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卻聽外面人聲鼎沸,一個下人急急忙忙的跑進大廳,徑自俯到金成峰身邊低低耳語幾句,金成峰臉色一變,站起身看著眾人道:“通知盧家,盧飛回來了。”
眾人心中一喜,云宥率先沖出院子,卻見一個被全身用藥帶裹得像粽子一般的人正被一眾人七手八腳的抬了進來,云宥撥開眾人定睛一看,卻正是盧飛。
后面一大眾人也圍了過來,金成峰沉聲問道:“什么情況?”
其中有一個下人連忙道:“下午有人報告說是發(fā)現(xiàn)了盧公子,我們出去一看,盧公子被人綁在一匹白背上,全身上下被用藥帶綁了個結實,馬上立著一條桿子,上面用白布寫了盧三公子四個大字,所以我們就趕快派人救過來了?!?p> 金笑銘急問道:“那馬呢?”
那下人手一指:“就在門外?!?p> 金笑銘身子一閃,人已飄了出去,只見門外一匹孱弱的棗紅色小馬不安的栓在院外,馬鞍上立著一副旗幟,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盧三公子”四個大字,迎風飄舞。
那小馬左右不安地來回擺動著身子,金笑銘手一抬解開韁繩,那馬鼻子里嘶嘶兩聲,一溜煙的往城外竄了出去,金笑銘跟了出去。
木道人嘆道:“小小年紀,反應如此之快,此子日后不亞于金總捕頭。”
金成峰微微一笑:“反應是快,不過這么明顯的漏洞,別人又怎么留下?”
說完之后吩咐道:“快快通知盧家,就說找著盧三公子了?!?p> 上夜之后,云宥先是被松海道人美美的拾掇了一頓后,最后在“不好好練功,自甘墮落”“回到茅山再好好收拾你的”結語中,云宥灰頭灰臉的跟著元丹丘回到了悅來客棧,收拾好東西后向西官坊趕回,這幾日,不管是鹽幫的還是茅山眾人,都安排住在西官坊,好在這西官坊院落眾多,眾人倒也住得下。
云宥跟著元丹丘回到金家小院,一路上云宥心事重重,元丹丘見云宥臉色有些難看,便安慰道:“你別把二師叔的話放在心上,他那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把你怎么樣?!?p> 云宥心中一震,心知自己憂無名已然露出破綻,忙掩飾道:“師兄想多了,我只是擔心盧飛,不知他傷勢如何?!?p> 那盧飛被眾人抬進之后,金成峰便和松海道人一眾人將盧飛抬了進去,金笑銘告知眾人說盧飛性命無恙,但究是怎樣,云宥卻無從得知,此時一回西官坊,云宥收起心神,拉著元丹丘憂心忡忡的道:“盧飛傷重至此,我想去探望一下如何?”
元丹丘略一遲疑,盧飛被抬回來后,金成峰下令除了金笑銘等幾人外,再不許旁人踏入盧飛所在那小院半步。
云宥眉毛一皺,望著盧飛所住的西進小院,沉聲道:“這金爺?shù)降资呛斡眯?,意不讓我等進入盧飛身側,我定要去瞧個明白——盧飛可是我最好的兄弟?!?p> 說完,便頭也不回朝著西邊的小院而去,元丹丘哎哎了兩聲,無可奈何的在后面追了過來。
那院門前站著六扇門的兩個捕役,一見兩人氣勢洶洶而來,伸手攔住兩人去路,云宥臉一沉:“什么意思,我要進去看看盧飛?!?p> 那兩捕役笑道:“云道長,老爺子有令,除了他首肯外,任何人不得踏入此院?!?p> 云宥低吼道:“憑什么?盧飛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正說之間,門吱的一聲從里面打開,一人從院內走了出來,云宥一看,卻是已多久未見的蔡云亭。
云宥拉住蔡云亭急問道:“盧飛怎么樣?”
蔡云亭微微一笑:“云道長稍安勿躁,盧少爺性命并無大憂,你可放心?!闭f完對元丹丘一拱手道:“元道兄,云道長,盧少爺傷勢極重,為避免節(jié)外生枝,家?guī)煵蛔屗丝拷?,好讓盧少爺好好休息,還請兩位海涵?!?p> 元丹丘一笑:“這個好說。”一扯云宥袖子便要離開,云宥急忙問道:“蔡捕頭,盧飛到底傷在哪里?”
蔡云亭略一沉凝:“盧飛所中刀傷,傷在腹部,好在并未致命。”
云宥又接著問道:“那到底是誰傷的?”
蔡云亭搖頭道:“盧飛至今仍在昏睡,具體何人所傷當真不知?!?p> 說完后一拱手道:“兩位請回,不日陳藏器前輩將會前來,盧飛一醒我自會第一時間告知兩位?!?p> 說完,便手一伸,云宥知道再問不出什么,只得悻悻和元丹丘趕回。
回房之外,兩人又聊了一會觀中之事,不一會元丹丘便沉沉睡去,云宥卻死活睡不著。
剛從蔡云亭口中一聊,云宥基本可斷定是無名傷的盧飛,但仍有兩件事讓云宥心中涼意升起,一個是金成峰這么篤定即日便可一舉挖出血手,到底所賴何處?云宥最先判斷是因為木乘風跟隨豬兒發(fā)現(xiàn)血手據(jù)點,那被抓的血手眾人因為招架不住陶閻王的大刑所交代,但很快云宥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呂不出做事極度周密,那幾處據(jù)點被抓的都是血手散布幾處的脈,又怎會掌握無名和雷叔叔他們的行蹤?
第二個便是自己已通知豬兒木乘風在跟著,到底這木乘風是怎么跟住豬兒的,要知道,這阿史那宗慶乃是祿山麾下第一高手,怎會如此大意?
不管怎么說,此事都與木乘風有莫大干系,云宥只覺得后背發(fā)涼,想起木乘風說只要再聽到自己的聲音,就能分辨出來,云宥只覺得全身猶如掉入冰窟一般,云宥心中清楚,現(xiàn)在木乘風已變成自己最危險的敵人。