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厲明謙就趕回了隊里,打算召集大家開會討論一下案情。才剛進辦公室,唐毅就嚷了起來,“厲隊,你昨晚是喝了多少?”
“味很重嗎?”
“不是一般的重!”
米伊琳也點頭表示認可唐毅的說法,“像是把整瓶酒倒身上了一樣。”
“讓大家去會議室,我去換件衣服?!眳柮髦t趁著換衣服的空檔,估算著蒲千凝應(yīng)該起床上班了,給她發(fā)了信息。
才剛說了兩句話,那邊就不再回復(fù)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氣了?不過,蒲千凝生氣倒也是應(yīng)該的,畢竟自己先攪黃了她的相親,又是醉酒后鬧了她的家。
走進會議室的同時,臉上的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大家對這個案子有什么想法?”
霎時間,喧鬧的會議室靜了下來。
大家面面而視,似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開始說起,但追本溯源,“這樣,我重新分配一下工作,大家把手頭上調(diào)查的線索交換交換,從頭查起?!?p> 思維的定勢,往往會讓事情走到瓶頸,而思維與思維發(fā)生碰撞的時候,就會產(chǎn)生火花,有新的靈感。
死路也就變成了活路。
“為什么要我陪你去麗云古鎮(zhèn)?”
這句話蒲千凝問了一路,始終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她不是特別相信厲明謙說的那句‘尋求新靈感’。這個答案對她而言,太過于虛緲,當(dāng)然,她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倒也讓厲明謙緊鎖眉頭,“我需要你的幫助?!?p> “不懂。”
“現(xiàn)在解釋不清楚,一會兒見到蘇霄云你就明白了?!?p> 還想追問的蒲千凝終于發(fā)現(xiàn)厲明謙的一副不想回答的樣子,含糊的答應(yīng)了一聲,便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車窗外,良久,“我們今晚要住在那里嗎?”
“怎么?”
“聽說那的晚上特別漂亮,我從來沒有去過?!?p> “看情況吧。”厲明謙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給出明確的答復(fù)。
當(dāng)他們走進蘇霄云開的民宿時,嘴角帶笑的她,瞬間收攏了笑容,“我已經(jīng)猜到你們會來找我了,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好吧,我承認張娟那個壞女人,是我殺的。”
蒲千凝詫異的看向了厲明謙,厲明謙一臉平靜,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像是早已經(jīng)知曉似的,“你為什么要殺她?”
“那個壞女人,勾-引我兒子,破壞他們夫妻感情還不算,還想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我討厭她,所以殺了她,讓她再也沒有辦法作妖!”
“你是怎么殺她的?”
“那天我收到她寄過來的u盤后,就打開來看過來,結(jié)果里面全都是她和兒子拍的照片,還附上了一封奇奇怪怪的信,我當(dāng)然要去問問她,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樣了!所以我就開車去了一趟濟北市。
我到她家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本來以為她還沒回來的,就想去她家里等她的,可結(jié)果,我剛上樓就聽到了她在家里大喊大叫,還摔了很多東西。
然后我就躲在門口聽了一個大概,一直到我兒子氣憤的摔門離開,我才進去的。”
“你的意思是,你有她家鑰匙?”
蘇霄云點頭,“鑰匙是我兒子給我的?!?p>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破壞我兒子、兒媳的婚姻,然后我們倆就吵起來了,后來,我跑到廚房,拿了把刀,就把她殺了。后來我害怕你們會找到我,所以我就拿了一塊毛巾,把家里的柜子都擦了一遍?!?p> “刀子呢、毛巾呢?”
“回麗水古鎮(zhèn)的時候,扔掉了?!?p> 厲明謙詳細的詢問了她扔的地點,立刻讓唐毅帶人去找。
“她明明就在家,你為什么不敲門?”蒲千凝有些無法理解,這樣做,欠缺了一些禮貌。
“我是想敲門來著,可這不是看到我兒子生氣離開,一時著急,所以才……”
“鑰匙是怎么留在門上的?”
“什么鑰匙?”
蒲千凝懂了,案發(fā)的時候,蘇霄云根本就不再現(xiàn)場。
首先,她在描述的過程中,情緒太淡定,條理很清晰,像是在回憶。其次,描述細節(jié)比較模糊。
她看了厲明謙,要不要提醒他?
厲明謙忽然清了清嗓子,給了蒲千凝一個眼神。
不說。
為什么?
蒲千凝不明白,不過,她知道現(xiàn)在不該問。
很快,古鎮(zhèn)派出所開了兩輛警察過來,把蘇霄云帶走了。
寧靜的小鎮(zhèn),忽然來了兩輛警車,引起了不小的動靜,而且,被帶走的人,還是民宿的老板娘。
“你明知道她在說謊,為什么不追問?”
“她說謊是為了保護誰?”
蒲千凝一頓,剛想說為了兒子,可轉(zhuǎn)念一想,吳立敏有不在場證明,“兒媳李小靜?”
“理由呢?”
“因為張娟……”跟自己的丈夫有一腿……不對,她從頭到尾都知道,要動手的話,不需要等到現(xiàn)在。
蒲千凝瞧著厲明謙的表情,“你是不是猜到了兇手是誰?”
“沒有?!?p> “那?”
厲明謙揚了嘴角,“走吧,我們出去逛逛,你剛才不是還說沒來過這里嗎?”
蒲千凝:……“你到底在玩啥?”
心里有事沒有解決,蒲千凝根本就看不見周圍的景,而厲明謙呢,充當(dāng)起臨時的攝影師,拉著她到處拍照。
“來嘛,笑一個?!?p> 蒲千凝像是木偶,任由厲明謙安排自己,末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以為你知道啊?!?p> 知道個鬼。
掰著手指頭算,他們倆才認識了小半個月,見面又大多是處理公事,充其量也就算是同事關(guān)系,還沒達到‘你不說我也懂’的默契吧?
“我在等兇手?!?p> 蒲千凝還是不懂,就算兇手會自己跑出來,跟他們在這里拍照、游玩,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第一次接觸蘇霄云的時候,她表示店里很忙,不方便到隊里做筆錄,希望我們過來。但從這兩次接觸的情況上看,她離開半天,也并非不可以。
問題就在于,她為什么邀請我們上門,又主動承認自己殺人。”
“所以,你覺得兇手是這里的人?”
厲明謙點頭,“不是懷疑,而是肯定?!?p> 之前在民宿時,他是想回答蒲千凝的疑問的,但他看到了墻邊有一處反光的亮片,若沒有猜錯,是有人躲在了墻邊偷看,而那反光,不是鏡片,就是手表之類的。
周圍滿是圍觀者,選擇躲在暗處的,必然是兇手。
“那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