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骨測試臺東南角,一位墨袍老者端坐于巨大的桌子后。
手持一支翠綠色毛筆,低頭對著遞上來的令牌寫寫畫畫。
這時,一道熱烈的呼喚聲從桌前響起。
“老頭兒,我來報名根骨測試?!?p> 這聲音脆如鶯啼,熾烈異常,老者聞言,疑惑地抬頭。
只見一個穿著焰紅色衣裳的少女站于桌前,一身錦衣華美金貴,邊角處還用金絲秀著一對浴火鳳凰。
少女面容稚嫩,胸脯卻鼓鼓脹脹,她滿頭的紅發(fā)刺眼,腦袋兩側(cè)各扎著一個拳頭大的骨朵。
見老者沒有反應(yīng),少女伸手在老者眼前晃了晃,說道:“喂,老頭兒,聽不見嗎,我是來參加根骨測試的。”
“聽見了,聽見了?!崩险呋氐溃澳銈€小娃娃還真是急性子。”
“姓名?”
“離鳳枝?!?p> “年紀(jì)?”
“12歲?!?p> “可曾有修行功法?”
離鳳枝:“有,家傳功法《離火玄鳳經(jīng)》現(xiàn)已修行十載有余?!?p> “《離火玄鳳經(jīng)》?”老者低聲念叨幾句,突然恍然大悟道:
“那不是南唐離火家族的家傳功法嗎,傳聞這功法霸道異常,靈氣至陽至烈,男性修行極其容易爆體而亡,所以只傳女不傳男,修至圓滿境,不亞于烈陽峰珍寶閣里的玄階下品功法?!?p> 離鳳枝驚訝道:“哎?老頭兒,你蠻懂行嘛。”
老者哈哈一笑,伸手捋了捋胡子:“離火家的小娃娃,把你的令牌拿出來吧?!?p> 離鳳枝:“好吧?!?p> 說罷,她伸出右手,只見手掌的中指末端,一枚火紅色的戒指華光閃耀,隨著離鳳枝的心念一動,一個巴掌大的紅色令牌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上。
與張晴竹的藍色令牌不同,這枚紅色令牌上紋滿了火焰圖紋,入手溫潤細膩,拿在手里全身都變得溫暖起來。
“喏,給你吧?!彪x鳳枝眼巴巴地遞出令牌,滿臉不舍。
見到離鳳枝滿臉不舍得表情,老者笑道:
“放心吧,小娃娃,你的玄火令老朽可留不得,登記完了,你拿走就好,將來你的師傅要不要就看他的心情了?!?p> 離鳳枝立刻又開心起來:“好嘞?!?p> 老者手持玉筆手腕上下翻飛,令牌上幾道金色的字跡一閃而逝。
“好了,”老者將令牌遞回去,道:
“走吧離火家的小娃娃,去臺上等著,一會就到你了?!?p> “好嘞,謝謝老頭兒?!?p> 老者笑著搖搖頭,心道:“這離火老鬼倒是有個好孫女,12歲就能拿到烈陽峰的玄火令,小娃娃的根骨是一等一的好啊?!?p> “下一個。”老者說道。
這時,一個衣著破爛,頭發(fā)似雞窩的小乞丐走上前來,啪的一聲,將一塊水藍色的令牌拍在桌上。
張晴竹左手挖著鼻孔說道:“老登,登記!”
老者聞言臉色一僵,抬頭看著桌子上的玄冰令,又看看桌子前滿臉灰塵的張晴竹,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時候這七大峰的最高令快趕上大白菜了?居然被人這么拍上桌子上。”
要知道這玄冰令可是有著蘊養(yǎng)根骨,清神明目的功效,普通人寶貝都來不及。
剛剛那個離火小娃娃,家族富的流油都對令牌垂涎三尺,這個身無分文的小乞丐居然拿它不當(dāng)回事?
“還真是世事無常啊?!崩险邍@息一聲,拿起玉筆。
“姓名?”
“張晴竹?!?p> “年齡?”
“10歲。”
“可曾有過修行功法?”
“沒有?!?p> “可有家族傳承?”
“沒有?!?p> “可曾服食仙草、靈丹?”
張晴竹齜牙咧嘴瞧著手指,又一臉嫌棄地朝遠處彈了彈道:“吃過長毛的窩窩頭算不?”
老者面色一僵,身子趕忙朝旁邊挪了挪,才說道:“你啥也不會哪來的玄冰令,水溝里撿的?”
“不,是天上掉的?!?p> 老者:“…”
見張晴竹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砬?,老者三兩下在令牌上記錄完畢,像趕蒼蠅似的朝張晴竹擺擺手,道:
“滾滾滾,前面等著。”
張晴竹:“知道了,老登,我走了,老登?!?p> 老者苦笑一聲,要不是歷屆寒冰令非天驕不可得,他都要張嘴罵人了。
難道眼前的小乞丐真有什么過人之處?
“那還真是蒼天無眼啊?!崩险邠u搖頭,悶聲嘀咕著。
“下一個?!?p> 一位身穿白袍錦衣的削瘦少年走上前來,掏出懷中的黑色令牌,啪的一聲,像張晴竹一般拍在桌上。
“老…”
登字還沒講出口,坐在椅子上的老者頓時飛身而起,手中玉筆青光環(huán)繞,對著少年的臉直直敲了上去。
只聽見“邦”的一聲,玉筆重重砸在了少年的腦門上。
老者笑吟吟地坐回椅子上,胸中的煩郁之氣已經(jīng)消失不見,“呼,我爽了。”
白袍少年捂著額頭,直勾勾地愣在原地。
他的臉上赫然出現(xiàn)一道又長又粗的筆痕,很是扎眼。
唐英雙眼通紅,豆大的眼淚掛在眼角,聲音顫抖中帶著委屈,道:
“那個小乞丐都可以叫你老登你不打他,你來揍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老者淡淡說道:“我管你老子是誰,不就一個黑鐵令,天王老子來子我也照打不誤?!?p> “還登不登記了,不登記就趕緊給我滾。”
“嗚嗚嗚,登記?!?p> “姓名?”
“唐英?!?p> 老者聽聞咂了咂嘴,“南唐皇姓,卻帶著一張蠻族的黑鐵令牌,真是奇怪。”
他繼續(xù)問道:
“年齡?”
“13歲?!?p> “可曾有過修行功法?”
唐英捂著腮幫子,甕聲甕氣道:“有,《大唐化龍決》?!?p> “嗯,南唐皇室的黃階中品功法,也算合格?!崩险唿c點頭,將黑色令牌收入囊中,“滾蛋,一邊排隊去?!?p> “噢?!碧朴⒌皖^捂著腮幫子踱步走遠,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走出十余米外才敢咬緊牙關(guān),惡狠狠地小聲說道:
“今日債,他日果,莫欺少年窮,將來我一定會報仇的!”
“我特么聽見了!”老者在后面大喊。
“我…”唐英聞言一愣,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他連忙捂住臉,拔腿就跑,邊跑邊撂下一句狠話,
“我…我一定還會回來的!”
老者搖搖頭,也沒放在心上:“下一個。”
一位胖胖的華服少年走上前去,從懷中掏出一塊黑鐵令牌,恭恭敬敬地遞給眼前的老者。
“仙長大人,這是我的令牌,煩請幫我登記一番。”
“嗯。”老者滿意地點點頭,心道:“這才對嘛,剛才那兩個小鬼純屬是個意外。”
“我就說哪來那么多至高令,一場大會有一兩個就不錯了。”
想到這里,老者的臉頓時掛上笑容,就連看眼前的小胖子都格外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