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軍訓的時候,我就在人群中看到一個高高瘦瘦又面龐干凈的男孩子,不算多帥,但就是給人一種清秀賞心悅目的感覺。其實張川說得不對,軍訓時的隊伍中,不是他看到了我,而是我看到了他,因為我告訴他對外一定要說是他追的我,不然我一個女孩子很沒有面子似的。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找不出心底里形容他的詞匯,但我想他一定是個城里人,農(nóng)村男孩子大多黑土,他完全不符合我對農(nóng)村人的成見,因此第一眼瞧見就備生了好感。
高一上,我跟張川是隔壁組。因此,我會偷偷觀察他,我覺得他真的好好看啊,也不是覬覦他的在我眼里的美貌,就單純地想欣賞這個人的樣子。而且他說話也是那種小心翼翼的,跟那些各種暴粗口的,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完全不一樣!
我總是忍不住,總想找機會跟他說上話,我跟他們組的宋米雪,成了好朋友,于是總是找宋米雪玩,或者傳遞作業(yè)本之類的給她,就讓張川幫忙遞一下。希望能制造什么交集,能對得上一個眼神,或者說得上幾句話。他好像也不排斥我的經(jīng)常性打擾,還會很溫柔地跟我說幾句有的沒的。??!這該死的溫柔啊!
期中考試后,班主任換組長了,我從一組輪到他二組當了組長。當時內(nèi)心底那個小激動,心跳加速又很期待的狗樣子,離開一組完全沒有任何留戀了,只想趕緊去新的組坐著,哪怕只一個過道的差距,我也覺得那是一道鴻溝,必須馬上跨越才可以獲得救贖。
去到張川組,我有種久違的親切感,可能是之前經(jīng)常跟這組的互動吧,更因為這里有我日夜都想看到的人。用那句“始于顏值”來形容我對他的好感,真的很貼切,再深入就是連他的聲音,我都很喜歡,溫柔得像小綿羊一樣,很甜,完全能打動我的聽覺神經(jīng)。
于是乎,我經(jīng)常找機會問他作業(yè)方面的問題,哪怕他不屑于回答我,或者說他根本不會做,我也想聽他跟我說話,他一開口,我就覺得到處都在冒粉紅色的泡泡,我的臉也紅彤彤的。
只要他不明確地反感我,我就想一直騷擾他。我這是戀愛了嗎?我也不自覺地去做別人的舔狗了嗎?“舔狗”這個詞匯,褒貶不一,我卻用極好的耐心去演繹得出神入化。他說什么我都覺得好,他做什么,我也覺得對。只要跟他相關的,我都通通接納。
班上有個男同學問他怎么才能變得更時尚,張川回答說首先鞋子要穿100塊錢以上的。這么非主流這么表面的回答,我當時也心里嘖嘖稱奇,我想他家肯定很有錢,畢竟鞋子都要穿100塊錢以上的,非富即貴。于是,我對他更加充滿了一種“向往的敬意”。
我那個時候就是這么膚淺,看他就是這么表面,十五六歲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如他一樣令我如此積極主動地情竇初開。我對小學時候的廖航的感覺是一種等我一起走路的貼心溫暖,覺得他這個人真好,然后大家上了初中就非常自然地完全把對方忘到九霄云外,像失憶了一樣。而初中時代的易建平,他帥氣、活潑,他還熱烈執(zhí)著地追求我,寫著各種句式的情書來撩開一個十來歲女孩的心扉,我不會忘記那個“得過且過的撞鐘和尚”。所以,我對他們倆的好感抑或是喜歡,都是基于他們首先對我的特殊,然后我做出的明顯的或者心里的回應。都不像張川,這個男生,我是非常主動地,想要他關注到我。而我,又不想表現(xiàn)出我是在追他的感覺,我怕得不到回應,我怕得不到我想要的結果。所以我給自己留有很多的余地,只希望他能自己就發(fā)現(xiàn)我的小心思,我倆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結果,我從來都不想走出第一步,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卑微地去奢求一個人的關注。
我也是終于嘗到追人的滋味,而不是被人追的那種可以自主選擇的優(yōu)越感了啊。所以有首歌唱的“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愛情里,那個不確定能得到的人,我老是想著他;而那個一直喜歡著我的人,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我只覺得不管我做什么,他都會一直喜歡我,所以我根本就不會顧及他的感受。而我生命中的男孩子,都是順次出場的,沒有一段重合,如果他們一起出現(xiàn)的話,我想我的眼里還是只會看到一個張川,容不下其他人了。人生的各個階段,每個人都扮演了不同的角色,誰才會陪我一起走向永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