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崇高犧牲
德魯伊早已消失，我只是不合格的模仿者。
——大德魯伊斯卡蘭托·圖克曼奇
森林是我的信仰，阿格西諾是我的故鄉(xiāng)。
——森林女神的圣武士澤蘭·卡梅多
“勇氣之歌”才是我最拿手的曲目。
——豎琴手聯(lián)盟探員·吟游詩人萊普·西昂
法真之路，九死一生，真法之行，死亦不休。
——金剛寺·金元武僧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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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別回頭！跟著銅須！?。 睗商m隊長的失聲痛呼在黑霧中響起。
“哦？”黑霧與樹葉來回拉鋸，一陣狂笑聲從中傳來：“啊哈哈！雷鳴之子①！”
從樹葉包圍中逸散出的數(shù)股黑霧擰在一起撲向逃跑的銅須和鄧克。矮人將身后的同伴猛然拉到身前，用力一推，回身舉起盾牌抵向襲來的黑霧。
“摩拉丁與我同在！”
伴隨著銅須一聲巨吼，樸實無華的盾面上凝聚出一道閃耀著神圣光芒的金色火焰。
“嗶喇！”金色火焰像閃電一樣迅捷、凌厲，將撲面而來的黑霧盡數(shù)轟散。與此同時，樹葉中傳來澤蘭隊長和德魯伊們的齊聲吟唱：
“自然，誕生萬物...”
“你們的信仰微不足道！一無是處！”黑霧中的聲音略有急躁。高空中飄向遠(yuǎn)方的黑霧，受到莫名的力量牽引，緩慢向下方的森林領(lǐng)域匯聚。
“自然，包容萬物...”高空的黑霧逐漸變成漏斗形狀。
銅須拉起鄧克繼續(xù)逃跑，同時高喊道：“都快跟上我！”
法真聞言，手伸向吟游詩人，想把陷入癲狂的吟游詩人萊普拉走，但卻被后者閃了過去。
“探員的職責(zé)所在，冒險者們。我為你們爭取時間。”萊普背對著法真一行人，聲音低沉。雙手繼續(xù)撥動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的琴弦。
“萬物，生于自然...”漏斗般的黑霧灌入旋舞的樹葉之中。吟唱聲戛然而止。
“嘿呀！”法真無奈地大叫一聲，回身推著呆滯的瑟菲麗緊跟矮人的步伐。
“法真！那個妖魔很強大嗎？”鄧克在銅須的拉扯下，沿著來路飛奔，還不時回頭打量澤蘭隊長那的情況。
他的心中焦急依舊，但是沒辦法，只能跟著銅須逃跑。身后具有滔天之勢的黑霧漏斗，光是看一眼就會失去所有斗志，遠(yuǎn)非此時的他能夠應(yīng)付得了。
“妖氣越多！越強大！”法真看瑟菲麗在沒有“大步奔行”的幫助下根本跑不快，就一把將她撈起扛在肩上。
“絕對是了不得的妖怪！我們快跑！跑出去一個是一個！”
沒了瑟菲麗的拖累，四人的速度顯著加快。
銅須領(lǐng)著隊伍向森林巨人鑿出的洞口狂奔，突然想到蒼翠騎士恩娜。
“鄧克！斯卡蘭托大師的學(xué)生說‘奪靈術(shù)’，那是邪術(shù)師的邪惡法術(shù)！”
“我知道！恩娜！...但愿她沒事！”
這么說來，黑霧中的詭異話語就來自于邪術(shù)師，剛才自己就站在邪術(shù)師面前？！...鄧克嚇了一大跳，緊接著反復(fù)思索，確認(rèn)自己一路上都沒有遇到恩娜。
這說明她很可能在邪術(shù)師過來的路線上，而邪術(shù)師究竟從哪來？這漫天的黑霧來自與根須，根須從土壤里鉆出來，那...
“她會不會在地下？！”鄧克又蹦了起來，快跑幾步來到銅須身側(cè)。不敢想象恩娜一個人在地下冒險的場景。
“有這可能！我們來的路上可真沒遇到她！”
法真不知道他倆說的是誰，只管扛著大呼小叫的瑟菲麗前進(jìn)。約十秒后，奪路狂奔的四人趕到了洞口前。
這漆黑一片的洞口讓一行人陷入猶豫。法真將瑟菲麗放下，向她合十雙手致歉，接著走到洞口打探起來。
細(xì)看之下，這洞口非常規(guī)整，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圓形。
法真把上半身垂到洞口里，借著“自然結(jié)界”的光照四處打量。洞壁上坑坑洼洼，還不時有泥沙滑落，想找到下去的落腳點很難。
“有臺階，快來！”法真朝著下方數(shù)米處一指。在光照的邊緣，光與暗的交界處，有兩三個簡易的石頭臺階凸出在洞壁上，定睛順著臺階的走向仔細(xì)觀察，一圈一圈的模糊階梯通向地底。
“法真，你把我扔過去。我來接住他們?！便~須背緊了盾牌，向武僧提議道。
“好！有膽！來！”法真運足氣力，雙臂膨脹，赤金色的光芒再次出現(xiàn)。他握緊銅須的腰帶將矮人高高舉起，向前向上用力一拋，“喝！”
銅須在空中揮舞手腳，努力調(diào)整方向，終于夠住臺階的一角。
天空中傳來一聲尖銳的琴弦悲鳴，沉靜下來的吟唱聲再次響起。
“萬物，歸于自然...”
鄧克回頭一看，吟游詩人萊普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遠(yuǎn)處與黑霧糾纏的森林領(lǐng)域中射出一道，兩道，三道...數(shù)不清的白色光束從樹葉中射出。
漏斗狀的黑霧發(fā)出一聲暴怒聲：“你們哪兒都別想去！”高空中的黑霧如同瀑布一樣傾瀉于地面，形成了一個漆黑的“圓桶”，將明亮的樹葉群完全籠罩其中。
法真一瞧，轉(zhuǎn)過身來二話不說舉起瑟菲麗朝著下面的銅須扔過去。
誰知瑟菲麗在半空中發(fā)出一聲尖叫。
她脖子上的吊墜像噴泉口一樣涌出銀色光線，把女法師裹成一個光球，光球表面的光芒在銀色和黑色之間飛速切換?！斑青辍币宦暥檀俚拈_裂，光球定格于銀色光芒，裹著瑟菲麗在空中迅速透明化，直至完全消失。
這一切發(fā)生在一秒之內(nèi)，當(dāng)其余三人回過神來，哪里還有女法師的蹤影。
“哈！貴族小姐的游玩時間結(jié)束了！她被傳送術(shù)接走了！”見多識廣的銅須在下面蹦跳著喊道：“這是好事！村莊里的人會提前收到警訊！”
“嘎嗬嗬嗬...”遠(yuǎn)處傳來張狂的陰險笑聲：“感謝大自然，德魯伊的靈魂太~美味了！”
鄧克看到遠(yuǎn)處組成“黑桶”的霧氣再次飄向高空，露出空無一物的地面，那里原本是森林領(lǐng)域的所在。
法真攥住鄧克的藤甲，將他高高舉起后扔向下方的銅須。
“小心后面！法真！”鄧克在空中驚呼。在被舉高扔出的一霎那，他看到遠(yuǎn)處的黑霧向這里射出一道紫黑色光束。
那道光束轉(zhuǎn)瞬即至！法真的身影淹沒在浩瀚的紫黑色光海之中。
“不！...”
鄧克被銅須攔腰抱住，放到石頭臺階上。
洞口附近劇烈震動。強大的紫黑色光束穿透了最頂端的洞壁。碎石和土塊砸向樓梯上幸存的兩人。
“快走！鄧克！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銅須緊靠著洞壁，用盾牌斜頂在腦袋上，推著鄧克往下走。
鄧克學(xué)著同伴的樣子，用斜傾的盾牌護(hù)住腦袋，雙眼盯著腳下的碎石和開裂的臺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緊張、茫然地向下逃命時，眼角已噙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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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①：與官方設(shè)定略有不同：
雷鳴之子，谷地歷1306年、雷鳴之年，在這一年出生的矮人以及剛好滿50歲、100歲的矮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矮人主神摩拉丁的“雷鳴祝福”。銅須就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