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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羅門王的指環(huán)

61 見世面

所羅門王的指環(huán) 蒙恬小姓張 1948 2019-08-03 21:10:00

  保姆前面的小個司機,也在驚恐的一瞬間,被后面沖進來的人扼住了喉嚨。他趕緊去拽讓他無法呼吸的大手,整個身體都半立到了駕駛座上方。

  接著,壽司店門口的黑大個就一個健步,躥到暢暢他們的車前。

  這時,路口的通車綠燈突然亮了,他還險些被開過來的紅色101號雙層巴士壓到。

  就聽“啪啦”一聲,駕駛座旁邊的車玻璃被人擊碎了,出現(xiàn)了蜘蛛網(wǎng)般的大片裂痕。

  車上的壯漢們一著急,就從另一側(cè)的車門里跑下一個,想通過副駕駛,去控制住車輛。他剛跳下車,立即被后面擠過來的一輛白色大眾,撞飛了出去。

  本來喇叭聲大作的細馬路上,立即就安靜了下來。

  其他車輛也歪七扭八地停下了。

  旁邊行人道的路人,商店里的顧客,甚至店員都圍過來。密不透風的人群里,有人拿起手機打卡,有人撥通了報警電話

  不過,五分鐘路程上去的王麗宿舍里,沒人知道一點動靜。

  這天晚上,壽星公沒有耍起來。

  但是,熊孩子和姚明明包辦了生日宴魔人的第一和第二。

  “看來,咱家還能出個灰姑娘?!?p>  看熊孩子又倒在王麗家客廳的沙發(fā)上,堅決不肯回對面的家里睡覺,小銀子朝王麗眨眨眼。另一只眼睛,已經(jīng)瞇成條細線。

  “你們也是,怎么讓他這么喝,他還沒有18歲呢!”

  王麗卻覺得嗓子都快冒煙了。一晚上,她都在攔熊孩子和姚明明喝酒,但很不成功。

  “算啦,他爸!”

  不過,熊孩子對暢暢的評價,引起了王麗的警覺。

  她尋思了一圈后,覺得這事跟自己關(guān)系不大,不去多管閑事。

  好在生日趴的第二天,是個王麗不用上班的周六。她早上有很多時間,可以收拾一下那些不受歡迎的“36”大海報和耷拉落地的銀色氣球。

  熊孩子難得地很配合:在王麗吸塵的時候,知道抬抬腳。

  “咦,你昨天還沒有說去了哪里呢?”

  “反正不是四川!”熊孩子把頭靠在椅背上,把兩只腳都抬起來。這樣,他就可以把眼睛朝向天花板,讓王麗沒法窺伺。

  但是,他也不想把眼睛閉起來。

  因為只要他一閉眼,就會看見扎得曼都的喇嘛寺那條通往大法王內(nèi)室的通道,黑乎乎的,滿是酥油花的香味,好像人把一大塊奶油拍在了臉上。

  章雪晗雖然有些猶豫,可還是緊緊跟在熊公子身邊,往里面走。

  公子的幾個朋友在后面嘁嘁喳喳。

  大部分都是年輕男人們的戲謔和調(diào)笑,這更刺激得熊孩子的聽神經(jīng)扯成了一條琴弦。

  他忍不住瞪了一眼、前面舉著酥油燈引路的德格。這位法王秘書,穿回了寺院里的深紅色袈裟,袒露著一條滿是肌肉的褐色胳膊。

  最叫他覺得惡心的是,這家伙向兄弟推薦的“雙修”第一人選,居然是大媽。

  好在兄弟說,不想讓其他朋友在背后嚼舌根,說他“嫩草被老牛吃了”,最后還是帶來了章雪晗。

  “在那屋子里,她肯定是(雛兒)?!?p>  熊孩子陰沉著臉,跟在酥油燈火焰后的腳步,也越走越快。

  眼看他就要跟著熊公子和章雪晗走進“蓮花?!保赂裢蝗坏够貋?,還伸出古銅色的光胳膊攔住了入口:“里面,只有雙修的人,才能進……”

  熊孩子就差大聲嚷嚷:“蠢女人,他都說到你臉上,他就是玩玩的了”。

  可那時,熊公子是用拉丁語說的,明顯就是占章雪晗不懂的便宜。他也礙著和張仲文十年的關(guān)系,沒法直接戳穿。

  于是,一氣之下,他就舉著自己的安心枕,先一步回了香港。

  這時,王麗把臉伸到了他眼前:“你最近老是跑單幫啊?”

  熊孩子干脆黑著面孔,把頭偏在一邊的宜家紅塑料椅子被上。

  “你吃了早飯就回家吧?我還有事情……”王麗彎下腰,開始拆吸塵器的組件。

  “什么事情?”

  “大哥,大把事情??!”

  “比如?”

  “洗洗衣服,打掃……”

  王麗還想說,就被熊孩子打斷了:“大媽,你都這個年紀了,知道自己為什么混不出來嗎?”

  王麗看著這個未成年,問:“為什么?”

  “這個世界是個network的世界。你看你家的白蓮花,人家都明白!”熊孩子一臉嫌棄王麗的表情。

  他雖然知道兄弟做得不地道,但是,在他看來,至少,章雪晗還賣出了個價。而王麗就是一頭被黑膠皮套子捂著眼睛、瘋狂拉磨的蠢驢。拉磨就算了,小尾巴還開心地一搖一搖的。

  “我……”王麗叫他說地啞口無言。

  “算了,我下午就帶你去見識一下?!毙芎⒆咏K于站起來,回自己走廊對面的家里了。

  熊孩子的邀請,讓小銀子和姚明明都非常興奮。

  小銀子本來是窩在上鋪,抱著公司獎勵的iPad,看學長幫她從耶魯大學亞述學會挖來的內(nèi)部資料。

  聽見有機會去認識更多潛在保險大客戶,她連臉都沒顧上洗,就急忙爬下來。一著急,還差點踩破了身上的粉色桶裙。

  “嘩啦”一聲,小銀子拉開不織布衣柜,從里面掏出她能想到的所有好衣服,都攤在姚明明的下鋪上。

  姚明明也跳進來參謀。她兩個腮幫子,都鼓鼓的。

  王麗在客廳打開電視,順便看看飯桌兼學習桌上的蒸蛋器。里面原本有四個雞蛋,三個姑娘外加熊孩子,每人一個的。

  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一堆肉色的碎蛋殼。

  新聞上,對昨天傍晚的事故一筆帶過。

  但是,花園道美國駐香港總領事館的頂樓,已經(jīng)氣氛肅殺了。王麗在飛機上救過的越南裔女助理,踩著黑色花籃形高跟鞋,好像黑貓一樣,輕輕退出準將目前使用的一間辦公室。

  在她關(guān)上厚重木門的一瞬間,門外矗立的幾個大兵,就都聽見了杰克遜準將低沉的呵斥。

  刀疤臉中尉嚼著口香糖、摟著兩個膀子,閉著眼睛,在鋪著深藍色地毯的走廊上,依著窗戶曬太陽。

  紫外線,通過茶色玻璃,照到他淺卡其色T恤和小麥色高顴骨上。但是,這光暖融融的,簡直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更重要的是,阿奇中尉還知道,經(jīng)過這件事,唯一非B小隊成員的馬可會被攆回美國。

  這樣,就算多恩還是雪鸮特別行動指揮官,實際上也就被他架空了。

  五分鐘后,藍眼睛的大兵頭紅著脖子地推門出來。他的背后,跟著耷拉著腦袋的黑大個馬可。他的左手和手腕上包著軍綠色繃帶套,右腳好像有點跛。

  路過阿奇中尉和他B小隊人員時,幾個大兵拍拍馬可的厚實胳膊:

  “伙計,至少你回家過感恩節(jié)了……呵呵?!?p>  黑人士兵黑眼皮抽動了幾次,卻沒有抬起來看他們一眼。他的心,也在肚子里上下亂跳。

  至于熊孩子邀請大家去豪趴的事,老實說,王麗也很興奮。

  可惜,每次她有這樣好事的時候,領導們就會打電話來。果然,沒等小銀子和姚明明挑出件衣裳來,羅總就打來了電話:“王,你在哪里?”

  “領導,我……”

  王麗還沒有說完,羅總就打斷了她:“今晚,陸總要去參加平紳士家的酒會。鄺太太也去。”

  “呃?”

  王麗剛想問鄺太太是誰,羅總就嚴厲地接著訓斥:

  “鄺太太說,要帶小狗過去,但是小狗還沒有美容完。你去XXX路的XXX美容院,說是鄺太太叫的。去接了小狗后,去半山。我在路上等你?!?p>  接著,羅總掛斷了電話。

  王麗真想馬上打過去罵他。

  所謂半山區(qū),原本是香港島一個住宅區(qū)的統(tǒng)稱。

  狹義上是指,位于太平山山頂及港島核心商業(yè)區(qū)之間的西半山和中半山。

  香港開埠初期,英國來的達官貴人以及富商都住太平山山頂。中環(huán)及中環(huán)半山一帶則華洋混居。由于治安較好,都是高尚住宅所在地,在香港TVB商戰(zhàn)劇里常常提到。

  但是,真問本地人,就會知道,半山區(qū)范圍極廣。東由司徒拔道起、西到薄扶林道與般咸道交界處。南起薄扶林郊野公園北面、北到堅道及般咸道南側(cè)。占了港島區(qū)好大的面積!

  羅總這么說“半山”,簡直是讓別人環(huán)著香港島去找他。

  王麗冷靜了一下,只好發(fā)微信問羅總具體地址。誰知道,羅總居然叫她去問鄺太太的菲傭。

  “您有她菲傭的電話?”王麗也氣壞了,問。

  不一會,秘書李春給王麗發(fā)來一條沒頭沒尾的八位數(shù)字,看起來像個預付充值卡手機號碼。

  王麗無奈地看看小銀子和姚明明:“要不,你們先去,然后我再去找你們!”

  “你們領導太可惡了!”姚明明大罵。

  等王麗送呲牙咧嘴的小泰迪給領導,羅總又接到一個電話。他連問一聲都不問,就自顧自地回答:“好的,我叫王麗去頂一下?!?p>  說著,他就用沒套西裝的粉襯衣袖子,向下探探手:

  “王,石總那邊的那個孩子,今晚也去平紳士那里。你去負責照顧一下他?!?p>  看著羅總點頭哈腰地、把紅色泰迪送到鄺太太的手里,王麗唯有在燈光閃閃的獨立大屋下面、縮縮著。

  她覺得,叫自己蓬頭垢面地來客串保姆,是羅總故意刁難她。

  不過,這一次,確實是王麗想多了。

  因為招來劫匪的事,引出了調(diào)換戒指的事。石總聽說后,保姆被即時解雇了。她原先是想著拿這筆蹭的錢,去重新買個包包,補償一下因為王麗多管閑事而造成的損失。

  再說,她也打量王麗不懂這些,看不出真?zhèn)?。就算事后有人發(fā)現(xiàn),她就賴到王麗頭上。

  誰知道那么寸,還沒有送出去,直接被王麗的“朋友”發(fā)現(xiàn)了。

  雖然,保姆哭天抹淚,又說自己怎么在昨晚的搶劫中“舍命”保護暢暢,石總都不為所動。

  最后,保姆只有拿著6個月的解職補償走人了。畢竟按照香港的勞工法,她原本只能拿3.66個月的補償。

  王麗還在懊惱,忽然聽見背后,姚明明和小銀子叫自己:“王麗,王麗!”

  家里的兩個美女,打扮得快認不出了。

  “???原來熊孩子說的見世面,就是這里?。?!”王麗看著姚明明穿著一件銀白色的緞子旗袍,露出她修長的身材,驚訝地瞪大眼睛。

  “原來不是來這里的。因為我們跟Vincent說,你要來這里干活,他就帶我們過來了?!币γ髅鞯靡獾負P起頭。

  “他真是路子寬廣??!”

  王麗又看著一邊的小銀子。她像根牙簽,穿著一條秋香色的的雪紡長裙,沒胸藏臀地向人群里東張西望,小心地觀察每一個潛在保險客戶,就笑了起來。

  不過,大家都想不到的是,在這里,居然也看見了熊公子和好學生。

  他倆站在宴會大廳靠近前門的一張高腳圓桌子邊。少爺?shù)纳磉?,是另外三五個穿黑晚禮服的男孩。

  好學生則穿著一件幾乎及地的粉色雛紗裙,戴著同色的絲質(zhì)長手套,還在手腕和腳腕都點綴了鮮花。即使在各路富貴人中,她都顯得如嫻花照月。

  王麗忍不住低頭看看腳上的深藍色洞洞鞋,嘆了口氣。她因為出門得急,不但素著臉,還穿了一件人造棉的墨藍底、白點點連衣裙,像個去菜市場買菜的大媽。

  “啊呀,你這是亮瞎我的狗眼?。 毙芎⒆右策^來了。

  他和熊公子一樣,都穿著件黑色晚禮服正裝,白色襯衣上夾著白色蝴蝶結(jié)領扣。不過,他手里,還提著一只橘黃色大袋子:“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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