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飛沿著臺階而下,后面疾風(fēng)而至,盧飛知道,那卻是皮陀和蠱人又追了過來。
盧飛不理,徑自加快步子而下,走了約莫二十來個臺階,卻見一道敞開暗門擋在眼前,旁邊卻躺著兩具尸體。
那兩具尸體都是毒宗弟子打扮,頭帶黑巾,兩人脖子上都劃出一條一寸來長的刀痕,鮮血依然染紅了胸前的衣服,而衣服上面的血跡,還是濕濕的一片。
盧飛不由得呆了,他萬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先他一步,闖了進來。
就在這時,一人已從身后躍來,盧飛側(cè)身一閃,卻正是那蠱人。
皮陀黑著個臉,從洞外走了進來他的眼睛看這眼前的死尸,緩緩道:“你竟然敢闖到這邊來殺我門下弟子?”
盧飛苦笑一聲:“我若是說我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早就死了,你一定不信?!?p> 皮陀緩緩道“本來想繞你一命,但你竟敢傷了我們這么多弟子,如若讓你逃離此地,日后更讓你大唐小看了我南詔?!?p> 這臺階之上卻是比不上外面,那蠱人身上的腥臭之味更濃,盧飛知道這毒之劇毒,忙用衣袖捂住口鼻。
皮陀緩緩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你竟然跑到這來了,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p> 盧飛別捂住口鼻,邊含糊不清道:“有些事,你根本不懂?!?p> 皮陀鼻子一哼,手一擺,嘴里發(fā)出嗡嗡之聲,那蠱人便朝著盧飛撲了過來。
盧飛不敢讓那蠱人靠得太近,長槍一揮朝著那蠱人點來,這洞中可和外面大不一樣,狹窄至極,盧飛的長槍根本不能施展,一槍刺出還沒來得及收回,那蠱人側(cè)身閃過,人已靠近盧飛身邊。
或作別人,盧飛根本不懼,因為我們的盧三少爺本來就強在拳腳功夫,只是這蠱人全身劇毒,盧飛根部不敢靠近,只得長槍一扯,人已朝外連越幾個臺階,這才堪堪站住。
皮陀一嘆,在他的眼中,盧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死人一個了。在這狹窄之地,單不說別的,就連盧飛這會能動,就已經(jīng)不易了。
要知道,這蠱人可是他專門從萬蠱沼中浸泡了兩天才出來的,單看那些平日也和毒蟲們打交道的弟子,只是和這蠱人擦身而過,就已經(jīng)斃命。
他實在想不痛,這盧飛怎么內(nèi)力如此之高,竟然能壓得住這萬蠱沼之毒。
——這種內(nèi)力,至少要有茅山派本宗那些大師們的修為才可做到。
不過不管怎么地,在這狹窄的臺階里,盧飛肯定是死路一條了,因為沒有誰,在這個環(huán)境里,能敵得過這渾身是毒的蠱人。
只是他站在盧飛的身后,沒有看到盧飛此時的眼睛。
盧飛的眼睛變得更加明亮起來,他的眼神中顯出了一種決絕之意。
能看到這個眼神的,只有那個蠱人,可惜的是那蠱人卻全無意識,沒有認出這是世上最耀眼的一個眼波。
因為這意味著,盧飛要開始拼命了。
——其實,盧飛一直就是個拼命的人。
那蠱人再次向前,這臺階是由上向下,盧飛居高臨下,在這蠱人再次撲來之際,盧飛卻做了一件事。
他長槍一挺,這次他沒有做任何的虛招,連人帶槍化為一體直接朝著那蠱人而來。
那皮陀嚇了一跳,這一槍雖然犀利,但還有件事,那就是這等于是送死。
因為任何人只要沾上蠱人身上的東西,都是必死無疑。
——那蠱人身上的毒氣,那已經(jīng)是非常厲害之物。
盧飛不管,他的槍和人一起,直直朝著蠱人而出,在他的眼中,只有那條窄窄的通往地下的臺階,別的什么,盧飛此刻都依然不顧。
蠱人還是和先前一樣,一拳朝著盧飛而來,在他的眼中,也是無視這長槍的存在。
盧飛的長槍直直的從那蠱人的身體里刺進,這洞里窄小,雖然不利于作戰(zhàn),但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同樣不利于別人躲閃。
盧飛這一槍,給蠱人和自己都沒有留下退路。
越靠近這蠱人身體,那腥臭之味越是濃烈,盧飛不管,他的長槍直接從蠱人的心口插人,從背心插出。
而那蠱人的一拳,也重重的打在盧飛的胸前。
盧飛向后飛出。
其實這蠱人的一拳并不重,盧飛主要是借勢飛出,盧飛的身子撞在洞壁上后,慢慢的停了下來。
盧飛一手一捂被蠱人擊中的地方,剛要說話,人卻突然如同癱了一般軟了下來。
“你為什么非要找死?這蠱人全身都是世界最厲害的萬蠱沼之毒,一沾即死的?!逼ね拥穆曇粲朴贫鴣?。
他慢慢走下,邊走邊道:“其實我真不想殺你,你這么做,真沒必要?!?p> 盧飛低垂著頭,自從他和那蠱人拳頭對了一下后,落地后的盧飛就一直沒了聲息,悄無聲息、軟綿綿的躺在洞壁之下,整個人好像死了一樣。
盧飛依然低垂著頭,他的頭沒有抬起,只是聲音很微弱的道:“至少,你們引以為豪的狗屁蠱人,被我給打敗了。”
皮陀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整個洞壁中回蕩起來,傳到老遠。
“你怎么還不明白,這蠱人,是殺不死的?!?p> 說完之后,只見那蠱人慢慢的將從心口的長槍拔出,然后隨意的丟在了地上。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盧飛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的身體已漸漸更軟起來,他的聲音幾乎所不可聞。
皮陀更為得意,他從上面的臺階慢慢走到盧飛身旁:“這蠱人的身體是有萬蠱沼泡出來的,里面的五臟六腑早吃的干干凈凈,全身的意識其實就靠頭顱里的蠱蟲操控,你說他怎么會死呢?”
那蠱人扔掉長槍,慢慢朝著盧飛走了過來。
皮陀嘴里發(fā)出嗡嗡之聲,連著吹了大約三個響指的時間,那蠱人宛如失去生命一般,整個身體開始一動不動,就連頭顱也垂了下來。
皮陀走近盧飛,慢慢道:“其實我正不想你這么死,我最想做的,便是把你變成蠱人,你這么能打,制成的蠱人一定會非常強悍?!?p> 說話之間,他在盧飛身邊慢慢的蹲了下來:“能被萬蠱沼毒死,也是一件快事,這毒如此劇烈,你應(yīng)該是沒感覺到痛就——”
話還沒說完,便看見了一雙明亮至極、帶有笑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