什么,片刻后她繼續(xù)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師媚也挺可憐的?!?p> “誰讓你可憐我!”師媚用力揮手間,一把甩開了杰斯伸過來的手。
神落城的一個機動球館中,師媚身著淡藍色機動球護具,語氣中帶著幾分激動,而她美得不似人間的俏臉上,秀眉緊蹙著,不滿的看著面前的杰斯。
“師媚,我不是可憐你,我是……”杰斯同樣身穿機動球護具,他一時一塞,嘆了口氣后繼續(xù)道:“你難道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么?”
“讓開!”師媚仍然不耐煩的一把推開了杰斯,拿起球棍往球場走去。
看著兩人如同爭吵般的交流,站在一旁的球館負責(zé)人無計可施,還得尷尬的陪著笑臉,盡管師媚和杰斯已經(jīng)影響到了其他客人。
所有人都知道,師媚和杰斯是新晉的十二騎士,盡管在新人類中,元力比他們強大得多的人不在少數(shù),對他們晉升十二騎士的事情,在新人類中也非議頗多,但十二騎士歷來都是機甲選人,而非人選機甲,能得到碧空和黃金的承認,他們自然就是名正言順的十二騎士,球館負責(zé)人是得罪不起這兩尊大神的。
新人類的日常生活中,機動球是非常受歡迎的一項運動,利用元力驅(qū)動的護具,雙方球員在空中競逐一個磁力懸浮的小球,而利用特制的球棍,將懸浮球送進對方球門便可得分,這項運動十分類似于古代的曲棍球運動,只不過場地從冰面變成了天空。
師媚此刻的心情很是糟糕,拿著球棍的她緊緊咬著精致的粉唇,星辰被劫走之后,她一直都沒能走出這件事情,她的腦海經(jīng)常浮現(xiàn)自己死去的父親,也浮現(xiàn)邵東如嘲笑般的戲謔面容,甚至經(jīng)常浮現(xiàn)星辰讓她感到厭惡的模樣。
自小被父親師桀耳濡目染,師媚是一個非常激進的種族主義者,每每想到自己從未被人那樣接觸過的身體,竟被星辰這樣一個骯臟的舊人類羞辱,她都恨不得把星辰撕成碎片,很多時候,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更恨邵東,還是更恨星辰。
師媚原本暫時放下了這些念頭,出來打球放松一下,但沒想到杰斯又舊事重提,感覺好似被揭了瘡疤之后,師媚的心情加更糟糕了。
機動球場上空,兩隊的領(lǐng)頭人分別是師媚和杰斯,這是為了公平起見,因為和一般人比起來,他們的元力要強大太多。
杰斯很想放水,但又不敢,他怕師媚會為此而更加生氣,所以他只能緊握球滾,屏息等待比賽開始的信號。
機動球場觀眾席上的觀眾很多,畢竟能同時見到兩位騎士較量的機會并不多,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位還是師媚。
盡管經(jīng)過基因改造之后,高顏值的外表,在新人類中是再常見不過的事物,但不得不承認,美麗這種事情,技術(shù)也許永遠比不上自然的杰作,所以美麗在新人類中也分高下,而師媚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可方物的少女,同時還是新晉的十二騎士之一,絕美的容顏外加象征絕對力量的身份,除了星語之外,師媚絕對是現(xiàn)在最受普通公民關(guān)注的十二騎士。
觀眾紛紛仰頭舉目,打開和舊人類大同小異的手機攝像頭時,宣布比賽開始的電子哨聲響了起來。
護具引擎和空氣摩擦發(fā)出的嘯叫中,師媚和杰斯躍眾而出,場上沒有人能夠匹敵他們的速度,球棍碰撞擦出的火光中,杰斯的角度略勝半籌,先聲奪人后,杰斯帶球越過師媚,朝著對面球網(wǎng)沖去。
輕松越過幾名防守隊員后,杰斯還沒來得及發(fā)動最后一擊,身后便已傳來了引擎的轟鳴聲。
師媚精準的控制著護具上的每一個引擎,分毫不差的劃著漂亮的弧線,極速閃身到了杰斯面前,在幾個引擎極速配合的開閉間,師媚完成了動作堪稱華麗的轉(zhuǎn)身,轉(zhuǎn)身到杰斯面前后,師媚卻沒有絲毫停頓,毫無遲滯再次旋身間,她已經(jīng)用球棍帶走了杰斯控制的懸浮球。
啪!
截下懸浮球的師媚凌空揮棍,將球擊向己方中場隊員,她擊球的動作,和她先前搶球時的動作完美銜接,?一氣呵成,她打球的技藝,堪稱藝術(shù)。
觀眾席上爆發(fā)出了陣陣掌聲和喝彩聲,師媚發(fā)育得堪稱完美的身材,被緊身衣完美勾勒,戴上機動球護具后,她更是在柔美中又顯得英氣十足,加上行云流水到堪稱藝術(shù)的球場表現(xiàn),她完全對得起這些掌聲和喝彩。
觀眾席上,有一個年輕人,他是一個剛剛從御影城輪值回來的前線戰(zhàn)斗人員,他的長相如果放在舊人類中,絕對算得上是十分帥氣,但在新人類中,他卻只是泯然眾人。
他叫李想。
李想叫李想,李想也很有理想,只是他的理想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畢竟那理想對李想自己而言,都只是一種奢想,在這方面,他的內(nèi)心很脆弱,他很害怕冰冷現(xiàn)實的嘲笑。
李想打開的手機攝像頭,始終只對著一個人,對著那個容顏絕美,高貴而又華麗的少女,從他第一次認識這個少女那天起,他就一直在關(guān)注著對方,小心翼翼,不著痕跡。
李想已經(jīng)很滿足了,從御影城輪值回來的短暫假期中,他看到心目中的少女依然如此完美,依然優(yōu)雅華麗,也依然高不可攀。
李想本就不奢望能和那個少女有什么交集,所以對方的高不可攀,對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只要有機會這樣一直看著對方,他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呼!”
李想竭力的喝彩聲,淹沒在了無數(shù)觀眾的浪潮之中,其實絕大多數(shù)時候,他也并不算是一個自卑的人,但只要看著那個少女,甚至只要想到對方,他就無法掩飾內(nèi)心不可抑止的自卑,所以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在這種隱藏在眾人之中的時刻,李想才敢透過喝彩,放聲肆意宣泄著他對少女的情愫。
攻守輪換間,球場上你來我往的雙方,已經(jīng)數(shù)度交鋒,但雙方都沒有得分,因為師媚縱然是機動球方面的頂尖選手,但杰斯也不差。
再次奪球后,杰斯用力揮桿,將球擊向了更高的天空,這是他的絕招,他要在高空完成絕殺,所以擊球的下一剎,杰斯護具催動引擎,尾隨懸浮球沖向了天空。
杰斯的速度很快,甚至比球懸浮球更快,那已經(jīng)是機動球護具的極限了,觀眾同樣為他發(fā)出了激昂的喝彩。
觀眾的聲浪還未熄下,另一波更大的喝彩,又將其完全掩蓋,其中包括李想神情激動中,力竭聲嘶的歡呼。
觀眾前所未有的高聲歡呼中,師媚優(yōu)雅的身影再次被聚焦,她竟再次劃著弧線從杰斯身邊掠過,對杰斯實現(xiàn)了超越極限的彎道超車。
所有人都在歡呼時,只有已經(jīng)接近機動球的杰斯微微皺眉了一下,因為他知道,師媚的速度已經(jīng)超出了機動球護具的設(shè)計極限。
越過杰斯的瞬間,師媚極速催動著數(shù)個引擎瘋狂開合,間不容發(fā)的完成了空中的反向轉(zhuǎn)身,瞬間讓自己凌空倒懸。
師媚的動作華麗而又優(yōu)雅,這樣的動作雖然觀賞性極高,但高強度的制動,對身體的負擔卻很大,而機動球護具的保護系統(tǒng),卻又遠遠不如軍用機甲,更別說十二騎士級別的機甲,如果不是身體被元力加強過,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
盡管師媚能夠感覺得到,她身體的負荷,已經(jīng)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她卻沒有半分停歇,她知道還不是停下來的時候。
反向轉(zhuǎn)身后,師媚突破極限的控制著護具引擎,天空中仿佛忽然有了支點,倒懸于半空的師媚,在引擎極速運轉(zhuǎn)間,仿佛踩著優(yōu)雅的步伐,變換著方位。
一步。
師媚旋身踏步的換位姿態(tài),在觀眾的眼中,仿如最優(yōu)秀的舞者般綺麗。
兩步。
所有引擎都在無間的配合中極限開合,讓師媚動作中的觀賞性,達到了新的高度,沒有人在機動球運動中,見過這樣華麗到極致,同時又實用到極致的動作。
三步。
師媚在空中輕舞的同時,曼妙的身姿優(yōu)雅的扭動著,只需要再調(diào)整一點點角度,她就能到達杰斯絕對無法防御的死角。
如此華麗到極致的空中舞步,是師媚從邵東身上學(xué)到的,盡管她無比的厭惡著邵東,但星辰被處刑的當日,師媚確實被邵東那堪稱華麗的空中舞步所震撼,邵東在空中極限轉(zhuǎn)身和調(diào)整方向的動作,她全都歷歷在目。
一切都只發(fā)生在一瞬之間,就在師媚即將完成動作調(diào)整時,她腳上的著力感忽然一陷,霎那間,師媚藍寶石般的璀璨瞳孔驟然收縮。
滋!滋……
轟!
轟!
師媚腳部護具的引擎,在她超規(guī)格的機動中達到了臨界點,其中兩個引擎,在痛苦的滋滋聲中直接炸開!
失衡的瞬間,師媚帶著一陣煙霧,從空中疾速斜向墜落,杰斯扔掉球棍想要阻止師媚墜落時,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哇!”
“啊!”
……
所有觀眾的驚呼中,師媚砸向了球場的磁力地面,在護具和地面的摩擦中,師媚帶起一片火花,順著可怕的慣性翻滾的師媚,最終在撞到了球場的邊緣后,才終于停了下來!
師媚墜落的瞬間,觀眾席上的李想瞬間失色,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仿佛驟然停止,他甚至升起了想要沖下觀眾席的沖動,但看著急速落地后,摘掉頭盔沖向師媚的杰斯,李想停下了他的腳步,無以名狀的自卑,莫名涌上他的心頭。
“罷了……”
“我算什么?!?p> “我算什么……”
停止翻滾之后,師媚靜靜的躺在地上,她耳邊嗡嗡作響,她的頭很痛,她渾身都在痛,但她的注意力,卻并沒有放在身體的傷痛上。
師媚知道這樣的傷痛,自己的身體強度還是能夠承受的,也許會有一些擦傷,甚至更嚴重一些,但以現(xiàn)在的醫(yī)學(xué)水平來說,這根本不值一提。
師媚在想別的事情,她在想為何邵東可以做到?她在想為何自己卻做不到?,難道自己永遠也不如邵東嗎?那自己還怎么報仇?
師媚其實當然可以做到,如果是用機甲的話,這樣的戰(zhàn)術(shù)機動,或許對她而言仍然有些勉強,但現(xiàn)在的她是絕對是能夠完成的,只是陷入忿恨情緒之中后,師媚卻管不了那么多,她只覺得越想越氣。
想到邵東,師媚恍惚間又聯(lián)想起了星辰,想起了那個在身體上,肆意羞辱了她的舊人類少年。
“師媚!你沒事吧!”師媚閃過諸多念頭時,杰斯已經(jīng)沖到了她的身旁,杰斯擔心已極,他小心托起師媚的身體,緊張的喊道:“你快回答我!師媚!”
在聯(lián)想到星辰的同時被杰斯托起時,墜落后仍有些頭痛的師媚,瞬間想到了自己被星辰肆意擁吻的時刻,在她眼中,托著她身體的杰斯,仿佛也在恍惚之中,變成了一臉骯臟血水的星辰,莫名的恨意瞬間涌上她的心頭。
啪!
在所有人但矚目之下,師媚抬起纖手,重重的甩在了杰斯臉上。
師媚這一巴掌打蒙了杰斯,也打掉了球場上的所有聲音。
忽然靜謐無聲的球場上,觀眾席上的每一個觀眾都在忙著錄像,十二騎士之一的師媚,當眾甩了同為十二騎士的杰斯一巴掌,這可夠傳到網(wǎng)上吹好久了。
“滾開!”
師媚一把推開了一臉驚愕的杰斯,在打完的瞬間,師媚就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打的是杰斯,而不是星辰,但天生的高傲,讓她不想去思考這件事情,她只想快點離開這里,她渾身都很痛,她的頭更痛。
一路上,師媚左推右搡,推開了所有趕來的球員和工作人員,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走進了球員入場通道。
看著掙扎起身后,有些踉蹌著走向場外的師媚,莫名其妙但替數(shù)千公里之外的星辰挨了一巴掌,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的杰斯,摸著自己的臉無比驚愕,他完全想不透這是什么情況,但杰斯很快緩過勁兒來,他不想過多的去糾結(jié)這一巴掌,他依然關(guān)心師媚的情況,如是想著,杰斯喊著少女的名字,快步跟了上去。
李想看著被師媚甩了一巴掌的杰斯,心里莫名的激動和開心,但更讓他開心的是,師媚看起來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
空無一人的球員入場通道中,師媚踉踉蹌蹌的走著,她意識到她恐怕永遠也忘不掉星辰了,她永遠也忘不掉星辰對她的羞辱。
也許。
只有把那個舊人類少年殺掉。
才有可能平復(fù)她的傷痛。
想到這里,師媚莫名的委屈起來,在所有能讓人悲傷的情緒中,委屈是最容易讓人落淚的。
師媚也不知道,為何她會在想到星辰對自己的羞辱時,無法抑制那順著自己擦傷的白皙臉頰流下的淚水,淚水微微刺痛了她擦傷的傷口,這讓她愈發(fā)無法抑止的抽泣著。
緊隨其后的杰斯已經(jīng)趕上了師媚,當杰斯意識到,師媚在啜泣時,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被刺痛了,他也愈發(fā)覺得,方才的一巴掌并不算什么,他只想安慰眼前的少女。
“你先喝口水吧,師媚?!苯芩拐f話間,遞上了瓶裝的純凈水,他的語氣滿是關(guān)懷:“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我讓你滾開啊!”師媚的聲音,因為啜泣而變得激動起來,再次被杰斯看到自己哭泣,這讓天生要強的她十分惱恨,她揮手打掉了杰斯遞過來的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